说着说着,李雪琳又哭了起来。
“他倒是善良,还想着我如何能够好受些,”李雪琳抽泣道,“你说我好受得了吗?被人出卖,被人背叛,小三上位,男友劈腿,我好受得了吗?说得那么风花雪月,其实还不是看上了张小桐的钱。”
“你就只收到丁默的这封信是吗?就再也没见过他的人?”赵睿豪问。
李雪琳道:“没有。他一直躲着我。倒是张小桐又见过一面。”
赵睿豪问:“你又跟张小桐见面了?”
“对,我看完丁默发给我的邮件后,怒火中烧。我发信息给张小桐,说无论如何要见她一面,否则我天天去影楼闹。她倒也坦然,问我见面的时间,地点。我说就在今天,就在影楼旁边的那家咖啡馆见面,我说十月八号那天,你跟丁默坐哪一桌,你就给我订哪一桌,我们就在那儿见面。反正我此刻正在出租车上,说到就到。她也很快就给我回信,说位子订好了,她会在那里等我。”
李雪琳说到这儿便打住了,赵睿豪感觉李雪琳的情绪陷进去了,因为看她的眼神就知道,那种哀怨迷离的状态,是她当下心情的最好反应。
“忘了,我应该给你去倒杯水来。”说着,赵睿豪便起身往饮水机走去,李雪琳想阻止,但赵睿豪已走过她的身旁,她也就随他了。
李雪琳接过赵睿豪倒来的开水,象征性地喝了几口,振作了点精神,便又开始往下说去了……
我跟张小桐约好后,便让出租车司机掉头。
“看来我今天是落在你手上了。”司机感叹了一句。
我没有吭声,我哪有这心思与人说笑 ,心想着与“情敌”即将要见面,明刀明枪的正面对决了,我哪里能够平静下来呢。
大约晚上六点半左右,司机把我送到了甜蜜影楼,我付了车费,作了几次深呼吸,便往影楼旁边的咖啡馆走去。
一走进布置温馨,清香弥漫的精美咖啡馆,我就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想当初,我与丁默来甜蜜影楼拍婚纱照时,有多少次在这里吃了午饭与晚饭,想当初,这里也曾留下过太多爱情的回忆,然而,这原本美好的地方,却被张小桐与丁默的足迹给践踏了。
就像一袭洁白的婚纱,落满了丑陋的跳蚤,这地方已经没法看了。然而,与张小桐的约会却还是要继续。
实际上,当我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二楼时,张小桐已经到场了。
“我在这儿。”她向我招了招手。
她现在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派头了。瞧她那昂首挺胸,神气活现的做作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然而尽管我怒火中烧,面上却还得假装坦然,我怕张小桐看出我的慌乱,反而被她笑话。
张小桐锐利的眼光在我身上扫过,嘴角露出一丝嘲笑,道:“刚才那场雨是不是很大啊,把你打了个够呛吧?”
说完,她便警觉地盯着我看。我知道她的话是语带双关的,明着是在说我被大雨打湿的事,暗着是在影射丁默的邮件把我刺激到了。
我白了她一眼,在她面前坐定,我们俩的眼睛都似乎要喷出火来。
“张小桐,”我问她道,“丁默写给我的邮件你一定看过的吧?”我的语气尽量显得平静。但我自已知道,我是在强作镇定,其实内心激动到双手都在颤抖,连咖啡杯都端不稳当。
张小桐道:“看过,他写邮件的时候,我就在他身边。”
我感觉我的心在滴血,但还是咬牙问道:“那么,他写得都是真事了?”
张小桐道:“没错,都是真事。所以说男人啊,不能看表面。男人这东西是最虚伪的,不像我们女人敢爱敢恨,喜欢,不喜欢,都在面上摆着。就说这丁默,明明早就对我有好感,你说隐藏得有多深,害我狗急跳墙,还照你的样子去整了容,真是亏大了,钱花了,罪受了,完了告诉我,还不如原装好看。我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张小桐说完就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残酷,胜利者就是这样无情地以伤害失败者为乐,明明知道失败者会痛,会苦,却还是要冲着这痛苦处,一刀刀地割下来。
但我不认输,我还要反抗。
“你以为丁默真像信中说的那样,是被爱情俘虏了?”我毫不留情地讽刺道,“你省省吧,他爱的是你的钱,他根本就是冲你的钱来的,其他都是花言巧语,自欺欺人。他那些爱情宣言,也就哄哄你这个无脑的女人,但却骗不了我。”
张小桐微微一笑,道:“我的钱也是我生命的组成部分。所以,他爱我的钱,就是爱我这个人。”
我没料到张小桐会说出这样的话,倒是吃了一惊。我本来以为我上面的话,会是一记重拳,狠狠击打在张小桐的内心,没想到这女人是个太极高手,就这样云淡风轻地把我的重拳给化解了。
“你父母知道你跟丁默恋爱的事吗?”我打出了最后一张王牌,“丁默的收入不高,且极不稳定,而且家庭条件也不好,你们俩阴盛阳衰,差距太大,我觉得你父母是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是准确的,我抛出的这个问题,似乎说到了张小桐的痛处,她的表情明显收敛了,不像刚才那么嚣张了。
她叹了一口气,道:“你的眼光也很毒啊,居然能看到这一层。我实话告诉你,你还真是说对了,我父母真就不同意这桩婚事,而且说法跟你几乎是一样一样的。就是两个人,两个家庭,经济条件都相差太大,不匹配。”
在那一刻,我的心头又露出了一丝曙光。
“我都能看到这一层,你父母当然也能,我相信任何一位亲友也能看到,张小桐,求求你,放下丁默吧,你跟他的婚事不被亲友祝福,是没有未来的。”
“怎么说呢,我倒是想放下,可现在我父母不让我放下了。”张小桐不无得意地说。
她的表情,以及她这句话的意思让我十分不解。
“这话什么意思?”我问。
她也只是笑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旁边的沙发上拿起一只尼龙袋,又从尼龙袋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在我面前。
“看看吧。看完自然就明白了,我也用不着解释了。”
我将信将疑地接过她递来的文件,一张张看了起来。很快,我便什么都明白了,我的心再次剧烈地绞痛起来,痛到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