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风流人物,不是秦槐殇还能是谁?只是这秦槐殇往日为压制住妖娆之姿一直穿件青袍,今日为何换上了如此惹眼的颜色?
七月和桑吉对视一眼,齐齐喊了声:“秦叔。”
那男子转头,正是秦槐殇无疑。
七月端着罗盘急匆匆的跑了过去:“秦叔,你看这罗盘从买回来就一直指示一个方向,是不是坏了?”七月把罗盘双手呈给了秦槐殇,谁知那罗盘DuangDuang转了几圈,指针好死不死的直直指向了秦槐殇。
七月看了眼罗盘,又看了眼秦槐殇,嗫声道:“这罗盘果真是坏的!”
秦槐殇看了眼罗盘的指针,又斜了眼七月,把罗盘摔进七月怀里,拂袖而去。
“他俩搞什么鬼,买个罗盘回来,是想明晃晃的证明我是妖吗?虽身为妖皇还脱不了这身妖气,真是好生没有道理!”秦槐殇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停下脚步回望了七月一眼,心中暗想:“这七月明明也是妖身,为何罗盘不指向她,难道是我寻错了人?”
秦槐殇凤眸微眯,七月被他打量的好不自在,待七月刚要张口询问时,秦槐殇又忽地倏而一笑转过身去,“那七月就算是妖身,如今灵力尚未显现,在我面前更是小妖小怪,那罗盘万万没有指她不指我的到理。”想罢,便一拂袖径直向屋里走去。
七月被秦槐殇看得莫名其妙,便对桑吉说道:“秦叔那个怪异的笑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觉得傻子才会买个坏的罗盘?我是不是替你背锅了?”
桑吉挠头道:“像叔那么厉害的人物,我怎会知道他的想法?”
“甭管秦叔怎么想,总之这个罗盘必定是坏的。”七月把罗盘往桑吉怀里一塞,从桑吉手里接过食材道:“我得做饭去了,要不待会秦叔准发火!”
只有七月一人认为那罗盘是坏的,秦槐殇知道这罗盘灵敏的很,桑吉心里也很清楚这罗盘根本没坏。因为秦槐殇不但是妖怪,而且是万妖之皇。
七月一只脚刚迈进门槛,桑吉在后面欠欠地喊了句:“七月,咱俩打赌呀?”
七月也起了兴致,转过身来问道:“赌什么?”
又一阵风吹来,紫薇树落下的花瓣掉落在七月的斗笠之上,桑吉愣了愣神,他又想起了七月没有被类妖划伤前的那张脸,那是一张完全可以和秦槐殇媲美的脸,可如今已被毁成了这个模样。桑吉默默替七月感伤了一下,然后换上一副愉悦的表情道:“赌叔今天不会发火!”
还当时赌什么好玩的事情,原来是赌如此无聊的内容,七月不禁背转身去,留下两字“不赌。”
七月的另一只脚也迈入了门槛,就当这个时候她又突然想知道桑吉为何如是说,于是便问:“秦叔为什么今天不会发火?”
桑吉贱嗖嗖地说了句:“叔知道今天是你生辰啊!你没看见叔为了给你过生辰穿的多喜庆!”
七月想了好一会也没想明白自己过生辰秦叔不给自己变衣服而起自己换衣服是什么道理。想不通则不想,七月放下思绪,开始清洗食材。
“七月,你抓紧做!我先研究研究这纸鸢怎么放,等会吃完饭,咱俩去后院放纸鸢!”
七月手脚特别麻利,没一会便做好了四菜一汤。在勿礽的这个月,一日三餐皆由七月打理,是以七月的厨艺进步飞速,秦槐殇也暗暗赞许。这一餐并没有因为是七月的生辰就大摆宴席,仍旧是两荤两素,一个菜汤,用餐完毕便都回了各自屋里。
秦槐殇懒懒的躺在榻上午休,七月和桑吉则在各自的房里背法诀,结法印,约一个时辰后,桑吉便拿着纸鸢敲响了七月的房门。
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也许正因有风才吹散了云,这样的天气最适合放纸鸢。桑吉一手拿着纸鸢一手拉着引线,一边奔跑一边拖拽,没几下纸鸢便升空了,那卖纸鸢的老板没有说谎,这凤凰的尾翼随风飞扬,在蓝天下自由畅飞确实很美。
七月看着那纸鸢在桑吉的牵引下在天空中翩然起舞,真的是满眼羡慕。
桑吉接看出了七月眼里的渴望,便将绳送到七月手里,言道:“你也试试。”
“我也可以吗?”七月迟疑的接过引线。
“怎么不可以,掉下来再放呗!” 桑吉小眼一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七月学着桑吉的样子左手放线,右手牵拉引线,只是那引线放的过快,牵拉没有跟上节奏,那纸鸢在天上摇摇欲坠颇有坠落之势,七月急忙奔跑起来,想凭借位移扭转乾坤,那纸鸢只在天上多停留了几秒钟,便直直坠落下来。桑吉果然是个乌鸦嘴,七月暗暗嘀咕。
桑吉极有耐心,放起纸鸢后又交给七月,折腾了几次,七月终于掌握了放纸鸢的技巧,纸鸢在七月的操控下终于可以在蓝天下翩然起舞。
两个少年就这么追逐着天上的凤凰,跑着、笑着。
两个人正玩闹间,只见一片片乌云由西向东极速行来,那湛蓝的天空霎时被黑色吞没,紧接着,空际一道闪电劈了下来,接着便下起了倾盆大雨。那纸鸢在空际摇摇欲坠,桑吉忙从七月手里接过引线,将引线往线板上缠绕。
那雨越下越大,霍嚓一声又霹下一个亮闪,紧接着是轰隆隆的雷声,那纸鸢还没被收回,便生生被砸落下来。
七月连忙奔去拾捡,轰隆隆又是一阵惊雷,伴随着这一声惊雷一声鸾鸣响彻天际。七月寻声望去,只见一只五彩鸟迎雨而来向着后山的方向飞去。七月被雨水砸的有点眼花,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凤凰,满眼惊奇,抓起凤凰迅速向桑吉跑去:“桑吉,这凤凰是不是被雷劈活了?”
桑吉就这么看着那个拿着凤凰纸鸢被雨浇透的少年正由远及近的向自己跑来,他从雨幕中的一个实影变成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个人,雨水顺着少年的头发,流入他的金色眸子,又由眸里流到脸颊。他的全身已然湿透,却把纸鸢紧紧护于胸前,如此单纯美好的七月会是妖吗?她肯定不是妖,因为那个罗盘始终不曾指示过她。
“桑吉,那凤凰被雷劈活了,它向后山的方向飞去了,咱们快去瞧瞧。”失神间,七月已跑到桑吉跟前,拉起桑吉的手往后山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