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琦也明白他理解了自己的苦衷,则欣慰地笑了笑:“其实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敢摘掉面具。”
谁知,摩山又调侃起来,歪嘴笑着说:“可你想过没有,从小到大你一直装成男人的样子,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怎么当个女人吗?”
听这带有挑衅的话,苍琦不紧不慢道:“摩山师兄果然是心性不改,四年过去了,你还是不忘见缝插针地损我啊。”
“哈哈,那你可抬举我了。我哪敢贬低女神呢?你是神族,我可是凡人,借我个胆子也不敢呢。”
苍琦本想还他一句,可听他提起神,却又没心情反击了,而是叹了一口气。
摩山很好奇,问道:“怎么了?看起来有心事呀。”
“虽然有时候你嘴巴挺尖酸的,可我也知道,那不过是你的一种表达方式,不一定就是那么想的。不过有时候,你却很容易说出别人不想提起的事。”
“是吗?”摩山睁大了那双炯亮的眼睛,一副无辜的表情,问,“我有吗?你指什么?”
“我是流淌着神族的血,我的父母,我哥哥都是天神,貌似我也应该是的。可是,不知为何,直到现在,我都无法展示天神该有的标志性的神力。”
摩山歪着头,一边打量苍琦,一边好奇地问:“能说具体点吗?”
“比如说,我到现在也不能放出神光或是腾云驾雾。父母都能轻松做到,然而我……”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么说,你的神力还没有觉醒?”
“母亲在十八岁时就已渐渐展露出神的力量了,而我都十九岁了,还是一事无成。”苍琦又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摩山却不以为意,轻松地说:“一个女孩子家,你还想着能做什么呢?非得做出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吗?若那样,可就真有大麻烦了。你希望我们这个世界,变成乱世吗?”
苍琦瞥了他一眼,噘起小嘴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呵呵,能够舒舒服服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你却偏偏太闲清静。若想热闹,只要走出去脱去伪装告诉世人,你是雪玲公主的女儿就可以了。那时肯定会轰动天下的。”
“我不想那样!”苍琦埋怨地瞪着摩山。
然而摩山,迅速转变了口吻,垂下眼帘变得忧愁:“如果早知这样,我宁愿,和你交换人生。”
这句话令人奇怪,苍琦感觉好像不认识摩山了,从没见过这样的他,也没听过这种话。
“你怎么了?”
摩山恍惚了一阵,感觉做了个白日梦似的,从梦境突然回到现实,看着一脸疑惑的师妹。
“哦,我没事。只是提醒你,世间最好没有麻烦。那样,你就可以安然地做个快乐的小公主了。”
苍琦弄不明白他这话的含义,想了想又道:“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你别把矛盾激化,如果人间自己出了乱子,就容易被趁虚而入。”
“你到底想说什么?怎么越听越迷糊?”
摩山左右看了看,觉得这地方虽然人不多了,可还是不太安全,不适宜长时间谈话,就提议带她去一个地方详细交谈。
面对有些神秘兮兮的师兄,苍琦一时不知要不要跟他去。
她不是怀疑他什么,只是他四年前一声招呼没打,突然就离开她们一家从而销声匿迹,期间再没他的任何消息,直到今天才又毫无征兆地冒出来,感觉太不可思议,不能不生出许多疑问。
摩山看出她有疑惑,则低声解释:“别那么紧张,我,你还不信吗?如果你希望待会招来外人看到你的真面容,那我是无所谓的啦。”
苍琦别无选择,而且也的确有很多事想问他,就随他去一处不太远的山谷。
那里清幽静雅,满处都是盛开的桃花,一片春意盎然,景色秀丽,香气袭人,待上一会儿人就精神,心旷神怡,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仿佛与世间隔绝,独立成一处小天地,怡然自得。
苍琦曾经路过这附近,但没发现深处竟然藏着那么美的景致,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埋怨自己怎么几次经过,竟错过这样仙美的地方呢。
摩山见苍琦看得出神,就笑言:“我暂时住在这里,无非是简单搭了个窝棚,实在简陋,就站在这说吧。空气也好,而且也绝不会有谁打扰,很方便。”
苍琦便不客气了:“那我就开门见山。这么多年,你到底去哪了?还有,为什么不打招呼就走了?怎么现在又突然回来了?”
摩山呵呵一笑:“哎呦我的大小姐,你可真够贪心啊,一下子就问我这么多问题。我就一张嘴怎么回答你呀?”
见他还在调侃,苍琦有些着急:“正经些,我在跟你说正事呢!”
摩山轻声哼了一下:“你果然是长大了,敢对师兄我这样说话啦。”
“那是因为你先不辞而别!”苍琦微怒地瞅着他。
摩山也不再调侃,立马道:“在回答你之前,还是接着说,来山谷之前的那个话题吧。”
“什么意思?”
“我说你到处去打假,去激怒那些教会,弄得社会乌烟瘴气,能有什么好?”
苍琦不满道:“我弄得乌烟瘴气的?还不是他们到处打着我家的名义去行骗吗?那些可怜的百姓蒙在鼓里,我不该替他们出头吗?”
“我不是说你做错,而是……不该在这个时候。”
“什么意思?”
摩山皱起了眉:“现在最紧要的不是去理会什么教会,那事有你哥哥去处理,他是皇帝,不会坐视不管的。而我们,该尽我们的责任。”
“怎么讲?”
“人间的事,自有皇帝去操心,而你我……唉,难道,现在隐隐约约散发出的危险气息,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苍琦想了想,道:“你是说……”
“你该知道,近来的海水,颜色很不对劲,海上弥漫着一层诡异的气氛。”
苍琦点点头:“你说这事,我当然知道。”
“那你就该有更多的危机感啊。”
苍琦蹙起眉头说:“我也听到,有些地方出了些奇怪的事,确实有不好的征兆。”
“那就该把精力用在更紧要的事上,而不是去打击假教会。他们顶多是人,就是闹出乱子也还可控。可是,如果是非人类在背后搞鬼,那后果可就很难说了。”
“师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莫非,你出走,跟这事有关?可是,也不必不辞而别呀。”
摩山认真地看着苍琦:“师妹,我也不想的,实在是,迫不得已。”
那四个字虽然简单,可从摩山口中说出来,却显得沉重,很容易就看出他好像经历过什么风浪。
“到底怎么回事?”苍琦很心急,因为多年一直想弄明白师兄为何突然离别,并且父母也不愿提及此事,总是回避这个问题,让人头疼。
于是,摩山就把自己的苦衷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