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兄,虽然此次没有看到河水奔涌成潮,可这河中桃花纷乱也别有风味。”一艘大船内,大船随着河水起伏,褚遇贤双手紧紧握着围栏,生怕一个不稳摔下船去,一边还要侃侃而谈,看着河中的桃花向着印沉喊着。
这大河春初之时,两岸桃花盛开会随着河水漂流而下,又有人称桃花讯,是这大河独特的风景线。
他们三人今早便离开了观潮城,前往渡口坐船往行往江南,而出城之时,天枢子不知何时赶来,将两份紫色文书交给印沉。说这是神霄宗的行书,用这书可以省去不少麻烦。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只需要一纸文书,神霄宗必然赶来相助。诚意十足,也是真的将暗渊之事放在了心上。
“褚兄还是进舱内等候吧。”印沉见褚遇贤逞强的姿态不免有些好笑,出声劝着。而洛心也是在身后掩嘴偷笑。他二人随船身摇晃,却稳如泰山。
褚遇贤闻言不肯松开栏杆,只是摇头:“区区风浪,小生虽然体弱,但若是因为这风浪便放弃眼前景色实在可惜至极。” 而这时摇晃突然加剧,船下有百丈黑影穿梭而过,船身受到撞击。
他站立不稳跌坐在走廊,“发生什么事了?”褚遇贤一脸惊慌,看向依旧稳稳站立的印沉洛心二人,心中不免暗道,这二人非是凡人,如此剧烈的摇晃也纹丝未动。
印沉抬眼一观,之前行船前方有一巨大旋涡形成,有一百丈黑影正穿梭其间,旋涡吸力渐大吸引着大船往旋涡中心飘去,船上行人惊慌乱跑,而船长只是下跪磕头口中直念河神爷爷饶命。
洛心右手握住痴铃提气欲阻,印沉伸手拦下。
正当洛心不解,只见河岸方向一把透明巨剑穿空而来,剑式古朴无华,却如泰山压境直袭旋涡,顿时旋涡立停。
“孽畜,安敢害人性命!”长声喝,清风传,凌然剑气化一青衫书生,右手握古朴长剑,刚从的巨剑便是此人发出,左手书卷轻翻飞出一张书页落在船头,瞬间船身不在摇晃加速向江南而去,船上众人高呼谢过仙人。
印沉继续看去,只见青衫书生长剑化为折扇只是一指,河中黑影瞬间便静止不动,这是才能看出这黑影是一条巨大的鲤鱼,“念尔修行不易,又是初犯,今日小惩为戒不夺你性命。以后安心修行与人为善,若是再想吞人走捷径,拙者必亲手斩之。”话音落下,只见鲤鱼头顶掉下三片金色鱼鳞消散在水中,鲤鱼抖动着身体缩回正常大小游向大河深处。
这时似乎是感受到了印沉的目光转头看向印沉竟然是深深作揖。印沉只听耳边突现一浑厚声音,“拙者乃学海乐部执业系未端,今日还有事在身,若是先生有空可来学海一会,拙者必扫榻相迎。”
“他在向谁施礼?”褚遇贤从地上爬起,疑惑的看了看周围。
“不知道,肯定不是我们三人。”印沉笑了笑,带着洛心走回船舱。
“也是。”褚遇贤不疑有他也跟了上去。
不多时,行船靠岸,三人下船,只感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这里就是江南郡了,听说儒家学海总部便在这里,此番来此必定要好好求教各位先生,一述读书时的疑问。”褚遇贤有些兴高采烈。
“褚兄现在欲往何处?”印沉开口询问。
褚遇贤想了想,说道:“听说太书院藏书无数,而且时常有大儒讲书,我准备先往太书院去,之后会在太书院住下,今年秋天学海会招收门人。我虽不才,但也想试试,二位呢?”尽管刚在大河上经历了凶险之事,但褚遇贤脸色依旧挂着开心的笑容,如同这和煦的春风暖人心怀。
“吾等二人想去断桥观景,那么就此别过,有缘再见。”印沉拱手告别。
“嗯,有缘再见。”褚遇贤这么说着,挥手往远处跑去。
“在下笑云归,请先生入学海。”忽闻清朗男声,只见一旁不知何时有一身穿白底黑边文衫男子拱手。
印沉心中一笑,这儒家的动作真快:“请带路。”
笑云归见事情顺利也不多言,带着二人往郡内高塔行去,周围百姓如未见物如常行动。这江南郡内因儒风盛行,多有书院。三人行过街道至一典雅书院前,左边联书:为百姓修身立命。右联续写:为先贤当开太平。匾额高悬横批:学海无涯。字迹龙飞凤舞能感受到写这对联之人安民济世之决心。
印沉当下赞叹:“好字,好联。曾有先贤言之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幅对联写的甚好。"
“先生所言,是上古先贤张载所写的横渠四句,是我辈儒者之追求。”笑云归右手轻动,微微低头,先贤之言当示尊敬。
这时有一股缥缈之声传来,“云归还不请先生入内!”声音空灵缥缈,悦耳动听。
“学生失礼,”笑云归右手取下腰间玉佩,体内元气激荡玉佩射出一道光芒在学海无涯的牌匾下形成了一道似虚而实的光门,“先生请入学海。”
在光门洞开的一刹那,道蕴剑振动似有感应,印沉心中一喜朗声大笑迈步跨入,洛心随之跟上,笑云归也收起玉佩走了进去,这时光门消散,院内有学子进出未有异像。
印沉跨过虚幻之门,正好在一叶小舟之上,舟上一女子红衣华服,头戴珠钗,桃花年纪绝美非常,举手投足之间透露这指点江山的气魄,根基雄浑深厚明显已经是灵极境巅峰强者。印沉凝神感应,并无黑气侵蚀的气息,而且此女眼神清冽,体内又有一股浩然正气,印沉虽还有戒备但也放下几分心来。
扫了一眼四周发现他们身处一片莲池,荷叶繁密,莲花争辉一眼竟是看不到边,笑云归一上船自觉的跑到船尾握住船橹轻轻摇动,小船随之前行。
红衣女子对着印沉拱手作揖:“学海射部执业聂舞衣见过先生,还请先生勿忧,这学海之内并无黑气,此番邀请,乃是先祖传令。此时我们正往先祖所在行去。”
印沉出声询问:“你们知道黑气?”
聂舞衣只是摇头:“先祖只是让我告知先生,并未解释为何会有心魔黑气,并且让我等臻至灵极境之人只能在这学海内修习不可外出。可在这学海内又无法突破到圣辉境,先祖愈加虚弱。今日系执业传回消息说大河上感应到如同学海本源一般的气息,我等告知先祖这才请先生到此。”
印沉叹气不再多问,看来是要见到这位儒家先祖才能解惑了。
随着小舟前行,四周迷雾渐浓竟然已是伸手不见五指。小船停靠,只见一段红绸破开雾气飞到印沉手中,“还请先生与姑娘握住红绸,舞衣将带二位面见先祖,云归你原路返回便是。”随之传来的还有聂舞衣清灵的声音。
印沉感受到红绸上的力道,顺着红绸牵引往前走去,洛心嘴里嘟囔着什么有些不情愿的拉着红绸前行。大约是行了千步迷雾突然消失,眼前忽见一凉亭,有中年文士跪坐亭内,面前摆一棋盘。
可是奇怪的是棋盘之上只有黑子组成一条大龙,不见有一颗白字,而他身后亭外是一片星河璀璨,如他眼中之光。文士气息虚弱至极仿佛下一秒就要逝去一般,印沉身后道蕴剑的振动愈发激烈而文士胸口内有一书卷着金色的光芒,在与道蕴剑呼应。
文士看向印沉眼中欣喜,惊讶,不解之色交织终归是化为了一句话:“前辈,好久不见。不知还记得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