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林闻言,立刻去开了大门,随着大门的开启,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多年未见,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忘不掉当初陆战休任命他为守城官的场景,那个举动,改变了他的一生,让他从一个落魄世家的弃子,重新站了起来。
谭林看着陆战休,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之前的怀疑不信任可笑至极。
“陆大人!”
“谭大人…陆某不请自来,还望…”
“哪的话,大人快请进……”
陆战休被谭家人拥着进了谭府,陆战休刚坐下,谭夫人便开始招呼起来,“臭小子!陆大人来做客,还不快亲自去倒杯茶来!”
“啊,好”谭梓愣愣地离开。
谭夫人的眼睛自打陆战休进府以来,就没有离开过,在她眼里,这个男人就是谭家的救星。
“陆大人您是我谭家的救命恩人,从前您扶持了我家老爷,如今又救了犬子的命,这让我们谭家如何报答啊。”从小被教受的礼仪规矩,告诉她,如今这种时候,她应该安安静静地退下,可她总觉得,她得当面道谢……
“夫人客气,实不相瞒,今日陆某前来,确实有一事相求。”陆战休表明了他今日前来的目的。
谭林听闻,立刻接话道:“是何事,只要我谭某能帮的上的,必定会鼎力相助。”
陆战休听到谭林如此回答,就不再拐弯抹角,“谭大人应当已经知晓我与枝落的事情,我想娶她为妻,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但她无依无靠……”
“这好办。”谭夫人已然了解了陆战休的想法,看来英雄还是难过美人关,再铁血冷漠的少年郎,碰到自己心里的那个姑娘,都会变得柔情似水。
“让宋姑娘当我们谭家的姑娘,从谭府,风风光光地嫁出去,谭家虽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达官贵族,但在疆城,面子还是够的。”
陆战休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这样一来,他便可以正正经经地娶他的姑娘了。
“多谢夫人。”陆战休起身给谭夫人行了个礼,“陆某还有一事相求。”
谭夫人立刻将陆战休扶起,这时谭林在一旁说道:“将军旦说无妨。”
“疆城虽然尊崇鲛人,但枝落是鲛人的事情,还是最好不要泄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谭林立刻会出了陆战休的意,“这个大人请放心,我明日就贴出告示,还您清白,关于宋姑娘,我会对外宣称,陆大人您救的鲛人被救下后已经离去,宋姑娘是您的爱人,只是个一路跟着你南下的普通姑娘。”
“如此甚好,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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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陆战休总是早出晚归,宋枝落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只是闭口不言,最多安慰其几句,无妨,没事,不用担心。
陆战休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告诉她,如今他这反常模样,当真让宋枝落心慌无比,在宋枝落眼里,能让陆战休这般样子,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他难以解决,他和她一起也不能解决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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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夜,如往常无异,空荡荡的宅府里,仍旧只有她一人,屋外的月光透过云层撒在地上,这般静谧,她竟觉得有些冷清。
“啪!”宋枝落一掌拍在桌子上。
“不行,我今天非让他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落,陆战休就推门而入,姑娘立刻转身,她这次一定要问出些什么,“阿战,我……”
可陆战休根本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只见男人一把拉住她的手。
“枝落,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给她回神的机会,陆战休就拉着她开始跑起来,他就这么拉着她,跑出了那空寂的府邸,窜入府邸外不远处的竹林。
他就这么带着她,穿梭在绿茵里,风吹过竹叶扬起的声音,萦绕在宋枝落的耳边,刚刚还清冷的月光,此时此刻照在了眼前这个俊朗男人的身上,宋枝落只觉得,这一刻,陆战休好像在发光,他好像才是那只美的不可方物又会惑人的妖精,不然此时此刻,她怎么那么移不开眼。
但宋枝落也没忘记自己今晚的目的,她再次开口:“阿战,你最近。”可是话还没说完,宋枝落就失去了光源,陆战休不知何时转身,将他那只大手覆上了她的眼,姑娘一瞬间愣住了,她呆呆地站着,不明所以,陆……陆战休为什么要蒙她的眼。
陆战休站在宋枝落面前,她身姿算是匀称,可此时此刻在他面前,是那么娇小惹人怜,今日的她,穿了身淡蓝典雅的衣裙,月光透过林木丝丝缕缕地撒在她身上,这一刻,她美的……仿若神妃仙子。
姑娘在他掌下眨眼,纤长的睫毛时不时扫过他的掌心,痒痒的,仿佛痒进了他的心里。
“枝落。”陆战休开口,不知何时,男人的嗓音竟然染上了沙哑……
“你是不是想问我,最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什么……我不能解决,害怕做不好的大事。”
“确实,我确实遇见了我人生中的重要大事。”
“初见你时,我只觉你狡猾,你在船上所说的故事,曾经我母亲爱看……我当时只觉得你,满口胡言。”
“可是后来,我发现,我们竟是那么相似,我们同样在绝境里待过,我们同样为了活着不择手段,可我们又不一样,你在这样的环境中,你还是那个你,可我在名利场中,已经渐渐的失去自我,起初我见你,一心只想拿你去交差,甚至忘记了,你也是一个活生生的存在。”
“是你的出现,让我渐渐的变回我自己,变回我父母所希望的样子。”
“枝落,我想娶你……”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明媒正娶。”
“我想和你,共度此生,生死相交。”
“我想许你一生一世情……”
陆战休缓缓放下了那遮着姑娘眼睛的手,宋枝落刚刚重新看见光亮,便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到,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诺大的池子,碧水清澈,月光散在上面,波光粼粼,她还没反应过来,又见林子里,涌出了点点星光,一瞬间,流萤满天……
陆战休沙哑的声音再次萦绕在她的耳边:“宋姑娘,你愿意嫁给陆战休为妻吗?”仔细听,他的声音还有些颤抖,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这个在战场上金戈铁马,无所畏惧的男人,在这一刻,竟然紧张的略微颤抖。
宋枝落的一双灵眸,不知何时染上了泪光,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因为她,失去了那么多那么多的男人,她等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她梦想中的这一刻,终于来临了。
她笑靥如花,缓缓将手伸向陆战休:“我愿意,宋枝落愿意,且希望,成为陆夫人。”
陆战休闻言,一把把宋枝落揽进怀里。
“此生此世,我陆战休,定不负你。”他是个将士,是个权臣,他有武艺,又圆滑,可他却不擅长对姑娘家说漂亮话,但就单单这句,“定不负你”就已经足够让宋枝落安心。
姑娘将脸埋进他的胸膛,情窦初开的少女模样,怎么也掩饰不住。
“我宋枝落,此生此世,也定不负你。”
“我不知道,你们鲛人的婚礼是什么样的。”
陆战休说出这句话时,宋枝落就知道了这个池子的意义。她的将军,觉得没法给她一个真正的大海,觉得委屈了她,便自己造了一个独一无二的“海”给她。
宋枝落抬头,此时此刻,她满心看眼都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缓缓伸出手,轻柔柔地抚过陆战休的脸:“你想知道吗,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嗯,我想知道”
陆战休话音刚落,只见宋枝落猛然跃入池中,那溅起的水花还未消散,一条漂亮到极致的鱼尾就“唰”的一声,出现在他眼前。
今日的月光好像格外赏脸,那皎洁柔和的月光懒洋洋地撒在姑娘的身上,陆战休觉得,宋枝落身上好像镀了层银,他的小姑娘此时此刻好像在发光……
只见宋枝落缓缓游向陆战休,到达岸边后又示意陆战休蹲下,男人不明所以,只能照做,谁知,宋枝落猛然伸出一双纤纤玉手,扣在了男人的后脖颈上,强迫陆战休靠近自己,看着那张在自己面前突然放大的俊脸,宋枝落感觉,自己的心在这一刻被填满了。
宋枝落拿自己的鼻尖轻轻碰了碰陆战休的鼻子,“鲛人最原始,也是我最喜欢的婚礼形式,没那么多讲究,有的只是,互通情愫,心之所向,生死契阔,永世相随。”
突然,陆战休的手扣住了姑娘的脑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的宋枝落心痒难耐,“枝落,我可以,吻你吗……”
宋枝落闻言莞尔一笑,她曾以为,像他这样的达官贵人,应是阅女无数,可谁曾想,她的将军还是个看见心悦姑娘会紧张,情到深处还会问姑娘家愿不愿意的纯情少年。
“当然,我的夫君。”
他曾幻想过无数次与她大婚的场景,但当夫君这个词真正从她嘴里说出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会为之颤动。
陆战休的唇缓缓靠近宋枝落,双唇轻触,浅尝辄止,像是在触碰什么神圣不可亵渎的圣物。宋枝落从前也未曾与别的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她只能承成陆战休缠绵的吻,青涩而生疏的回应着。
这一刻,宋枝落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她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陆战休,她的鼻腔里,也都充斥着他的味道,她觉得这一刻,她的全部力气都被一种不知明的力量剥离了出去,那环着陆战休脖颈的手,也愈加发软。
她在迷迷糊糊中感觉陆战休握住了她那只下滑的手。突然,陆战休离开了她的唇,久违的空气终于窜入了她的鼻腔,宋枝落泪眼婆娑,呆呆地看着陆战休,只见陆战休学她在她鼻尖上蹭了蹭,随后他的唇再一次欺压而上,这次的吻,不似之前那般柔情似水,而是变得霸道又猛烈,仿佛想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宋枝落的呼吸再一次被剥夺,陆战休猛烈的攻势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只能顺应他,任由他牵连自己的呼吸,任由他描绘自己的唇瓣,任由他的舌尖撬开自己的齿贝,任由他牵连自己的情绪……
迷迷糊糊间,宋枝落仿佛听见陆战休在她耳边轻轻道了一句。
“枝落,你是我永生的征途和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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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宋枝落还知道了陆战休与谭家的计划。
那日,七月初七,她那铁血将军,在这里最浪漫的日子,衣着红装,身骑骏马,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来迎娶她回家。
那日,她不再是没有爹娘疼的小孩,那日,谭夫人亲自为她梳头上妆,那日,她无意间看见了谭夫人眼底的泪光,仿佛,是在嫁亲生女儿一样,那日,她还听见了从未从长辈那里听到过的叮嘱和关心,谭夫人轻轻抚过她的脸颊,语重心长又温柔似水地告诉她,若是陆战休待她不好,她就回谭家来,谭家会是她的靠山和后盾,谭家就是她的娘家!
那日,她凤冠霞帔,风风光光地从谭府走入花轿,唢呐声萦绕在她的耳边,锣鼓喧天,她坐在花轿里,脸上都是掩盖不住的笑意,宋枝落抬头,明明她的视线被红盖头遮盖的严严实实,可她仿佛能透过眼前的那一抹红,透过那花轿帘,看见在迎亲队伍最前面的,那个即将和她共度一生的人。
她不懂人间的礼仪,整个连理过程,都是旁人领着她完成的。
“礼成!”
高昂兴奋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被人领着坐进了她的婚房。
“姑娘,过了今天就是陆夫人了~”
“小娘子就坐在这等着陆大人回来就好~”服侍的人叮嘱道。
“嗯……”宋枝落柔柔的应着,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明明已经坐进了婚房,她的整张脸还是那么滚烫,宋枝落觉得,她的脸如今一定红的能滴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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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房间门被缓缓推开,等了一天的宋枝落被这动静惊醒,她没想到人间的婚礼是这么这么繁琐,她久久等不来陆战休,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被惊醒的宋枝落还迷迷糊糊找不到东南西北,而陆战休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姑娘面前。
当那双修长的脚出现在宋枝落面前时,姑娘一下子就清醒了,那颗心脏又开始疯狂的跳动。
宋枝落暗骂自己没出息,又不是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如今这么紧张做什么。
突然,她的红盖头被缓缓掀开,宋枝落一抬头,那张思念了一天的俊朗容颜就那么直直的撞进她的眼里,那耳朵尖尖,又不知何时染上了绯红。
而陆战休又能好到哪去,他向来知道他的姑娘生的娇美,甚至可以说,美的动人心魄,美的可以让人魂不守舍,但是今日,当他掀开她的盖头,当他看到那张在盖头下躲了一天的脸时,他还是愣住了,他还是被这惊人的美貌征服了。
今日他的姑娘,化了艳丽的妆,那平日里清澈灵动的眸子今日不知为何,也染上了丝丝魅惑,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启,仿佛在引诱他一亲芳泽。
陆战休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姑娘的脸颊,宋枝落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不知所措,这男人怎么不说话,她本就紧张的不行,如今她的那颗心,可没出息地跳得更凶了。
“枝落,我终于娶到你了。”
“嗯……”陆战休的话仿佛是迷药,迷的她,只会愣愣地回答一个单字。
只见陆战休拿起桌上的酒,宋枝落的眼睛突然亮起来。
“我们要喝交杯酒嘛,这个我知道。”她从前没少看人间才子佳人的话本,这个洞房花烛夜的交杯酒,她还是知道的。
“嗯,喝了这个,我们就一辈子要绑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宋枝落就拿走了陆战休手里的酒杯,“那快点吧,快点绑在一起。”
陆战休闻言,脑子突然哄的一下,这些话从心爱的姑娘家嘴里讲出来,让人怎么受的住。
陆战休的喉结暗暗地动了动,他缓缓伸手,绕过姑娘的臂膀,将酒杯送向自己的唇边,那烈酒缓缓流入两人的口中,烈酒所经过的地方,仿佛都被灼烧过一般,热烈而滚烫……
宋枝落鲜少喝酒,酒量差的不行,这才一杯下去,那小脸就开始微微泛红,那带着媚意的水灵灵的眸子,就那么愣愣地看着陆战休。
陆战休的耳朵尖尖,也不知何时染上了鲜艳的红色,此时此刻,他的每一根神经都被她所牵引,陆战休伸手将姑娘打横抱起,随即密密麻麻的吻就落在了姑娘的脸上,他轻轻的吻过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脸颊,最后来到了他垂怜了很久的唇瓣。
陆战休轻轻地啄了一下,像是在对待什么圣物,宋枝落被陆战休吻的已经迷迷糊糊,直到陆战休将她放到在床上,她才稍微回过一点神来,她的后背刚碰到床板,陆战休就迫不及待地再次欺压而上,粗暴地夺走了她的呼吸。
“唔……”
男人手上也没闲着,一手扣着姑娘的脑袋,一手握着她那盈盈一握的纤腰,随后又缓缓向上游走,想要褪去姑娘那碍人的衣裳。
突然,陆战休停住了,他离开了她的唇瓣,柔情似水的盯着宋枝落,唇上的触感突然消失,宋枝落不明所以地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枝落,可以吗?”只听见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即使此时此刻他的眼底带着欲 望,但他依旧想尊重她的想法。
宋枝落闻言,会心一笑,她的将军啊,怎么这么惹人喜爱。
只见姑娘抬手一把揪住陆战休的领口,迫使他进一步靠近自己,随后微微支起身子,将吻轻轻地落在陆战休的喉结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