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味道呀？”
“反正是你想象不到的那种味道！”
香烛元宝的味道着实令李南嘉感到好奇，她看着眼前的外卖小哥一脸享受的表情就只为了那一缕香烟，她实在有些理解不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记得了！你就叫我外卖小哥吧！因为我只记得我是个送外卖的。”
“那我就叫你小哥吧！”
“姐姐，你说我该怎样做才能想起死之前发生的事呢？”
“小哥，你这可把我难住了，要不我带你去车祸发生的地方，或许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没用的，我去过很多次，可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其实李南嘉此刻最放不下的是那些发生在钟牧丞身上的奇怪现象。
“小哥，我问你个问题，你说什么人会没有体温和心跳呢？”
“你说的不就是我吗？”
“可他不是鬼呀！他是活生生的人！”
“人？如果没有了心跳还能算是人吗？”
李南嘉一下子愣住了，他的话的确没错，没了心跳和体温却还能如常人一般活着，难道是活死人？不对，哪有这种生物呀！死人就是死人，怎么能硬跟活人扯上关系，可是钟牧丞手上那些异于常人的伤口又该做何解呢？
“小哥，如果你一直想不起生前的事该怎么办？”
“姐姐，你放心吧！我不会一直赖在你这里不走的！”
“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就算游荡人间也该先找全你的三魂七魄吧！”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是第一次做鬼。”
这倒是句实话，一个做人没经验，一个做鬼没经验，这两人除了唉声叹气外什么办法都想不出。
“我想到了，失忆这种事情是不分人和鬼的！电视剧里常有这种桥段，你现在需要点刺激才行！”
“刺激，怎么刺激？”
李南嘉搜肠刮肚才想到这么个不靠谱的办法，可还没来得及具体落实，门外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外卖小哥下意识的躲进了厕所内，他忘了自己已经不是人了，除了李南嘉没人看得见他，他根本不需要躲藏。
“牧丞？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不说一声就突然跑来了？”
“那你要我替你撒谎的时候也没有提前知会我一声呀！”
“你是怎么猜到那晚我就在廷希旁边的？”
“我哥又不是捷运的老板，技能考核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之所以会问我肯定是跟你有关，而且他急着想从我的口中得到证实，我猜肯定是你猴急撒了谎又难以自圆其说。”
“我…我没有…”
“干嘛？屋里藏人了？门都不让我进！”
李南嘉摆出一副誓死守卫大门的姿态，那心虚的样子，钟牧丞一眼便瞧了出来。
“才没有，别乱说！”
见钟牧丞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李南嘉也只好放行，可她心里却担心的要命，生怕屋里藏着的那位被他给识破，虽然他不是钟廷希，可他的实力也不可小觑。
“说吧！那晚为什么撒谎？”
“我没撒谎，我只是不想在廷希那边住而已！”
“怎么？该发生的不是已经都发生过了吗？你跟我哥之间，还有什么好避讳的？”
“你…你怎么就是改不了口没遮拦的毛病！”
李南嘉的脸瞬间通红，这钟牧丞就像是人来疯一样，时而疯的厉害，时而又靠谱得很，真是让李南嘉捉摸不透。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我的钟大总监，现在是下班时间，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来…是为你答疑解惑的！”
说着，钟牧丞一把将李南嘉揽入怀中，并用他那缠着纱布的手死死的将李南嘉的脸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一秒，两秒，三秒…李南嘉一直静静的听着她想要听到的声音，可几分钟过去了，她仍旧一无所获。
“你想要的答案找到了吗？”
钟牧丞开口的瞬间，李南嘉便已经泪如雨下，虽然她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她宁愿是自己在胡思乱想，也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知道你已经开始怀疑了，早晚有一日你会发现这个真相的，既然如此，不如由我来告诉你。”
说着，钟牧丞取下了手上的纱布，之前被水草割伤的那些口子已经不再流血，但也并未痊愈，而是变得干瘪发黄，像是干枯腐烂的海绵一样，李南嘉试探性的用手去触摸那些伤口，生怕会弄疼他，尽管她几乎已经确定钟牧丞不会痛。
“疼吗？”
看着李南嘉泪眼婆娑的样子，钟牧丞心疼了，这是李南嘉第一次完完全全为了他这个人而伤心落泪，泪水比那天的水草还要锋利，每一滴都落在了钟牧丞的心上。
“现在已经不疼了，因为这块肉已经死了，就跟我这个人一样，早已经死了！”
终于，他还是说出了口，李南嘉最不想听到的话还是从钟牧丞的口中说了出来！
眼前的现实果然比想象中残酷千万倍，李南嘉已经快要奔溃了，这兄弟俩，一个求生无门，另一个却求死不得，现在她终于相信钟廷希说的那句话了，活着是因为要承受比死更加痛苦的惩罚。
“牧丞，我们去找你哥，廷希他一定有办法的，他一定可以帮你！”
李南嘉一把抓起了钟牧丞的手，拉着他便往门口走去，她一心想要他做回那个恶俗的凡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一个活死人。
“没用的！这是诅咒，谁也解不开的诅咒！”
“又是诅咒？”
听李南嘉的口气，她这是已经知道了钟廷希的老底，钟牧丞也不想再继续隐瞒了。
“对，和我哥一样，我永远都只是一个生不如死的活死人。”
钟牧丞望着李南嘉的眼神令她的脑海中不断的回响着那句话。
她终于想起那个有关于水的故事，为心爱之人剥皮续命的君王竟然是钟牧丞，可为何女子沉入水底时不断的喊着那句，我会要你永远生不如死，一时间李南嘉的脑子快要被那些零散的碎片撑爆了。
嗡嗡的刺耳声再次响起，李南嘉被那强烈的冲击痛的一下子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