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峰顶正殿之外只见弟子列道,恢弘大殿内,七星站立。大殿主位前青烟缭绕,紫衣昂首而立。背朝殿门,面前悬挂天地二字,这神霄宗不摆祖师只敬天地,殿内八人之气息与殿外数千弟子竟然合为一体凝成一股浩然正气冲天而起。
“恭请先生入殿!”殿外数千弟子同时拱手大喊,声势浩荡,若是常人到此必然被这气势惊吓。
印沉在山道之外见此镜像感觉颇有当初道庭之势,只是理了理衣袍拾阶而上,穿过殿外数千神霄宗弟子步入大殿,洛心稍慢半步也是跟在身后,虽然心中称奇,也未曾多言。
刚入殿内,天枢子上来迎接:“先生请!”
印沉微笑:“还请天枢子长老为吾等引荐神霄宗各位道家高人。”说罢跟随天枢子走向左手边白袍少妇。
天枢子未有怠慢,伸手示意:“这位是我神霄宗冥司长老继任七星天璇位,司掌冥司执法斩妖除魔无数。”
印沉见礼,只见眼前少妇双目紧闭未曾开眼,竟是目盲之人,容貌不出四十,身上缥缈出尘的气质再添几分潇洒:“见过长老。”
天璇回礼面容依旧冷淡:“劣者见过先生,劣者先天眼盲未见先生真面,甚是遗憾。”
天枢子走向旁边一位慈祥老者,这一人看去虽有耄耋之龄但不显疲态,反而精神奕奕,“这位是我神霄宗禄存长老,承袭天玑位。司掌神霄宗财政,就连我也得向他讨要灵石。”
“好说,好说。”禄存回应着天枢子的调侃,又向着印沉见礼,“见过先生。”
印沉先是回礼,抬头之时观此人黄袍莲观,满脸笑容,如那传说中的财神一般和蔼。
天枢子又走向下一位,这人身材魁梧高大,满脸钢髯,身穿黄袍头戴文冠平添一份书卷气,身上不自觉透出的一股凛然正气尤为清冽。“这一位是司掌宫内典籍卷宗的天 权子,别见他外貌粗鲁,但是一名货真价实的读书人,若是宫内有记载先生之事,天 权相比是看过的。”
“还请长老多多指教,”印沉率先见礼。
“不敢,不敢。”天 权回礼连称不敢,他灵辉境中期强者,丝毫感受不到印沉气息,除了一片死寂之外仿佛世间没有此人一般,昨日查遍典籍也没有见到有那一本上有着记载。
“在下开阳,这是舍妹玉衡。见过先生,我等二人在宗内皆是闲职,就不劳烦天枢子师兄介绍了。”一男一女走上前来见礼,男者身穿红衫腰系金色佩带手拿玉扇,英姿勃发;女者身穿粉裙腰系金色带带,头插金簪,眉目如画,唇红齿白,气质温婉恬静。
“这二人不喜宗内衣着,长期游历在外前日恰好回归,先生勿怪。”天枢子呵呵笑着向印沉赔罪。
“不妨事,不妨事。”印沉一一还礼,忽见一身穿黑色长衫的二八少女满脸困倦,双目将闭未闭坐在暗处,当下心生疑惑。
天枢子见状又怒又气,在客人面前又不好发作,只好苦笑着走过去提着少女的发带往上提,又凑到少女耳边低声喊着:“瑶光,别睡了客人到了!!”
瑶光头带被扯,头顶吃痛,如同被捏了尾巴的小猫瞬间炸毛,扬手打开天枢子的手:“知道了,知道了。”这才走到印沉身前极其随意的拱手,“见过先生。”不待印沉还礼又找了个稍暗的地方坐下点头去了。
“失礼了,失礼了。瑶光修习功法特殊,所以一直都是困倦姿态,是我神霄宗失礼了。”天枢子作揖赔礼。
印沉摇头表示无碍,七星都介绍完了,这紫袍青年便是神霄宗真正的掌舵人了,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甚是年轻啊,不过道门法诀玄妙返老还童也说不定呢。
“林天曲,神霄宗现任宗主,见过先生。”上首之人转过身来,淡淡拱手。声音缥缈不定,神色安然。
“在下印沉,自灵巫宫而来,见过宗主。”印沉回礼。
洛心也是一拱手:“灵巫宫灵巫洛心,见过宗主。”印沉昨夜便交代过,不可说出自己宫主身份,一切交给他就好。
“请各位入座,”林天曲抬起右手掌心向上,只见大殿之内多出了九张长案,每张长案上摆灵酒一壶,仙果两盘。他自己也没有坐在宫殿的宝座上,而是选了靠中心的一张长案跪坐下去。七星见状,也纷纷入座。留下了一张正对林天曲座位的长案。
印沉大方入席,洛心坐在旁边痴铃碰撞间发出清脆的铃声。
林天曲开口询问:“昨日先生言暗渊黑气一事,我等均已看过。此黑气真如先生玉简中一般吞噬万物生灵,将世界化为寂灭死境?”
印沉知道,正戏来了,却不动声色轻轻点头:“这暗渊是天外来临,不知起源。但黑气所过山河破碎,时间若久变化虚无。”
“有何凭证?”林天曲只是看着印沉,余光所及看到洛心身上清气缭绕不是寻常天地元力。
“天契为证。”印沉取下身后道蕴剑,骤然出鞘,剑长三尺三寸上有清气席卷,殿内温度骤降几分。见此情形,瑶光睁眼,开阳握扇,其余几位也皆半起身形。
林天曲右手虚按,众人这才回复原状:“天契?闻所未闻。”
印沉未有多言,右手轻挥长剑,只见道蕴剑轻颤十三道光芒显现在殿内穹顶。有道门阴阳印,有佛家卍字法,有儒家书册一卷,三教之证居中,而外圈九尾兽形,威严干戚,三足金乌,人身蛇尾,长角灵鹿,凤凰展翅,神龙盘踞,鲛人泣珠,虎啸天地,玄龟擎天。不过两息之间,印沉收剑回鞘,异像消散。
林天曲心下一惊,这长剑一挥之间,竟然携带亘古气息,而刚才的十三图案气息古老不可追溯,庞大的压力如天劫临身。自己体内灵极境瓶颈都略有松动,“先生可还有其他凭证?”林天曲还想在确认一番。
印沉看了看周围众人,又看了看洛心,最后看向林天曲:“列位想必已经感受过吾的气息,吾本为逆源之体,不修天地,不纳元力。机缘巧合之下,吸入黑气构建功法根基。天契初成之际已然归还大半,灵巫宫九天雷池异动,暗渊黑气入侵灵巫宫,吾吸取了门下弟子侵蚀入体内的黑气,如今可以给诸位一观。只是还请各位锁住各自气门,防止灵气外泄沾染上一丝。”说着又转头对洛心点了点。
洛心见状痴铃在手,铃声急促,体内清气轰然爆发竟是将殿内所有灵气逼出殿外,形成真空。
林天曲朝身后的天枢子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当下紧锁气海防止体内灵气暴走,七星也是使用道门玄法锁住周遭气门。
印沉左手微扬,一缕黑气在掌心汇聚,黑气一现洛心维持的气罩突的向内缩了几分,洛心元功再提这才稳住。只见印沉无名指戒指一闪,黑气重新被吸入体内。
洛心痴铃环转气罩散去,尽管只有短短一息不到的时间。
林天曲和七星眼现惊愕。这黑气出现之时,自己体内元气根基暴动不止,似乎要破体而出,若不是印沉早先提醒,突然之下怕是要遭受大祸。
“这便是暗渊黑气,”印沉收回左手,右手将道蕴剑重新背在身后,眼底已经有一丝戒备之色。
“当真恐怖如斯。”林天曲重新平静下来,“重定天契所需何物?神霄宗必全力找寻。”
印沉:“道庭至宝翻天印,佛界圣印,儒家正气原篇。这三件物品之力再配合三教正统传人根基心血,可以重订天契。”
“那还请先生留在神霄宗,我等必全力寻找。”林天曲的声色渐冷,眼底寒芒一闪而逝。
印沉无奈叹气,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朝洛心使了个眼色,起身回应:“若是吾不留呢?”
林天曲右手一抖,一杆紫色长枪已然在握,“不留身,那便留命吧。如此危险的黑气,你体内不知有多少。留你不得!”林天曲单足一点,单手持枪直刺印沉,而与此同时七星各施招式攻向洛心。
印沉右手一拉洛心,双足轻踏两人往殿外退去,而林天曲长枪枪尖泛起紫雷,枪尖已距眉心不过三寸!骤起秘法天雷动,紫袍尽显道门威,一枪之势坚不可摧,人不可挡。印沉一退再退,七星合招也攻之而来,身后便是神霄宗数千弟子组成的剑阵,退无可退!已然是绝命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