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反射着灯光,波光粼粼。江边的街道上有鳞次栉比的商铺,酒店,餐厅,刷成七彩的颜色坐落在街道旁,江水边, 海边上的轮渡起伏荡漾随着波浪推涌,这是一个宁静,激情,惊喜,的冬日夜晚,世间的建筑物沐浴在霓虹灯下。
笑笑晚上穿了一件白色上衣,搭配黑色开衫,下身则是黄底黑花的荷叶裙。在霓虹灯的映衬下,一头垂直的直发与白皙透亮的肤色相得益彰,看的陈晨有些坐立不安,他搞不明白一个普通的晚餐,她何必穿得如此隆重。
周围的吃客时不时将视线投向他们,甚至有人评头论足起来:“那位长头发的小姐姐好漂亮啊,是不是模特啊?那个男的是不是助理啊?长得还不错,就是穿的有点普通。”
姜笑笑转身对着评头论足的那个年轻女孩说道,然后站起身来露出高挑的身段一甩秀发:“小妹妹我就是模特。”随即迈着猫步在整个大厅里秀了起来,气场全开吸引的周围宾客纷纷侧目,更有甚者纷纷鼓起掌来。
“我只配当跟班么?”陈晨想到,陈晨一时胸闷不过考虑到姜笑笑的职业和美貌,人家这么想也是情有可原,此刻她正在大厅的过道上,微笑着,注视着正前方窗外七彩缤纷的霓虹灯,那景象简直和电影画面一样美轮美奂。
“你不冷么?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么少。?”谷雨奇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陈晨的身边,手提茶壶把水倒入陈晨的茶杯里,陈晨端起茶杯轻轻抿着眼睛望向还在走秀的笑笑。
“她可真美啊!” 他心里想到,随即把注意力放在了窗外光色十足的的霓虹街道上,对于不属于自己的,陈晨只是欣赏从不逾越。
姜笑笑眼睛望向谷雨奇正在挂着浅浅的微笑望着她,当她看向陈晨的时候,发现陈晨却自己抿着茶杯望向窗外的风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她快步走向陈晨,坐在了他的身边对着谷雨奇说道:“冷了有人送,餐厅有中央空调,加上人这么多我怎么会冷呢? 对不对陈晨。”
陈晨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少顷他站起身来和笑笑空了一个座位,然后坐下。姜笑笑气的眼睛直翻白眼,然后自己也不好再坐过去。
推杯换盏之间笑笑和谷雨奇都喝多了,一个哭诉着自己的好朋友素心被爱莲娜附体,一个哭诉着自己的爱人和同事,陈晨夹在中间就像一个局外人,他想起那天的暴风雪亦是如此,在兰素心和爱莲娜两边做着选择,无论哪一边他都不想伤害,他的记忆里只有杀人犯爱莲娜,可爱莲娜又救了他母亲的命,如果站在他这边就会伤了笑笑的心,她那么为自己朋友真心付出,应该有一个好的结果。
如果站在笑笑这边,我为了她难道就要伤害我的恩人吗?哪怕她是一个杀人犯? 纵然姜笑笑劝说爱莲娜是恶灵,附体在兰素心身上,可针对陈晨来讲这一样,他无法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然后心安理得的,内心丝毫无波澜的和笑笑站在一起。至少目前他做不到。
“或许为了唯一不让自己痛苦的方法就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把身上的债还掉,然后忘却,时间一定会治愈一切。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只不过为了给母亲治病迫不得已才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如今一切都结束了自己也该离开了。”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了看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谷雨奇和笑笑,他无奈地起身结账。
半小时后,陈晨把谷雨奇送回警察局,又把姜笑笑安排在房间又准备了一些第二天要吃的东西,留了一些纸条之后确认无误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终于要离开这个城市了!” 陈晨单手插兜 ,右手举着黑伞漫步在被雨侵湿的街道上,他望着霓虹灯下的街景,聆听着城市的声音,以及被雨打破寂静的夜晚, 他站在武阳湖边,望着被雨水打湿的湖面不断泛起涟漪,他笑了笑漫步在雨夜之中渐行渐远,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迷离的霓虹灯下。
十天后。
陈晨的家门前,空荡荡的院子中除了被雨水打湿的雨花石之外,便再也找不到一丝熟悉的痕迹了。那曾经站立在迎门墙前方的竹子也不知去向,残留着外翻的黄土,软塌塌的堆积在墙根处。
那辆带给自己温暖又破旧不堪的摩托车,如今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手中的伞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地面上,被风吹远,雨丝被风吹斜 打湿了眼睛。她掠开雨湿了前额的头发,深深地凝望,深深地注视着这个曾经带给她温暖的小院。
“你怎么走了,去哪里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呢?微信不回,电话不接,短信不会,你们去哪里了? 我好不容易堆积起一些些美好的回忆,你们为什么又要离开了? 我知道你肯定嫌弃我是杀人犯对么?也是,正常人怎么会想和杀人犯扯上关系呢? 终究还是我不好。对的一定是我不好,一定是我不好才让你们离开的。对不起......” 陈晨一家的不辞而别这让她想起那个因为嫌弃自己丑而离去的父亲,又想起了突然撒手人寰的母亲, 顿觉眼泪狂涌打湿眼眶。
豆粒大的泪珠砸在地面上哭诉着:“一定是我不够好,我出生就是个错误,如果不是我不丑,家庭就不会散,妈妈不会死,爸爸也不会离开。我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个错误,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我天生就不该存在。”
“啪啪......啪啪......啪啪.......” 她抽打着脸庞。
爱莲娜回到家中,便看到了地面上的信封。 她弯腰捡起。没有署名。她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你好,爱莲娜。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就说明我已经离开了,在去往远方的路上。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我不知道该用什么的心态去面对你还有那些人,我就像站在钢丝上的人,左侧是刀山,右侧是火海,哪一边我都不想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的离开。我很珍惜和你相识这段时光,在你的身上我总看到自己的影子,我很理解你,理解你每当发生不好的事情用消极的眼光看待自己,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理解那种不被理解的痛苦,渴望别人理解。”
“我的离开与你无关,是我没有勇气面对你, 请你千万不要自责。” 她读到这里发现泪水曾经留下的痕迹,她的拇指死死摁着那个地方,然后接着读了下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记得你说过如果你完不成的宿命,你就被世人所遗忘。完成宿命之后你就要离开?还是不被遗忘? 无论如何我都希望充满欢笑,阳光,活下去 。”
《三十万的告别》- 陈晨
纵横交错的时空中
电影版的序幕映入眼帘
从勒索到拯救
一共三十万
我们都知道
只是谁也不想开口
所以不去想它。
两颗冰冷的心似乎找到归属。
似乎我们是同类。
风吹过叶子
从初生到枯落
我遇见你
从杀人到离别
我只有一颗犹豫不决的心
不知选择何方
似乎,每个选择都让我痛苦不堪。
雨打湿我的衬衫
冰凉且清醒
像冬日的寒冰,把我灌溉。
此刻,我终于明白
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自由自在的呼吸吧
毕竟冬日的太阳温暖又温柔。
再见——陈晨
一封信结束了,爱莲娜哭的泣不成声, 平衡时空中伤心的不止爱莲娜,同样失去联系的姜笑笑也心情急躁不安来到了陈晨门前,她走在空荡荡的院子里了解着他生活过的一切。她搞不明白陈晨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陈晨对她而言不仅仅是一个朋友那么简单。
陈晨一次又一次的救她于生命之中,她早就把他当成自己更为亲密的人。他的果断勇气,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越来越依赖他。 “她去哪里了?为什么离开?是我的错么?我好像没有做错什么吧。”
深夜笑笑回到家,无力地靠在床上。她回忆着两个人所经历的一切,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妥。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放满爱心糖果的盒子,被其他人偷走,不舍,失望,难过,自责,这份心情像一块压在她胸口的一块腐烂潮湿的木板,充斥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残留在心里。
“我......我...喜欢上他了吗? ”
陈晨的逃离是正确的么?不见得,殊不知他的这次离开让把他自己推向一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