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晨早早的起了床,看了看腕间手表,现在是北京时间五点半,天还未亮。
不由得长舒一口气,今天总算是没有睡过头,也不知道姐姐那边怎么样了。给家里穆老头打电话,也说得不清不楚,还特意叮嘱要早起,注意天气。
七月的重庆似火炉,清晨穆凌晨却感到丝丝凉意,想透过窗户,看到些什么;却发现居然起了大雾?
就在这时,酒店的门铃又适时响起。穆凌晨走过去打开房门,一位身穿青色唐服的老者拄着拐杖,身后跟着两个一米九左右的壮硕大汉,带着墨镜,不苟言笑;穆凌晨本就一米八五左右,在他俩面前倒显得瘦小单薄了不少。
穆凌晨赶忙问道:“敢问您是?找哪位?”
老者上下打量着穆凌晨,开口道:“我是这边的联络人,老朽免贵姓丁,单名一个勉字。你可以叫我老丁或者丁老,都可以。刚才我去你隔壁房间敲门,未曾有人答应,不止令姐现在何处?”
“本该昨日就到医院勘察的,却迟迟未见你们踪影,不知你们是想干嘛呢?还是觉得咱们这地处西南,没有人能入得了你们的眼?”丁勉边说边向屋里走去,说着还不忘回过头看穆凌晨一眼。
“我们这有个传说,你可愿意听?”丁勉坐下后,一边摆弄着拐杖,一边望向穆凌晨说道。
在穆凌晨关好房门,转身回到房间,刚坐到丁勉对面,就听他提及传说,张口道“丁老您请讲!”
流年万恨百花残,
欲孝堂前易水寒。
玉体成蛟随浪去,
空留此地望娘滩。
很早很早以前,我们这里闹天旱,旱得多厉害呀!树木枯死哒,禾苗焦黄哒,水田旱开了口,堰塘旱现了底,天天都是一轮火红的太阳照在地上。
在一个村子里,靠近一条小河边上,住着一户姓聂的人家,屋头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母亲,大家喊她聂妈妈;一个十四五岁的儿子,名叫聂郎。他们虽说租种着几斗米的土地,但不够吃,聂郎就在外面去打柴、割草来贴补。聂郎很直爽,又能吃苦耐劳,肯帮助别人,又听母亲的话,村子里的小朋友都他很合得来,大家都称赞聂郎是个好孩子。
有一天,公鸡才叫头遍,聂郎照例背起背篓出去割草。他朝着鸡公岭走去,边走边想:昨天遇见长生,他说周员外家里,有人送了匹雪花马,一天能走千里,周员外喜爱得很,要村子里的人割青草去喂。他心里在想事,不觉已翻过了鸡公岭。鸡公岭山脚下有个叫青龙沟的地方,在发春水的时候,鱼虾很多,沟边常常长满绿色的水草,现在却变成了乱石坝。聂郎叹了一口气,正想到别的地方去,忽然看见一团白影子在地上一闪,聂郎大吃一惊:“噫!白兔!”
聂郎想到白兔是吃青草的,背起背篼就追,这一趟不晓得跑了好远,也没有看见白兔的踪影。那儿却现出了一垅青幽幽的嫩草,聂郎好不高兴,取出镰刀,满满的割了一背。
聂郎接连两天,都到那儿去割青草,那草非常奇怪,头天割了,第二天又生长出来。聂郎心想:“我不如把草篼搬回家去,栽在屋后,也免得天天跑上十来里路到这里来割。”他急忙上前把周围的泥巴刨松,连根拔起,聂郎正想站起身来,忽然看见草根底下有一池清水,水面上露出一颗亮晶晶的珠子,聂郎好不欢喜,小心地把它揣在怀里,背起青草往回走。
这时候,太阳已经落山,聂妈妈正在屋头煮苞谷稀饭。见聂郎回来,聂妈用埋怨的口气说:“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嘛?”聂郎就把割草碰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接着就从怀里摸出珠子。这时候忽然满屋通亮,珠子闪出的光彩照得眼睛都睁不开。聂妈妈赶忙叫他把珠子藏到米罐子里去。聂郎吃过晚饭,就把青草蔸子栽在了屋后的竹林边上。
第二天,聂郎很早就爬起来,跑到竹林里一看,“啊嗬!”那窝青草干得趴在地上死哒。他又赶忙进屋看珠子还在不在。他刚揭开米罈子的盖盖,便大声喊道:“妈也!您快来看啊!”原来罈子里装满了米,那珠子仍在米的上面,他们才知道这是一颗宝珠。从此以后,珠子放在米里米涨,放在钱上钱涨。家中有了钱米,再不愁穿愁吃了。邻近几户农民没吃的,聂妈妈就叫聂郎经常给他们送米去,聂郎自己是穷人,只要别人来借,三升两升总是答应下来,这样消息便传开了。村中有个恶霸地主叫周洪,是一个豪强凶狠的人,听着这件事,便对管家说:
“想个办法,把这颗宝珠弄过手来才好。”
管家说:“员外,聂家是个穷人,多拿点钱给他买就行了。”
聂郎是个聪明的孩子,当然不会上周洪的当。周洪就同管家想了一条毒计,说聂郎偷了周家的家传宝珠,派管家带了四个狗腿子到聂家去抢,聂郎要不交出珠子,就捆送官府办罪。这个计策却被放马的长生听着了,悄悄出去告诉聂郎,要他们快快逃走。聂郎晓得了这事,正想法打算和妈妈往外走,就碰到周洪的管家,那管家凶恶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大声喊道:“快快将我家员外的传家宝珠交出,要不今天休想活命!”
聂郎听了又气又恨,指着管家说道:“你们仗恃周洪有钱,到处欺侮穷人,你说我偷盗宝珠,有什么凭据?”
管家不理睬他,叫狗腿子进屋去搜,没有搜着什么宝珠,管家把眼皮一翻,眼睛一愣,又叫狗腿子搜聂郎的身上,聂郎急忙把珠子放进嘴里,狗腿子慌忙喊着:“拐哒,拐哒,聂郎把珠子吞到肚子里去哒。”
管家大叫着:“跟我把他朝死里打!”
聂郎被打得昏死过去,幸好邻居的出来几十个人才把管家哄起走。他们把聂郎抬进屋去,给他泡药治伤,聂妈妈坐在床边上流着眼泪看护着自己的儿子。
半夜时候,聂郎忽然醒来大声喊道:“我嘴巴好干呀!我要喝水呀!”聂妈看见儿子开口说话,欢喜不已,赶快递了一碗水给聂郎,那碗水一到他的嘴边就喝干哒。聂郎不断的喊着要水喝,后来索性扑在水缸边上,“咕嘟、咕嘟”地把缸里的水喝得个一干二净,聂妈吓得浑身只是发抖。
“儿子,你喝了这样多的水,怎么得了呵!”
“妈呀!我心头像烈火在燃烧,难过得很!妈,我还要喝水。”
“水缸里的水,都被你喝干了,这哪里还有水嘛!”
“我要到青龙沟去喝。”
聂郎刚刚说完这句话,天空一个金色的电闪,照得满屋透亮,接着响起一片雷声。聂郎翻身下床往屋外走去。聂妈妈赶忙追上前去。她跟在他后边,越走越害怕,不一会儿,面前出现了像一条灰色带子的河。聂郎像疯了似的,扑到水边,“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这时一个一个的闪电,雷声也轰轰的响着。河里的水被聂郎喝了一半。聂妈妈紧紧拉着聂郎的脚说:“儿子,这怎么得了!”聂郎掉转头来,就变了样子,只见他头上长了双角,嘴边长满了蓝须,颈上红鳞闪闪发光:
“妈!快快放手,我要变成蛟龙,报这血海深仇!”
这时候,天上是雷声,闪电,暴风夹着大雨,河水陡涨,波浪翻滚,把一个平平静静的大地,突然变得闹轰轰的,这时候河边闪起火把,原来是周洪亲自带起人沿河赶来,要剖开聂郎的肚子取宝珠。
聂郎被迫吞了珠子,心如火烧,要报天大仇恨,已在河边变成一条赤色的龙了,只是聂妈妈拉住脚板不放。聂郎听见一片人声,料定是周家庄派人追来,就说道:“妈妈放手,儿要报仇!”然后拼命一摆,聂郎向河中一滚,立刻涌起了万丈波涛。
“老婆子,你儿子哪里去了?”周洪抓住聂妈妈的肩膀。
“周洪呀,你把我儿子逼下了河,还不甘心!聂郎,你的仇人来了!”周洪一脚把聂妈妈踢倒在地,追到河边,想去找寻聂郎。只见一个红色闪电,哗喳一声焦雷,像千军万马的波涛一涌,周洪和他的管家狗腿,全被卷下水去,淹死在波浪中了。
风渐渐小了,雨也慢慢停了。天已经蒙蒙发亮,聂即在水中仰起头来说道:“妈妈,我要去了!”
“儿呵!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呀?”聂妈妈很伤心的问。在那汹涌的波浪里,隐隐听得回答道:
“人海两隔,要我回家,只有石头开花马生角。”聂妈知道,她的儿子从此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悲伤的站在一个大石头上,高声喊着:“儿啊!儿啊!”聂郎在水里听着妈妈喊一声,就仰起头来望一下,那望娘的地方就变成了一个滩。后来,人们给它取名叫“望娘滩”。
丁勉讲完望着穆凌晨,他也想看看这传说中的“穆氏双杰”出众在哪儿,引得这么多人对他们推崇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