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市里回家后,我整整关机了一个多月,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回想初三那个暑假,你表哥同我说过的事,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你有什么不承认的理由?还是说我不值得你承认,你心里曾经对我的在乎已经淡化了去。
直到张芝芝快要去上大学的前一个星期,由于电话联系不到我,她像只大象横冲直撞的冲到了我家。我的房间外,一阵急躁的敲门声响起,张芝芝烦躁的叫着我,“周晨橙,你给我开门,开门,开门……”
我正坐在桌前看着对面以前你的窗户发呆,被周晨橙的敲门声惊了过来,我心想,坏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她声音里居然急成了这样。就赶紧三步并做两步给她开了门。
门刚打开她就忽地用力推开门冲了进来,一把紧紧的抱住了我。一言不发就开始小声抽泣了起来。
我一头雾水拍着她的背轻声问着她,“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听我这么一说,她又“哇……”的哭得更大声了,哭了十几秒后收了声,才松开我,哽咽着“还不都是因为你周晨橙,我还以为你把自己憋出什么事了呢!”
我不解“我?”
她撇着嘴,耷拉着耳朵“不是你还能有谁,这一个月都打不通你的电话,还以为你是去外太空旅行去了,要不是昨晚沈烨找我问你的情况,我都不知道你发生了些什么?沈烨人都快急死了。”
看着她略微忧愁的脸,我强颜挤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只是你知道的,除了你我反正也没有什么好联系的朋友,关机也没什么啊!”
她皱紧了眉头“你就不能说点真心话?”
我咬紧着嘴唇“其实,就是不想知道,不想看到,不想听到任何有关于梁亦枫的事,所以……”
她心疼的看着我“你是不是傻?”
那天张芝芝劝了我半天,硬是把我拽出了门,理由是她要去远方读大学了,离别前的送行,我没有理由拒绝。
我和张芝芝刚走到以前你晚上等过我的柳树旁边,就看到沈烨停了一辆摩托车张望着我们这里,我不由分说的瞪了张芝芝一眼,她嘻哈解释说:“反正都是去玩,有沈烨也不过是多个人而已,别想太多就行了,陈洛阳还在那里等着我们,沈烨都快被你急死了你就当是给他个心里安慰,别闹了,好吗?”
“别闹了,好吗?”闹?这样出自于张芝芝无心只口的一句话,就像是血液突然膨胀灌回了心脏,充斥着心脏的每一处血管,使我难受,却也难受得有了感知,有了清醒。
放松了心情跨上沈烨的摩托车,我们驶向了去往陈洛阳家的路途。以前就听说过,离他家四公里远的地方,有一条绿水深沉的大河,经常有人去游耍。
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半了,我们先是去了陈洛阳家,他说让我们过去带点东西一起去钓鱼,他父母都很热情,一进屋就各种瓜果都摆设了出来招待我们。
张芝芝像个害羞的小媳妇,躲在我身后拽着我的一个手指,我从来不知道她张芝芝也有害羞应付不来的时候,心里偷着乐了好一番。
陈洛阳家门口真的是绿树环绕,风景优美的地方,就连空气都会觉得清新好多,可能稍微偏远一点的地方,只要是不在路旁边的都会有这么好的绿化吧!
稍作休息后陈洛阳带着我们抄近路,穿过挺直站立的甘蔗林,甘蔗的叶子迎风微微的摇晃着,像是在迎接我们的到来,又像是在表演着它们独有的舞蹈。我们跟着他又走了过了一片茂密的杉树林,直到看到不远处有好几颗高大的垂柳,他说“那里就是。”
陈洛阳真的是个手巧的人,他自己砍了四根中指那么粗的竹子,有三四米长,买了钓鱼线和鱼钩做了四根简陋的鱼竿,我们几个扛着那几根竿子,拿着一只半大的塑料桶,还有一瓶酒糟,一路上满心期待的走得很快。
那条大河看起来水面就像是禁止的一样,绿得很深沉,扔个石头下去好一会儿才听见落水声,水花也溅得不大。
我们找了岸边三叶草密集有树荫的地方,把酒糟绑在了鱼钩上,陈洛阳给我们演示了一番,拿着杆用力一挥鱼钩就会往下沉,他说只要等到系在鱼钩上方一米处的那个浮漂开始往下沉,就证明是有鱼在拽钩,只要迅速的把鱼钩拉上来就可以。
他的浮漂是用一根空心的轻小木棒代替的,陈洛阳自小就玩着这些东西,可熟练了。
沈烨还好,那一钩也算是甩得有模有样的。只是我和张芝芝,实在是不值一提,张芝芝那个大蠢蛋,一看到这些没搞过的稀奇物,激动得一发不可收拾。认真的学着陈洛阳把钩往河里用力一甩,结果她的鱼钩居然挂到了我的衣服上,我吓得都快冒出冷汗,心想,她要是把钩甩得挂到了我的肉上,那可就不得了了,于是,我看着她贼笑了两下,赶紧搬了位置,插到了陈洛阳和沈烨中间。
张芝芝无奈的指着我“周晨橙,你……你个离经叛道的朋友,你滚,有本事从此别回来。”
我得意的朝着她舌头一吐,把杆一挥扔进了河里。她撇过脸,不再理我。
又一次张芝芝甩钩的时候,我是看得分明的,她是先把鱼钩扔到身后,再用力往前甩。
甩起来的时候,细小的钓鱼线飘在空中时,被风轻轻一吹就会不听指挥的晃悠一番,所以才会挂到其他的东西,还好这一次她刚要甩,她旁边陈洛阳就立马制止了她,“你别,刚才周晨橙是运气好才没被你挂死,我怕我是难逃恶运。我来帮你扔进去好吗?”话闭,陈洛阳意识到了自己的言失怕被张芝芝收拾,就用力过猛的微笑着,像极了憨豆先生。
过了一会儿,沈烨的浮漂轻微动了一下,他紧张嘻嘻的快速拉起了鱼钩,结果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陈洛阳苦巴巴的看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在让它动一会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明白吗?”我在一旁偷偷乐呵个不停。
几分钟后,陈洛阳的浮漂动得异常的厉害,张芝芝一个劲的用一只手晃悠着陈洛阳,“你倒是快把杆子拉上来啊!”我和沈烨都期待的看着那里,几秒钟后忽然就不动了。
陈洛阳只怕是面对张芝芝除了一脸的无奈再也没有其他了,他塌着眼皮“我说张小姐,下一次浮漂再动你能不能别晃了,鱼都让你给晃跑了。”
张芝芝意识到了自己错误的行为,识趣的闭了嘴,转过身,专注的看着水面。陈洛阳这才又重新把钩子甩进了水里。
自从把张芝芝控制住了之后,陈洛阳的收获可是一条接着一条的,鱼不大,就只有最小支的牙膏那么大,虽然嘴角处被鱼钩挂伤,但是扔进桶子里还能游走,看起来并无大碍。
过了几分钟,沈烨也开始掌握了套路,和陈洛阳一起步入了高产的阶段,而我,也等来了第一次浮漂的猛烈晃动,学着他们的样子,快速的拉起了钩。
张芝芝眼看我们三人都驾轻就熟的玩得不亦乐乎了,心里很是急躁发痒。
这时候,不知道是她的哪个好友给她打来了电话,她边说电话边钓鱼,把我们的鱼量都给影响了,没办法,谁让她钓不着鱼呢!她要故意放大音量我们也拿她没辙。
说着说着,她突然百无聊赖的提了一下钩,天哪!那真的是史上最搞笑的一幕,钩刚提出水面的时候上面居然有条鱼,她手刚把钩往水里送就看见了鱼,急得她把手机往旁边草地上一扔,双手快速拉起了钩,还好鱼没跑了。
她激动得又蹦又跳,扑到了陈洛阳身上,陈洛阳刚要起钩,直叫“鱼,我的鱼……张芝芝你赔我的鱼。”
“赔赔赔……我钓了一条我赔你便是,多大点事呀!”张芝芝那一脸的嘚瑟样和口气,不知道的像是她自己有好多鱼一样的。
那天晚上我们在陈洛阳家煮了小鱼火锅,陈妈妈的手艺真的特别的好,她的菜里有一股地方的味道,那是别的人做不出来的实在。
我们四个搬了凳子并排坐在陈洛阳家门口。看着夜晚的星空,我想起了那个灯火通明的大城市,你就那么不留余地的拒绝了我。
沈烨问我说,我对你是不是还不死心,我口是心非回他“没有,说出口的时候就放下了,”可是,这漫长的几年,岂是说放就能放的,你在我心里已经扎根得太深了,我没法拔出那些延伸的根,它们都长在了我的血管上,拔了我可能就得失血过多死亡了。
沈烨告诉我说你同你那个同桌分手了,我问为什么,他说是因为我。我感到你这个人很无聊的是,你既然不喜欢我,又为何要这样做。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你不是不喜欢我,你是不爱我,你的爱给了林妍,你对我就停止在了喜欢,而你对你的那个同桌连喜欢也没有。所以,为了林妍,你放弃了我,为了我,你放弃了你的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