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高悬,北洼官寨的寨门外。
四个北洼寨兵抬着长条案板,案板上放着敖苍和四庭柱的五颗人头。
八个东洼寨兵抬着恶水兽的干瘪巨头。
六个北洼寨兵到寨门前大喊着让里边的人开门。
北洼官寨内的纷乱起来,乱轰轰的声音传了出来。
片刻之后,“嗄吱!嗄吱吱……”官寨的大门被打开。
坐在红黑花背,灰白腹大蜥蜴背上的炎黄心焰看过去,北洼官寨的寨民与寨兵跪拜于地。
他率领众人进了北洼官寨。
一个女人站了起来,迎面向炎黄心焰走来,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炎黄心焰见她身穿暗红色细布,上绣白花纹的外衣,五观分明,脸庞清秀。
“我是北洼夫人林玲,只要不伤害寨民,里边的东西随便你们拿取。”女人说。
炎黄心焰翻身从大蜥蜴背上下来说:“夫人放心,我们不会伤人,只要库里的财宝。”
北洼夫人林玲一回身,她身旁管家模样的人递上来一把大钥匙,她接在手中,来到炎黄心焰面前,递了上去。
“多谢夫人。”炎黄心焰说完,看了眼愁佬。
愁佬接过钥匙,北洼夫人林玲又让管家模样的人带愁佬他们去了仓库。
北洼夫人林玲看了眼木板上敖苍和四庭柱的五颗人头。
“他们几个的尸首,我送过来了。”炎黄心焰说。
“我们不要尸首。”北洼夫人林玲说。
炎黄心焰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何这样说。
北洼夫人林玲看出了炎黄心焰的疑惑,她说:“我本来是敖苍的嫂子,敖苍做了什么,红沙荒的人都知道吧。”
炎黄心焰听后,想起了老管家普申,曾经说过敖苍伤兄夺嫂的后,心中了然。
“明白。”炎黄心焰说完,一摆手,四个东洼寨兵将有五颗人头的木板抬出了北洼官寨。
炎黄心焰率领众人出了北洼官寨,走不多远,一个夏延族人来到炎黄心焰乘坐的大蜥蜴旁边,上前躬身行礼,炎黄心焰让人停了下来。
“我们首领说,在此与丰主大人别过了,再次感谢丰主大人救了他的妹妹。”有一双棕色大眼的夏延族人说。
“多谢铜熊首领的帮助,过一段时间,我会去拜访他。”炎黄心焰说。
夏延族人将炎黄心焰的话翻译给了铜熊首领。
这铜熊首领和其它夏延族人一样,有着古铜色的肤色,宽大的下巴,脸上五观如斧砍刀刻一般的凌角分明,披散着黑色长发。只是身材相比其它夏延人要高出一头。
铜熊听后,从怀中掏出那个带羽毛的绿松石护身符递给炎黄心焰说了几句延夏族语。
炎黄心焰伸出双手将护身符接了过来。
“铜熊首领说,丰主大人将灰湖共享给我们,就是我们的兄弟,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随时拿护身符来找我们。”棕色大眼的夏延族人说。
“替我谢谢铜熊首领。”炎黄心焰说。
棕色大眼夏延人又将炎黄心焰的话翻译给铜熊首领。
铜熊首领听后,向炎黄心焰含首行礼,炎黄心焰拱手回礼,铜熊首领伸手扶摸了一下他骑乘的那头巨大的,足有三米长的白嘴巴棕熊,它“呼哧”了一声,驮着铜熊首领向前走去。
炎黄心焰目送着足有上百人的延夏族战士渐行渐远。
炎黄心焰回过头说:“我们去天台赤城。”
秋佬皱起眉头看了眼大轱辘车上那刚从北洼官寨仓库取出来的十几箱金银珠宝。
他说:“丰主大人,怎么去天台赤城,不先回我们官寨吗?”
炎黄心焰的眼睛也落到那十几箱金银珠宝上说:“给红沙王送去。”
愁佬抢步上前,紧声说:“为什么!”。
炎黄心焰伸手将愁佬拉到一边说:“肥肉得留给红沙王,财过相抵,主薄公孙无忌信中说,这样兴许我们还能活下去。”。
愁佬轻叹一声:“唉!这些可是我们用命拼回来的,就这样拱手送人了,只能啃骨头了。”
“有得必有失,我们除掉了敖苍这个心头大患,失了些财宝,值得。”炎黄心焰说。
愁佬听后皱着的眉头有些舒展。炎黄心焰继续说:“除掉红沙荒第一勇士,也让我们东洼在红沙荒立起来了,利好站在了我们这边,没有了捣乱的人,我们全力经营官寨,钱财回来是早晚的事,何必在这一时呢,你说呢,佬哥。”
愁佬听后点了点头说:“丰主大人说的在理,我们送完财宝,应该就没事了吧。”
炎黄心焰听后,略一沉吟,然后深吸一口气说:“等红沙王回到天台赤城,我去请罪。”
木头在燃烧着,烈火烧烤着锅底,铁锅中的热油密集的冒着泡。
一个仆人将三只去了皮的虎纹沙鼠被放入油锅中,“嗞!嗞!嗞……”的声音响起。
一身华丽服饰的红沙王坐在金漆王座之上,将手中的信放下来说:“南宫玉贺说敖苍想夺我的宝座,人死了,他怎么说都行了。”
站在他身旁的主薄公孙无忌上前接过他手中的信说:“敖苍滥杀无辜,与南宫玉贺勾搭在一起,对其它官寨强取豪夺,倒是有所耳闻。”
红沙王那胖大的身躯身躯向后靠去说:“哼!南宫玉贺这小子把自己摘了个干净,什么事都推到敖苍身上,谁都想扩充势力,我懂。可是敖苍他有胆夺我的宝座吗?”
“尾巴大了想当头的事,也不是没有。”主薄公孙无忌说。
红沙王听后没有说话,他抬眼看向露厅,露厅的两侧站满了卫兵,中间的空地上除了那口油锅,还有十字型木架上挂着的血迹斑斑金色山纹甲—敖苍的金甲和金色翅面盔,鎏金虎头大枪斜立在旁边。
一脸横肉的红沙王原本就凌厉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嘴唇上的两撇大胡子抖动了一下说:“没我的命令,炎黄心焰这小子竟敢杀了我的心头爱将,眼里还有我这个红沙王吗!”
见红沙王动了气,主薄公孙无忌上前一步,从怀中拿出一张纸说:“这是炎黄心焰送来的礼单,里边是敖苍的家底还有他孝敬您的。”
红沙王打开礼单看了两眼,眼神不那么凌厉了,公孙无忌又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放在红沙王的眼前。
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卵形血红宝石静卧在锦盒内,将红沙王的眼睛都映红了。
“我从中挑了一颗宝石,大王也许能喜欢。”公孙无忌说。
红沙王伸手将红宝石拿在手中,左看右看,他的脸色有所缓和。
公孙无忌一招手,从露厅的大门外走进来抬着箱子的一队人,十几个箱子放在金色山纹甲的前边,箱盖一打开,里边的金银耀眼。
红沙王将红宝石握在手里,站起身走到箱子旁,边看边自言自语:“敖苍这小子也没少搜刮呀,每次进贡给我的,跟这些比起来,太少了,该死。”
跟在红沙王身后的公孙无忌见时机已到说:“大王,东洼丰主在还在外边候着呢。”
“让他进来吧。”红沙王说完,走向宝座。
“请东洼丰主来露厅。”公孙无忌说,有卫士领命去了,他吩咐那些家丁将箱子都抬去库房。
门口的卫兵大喊一声:“东洼丰主进!”
炎黄心焰进了露厅,他身后是三个秃山人,其中一个手持十尺长的红杆麦芒锋锐槊。
炎黄心焰围顾了下四周,目光落在主薄公孙无忌的脸上,公孙无忌默默的点了两下头。
炎黄心焰收回目光,站在台阶下躬身行礼说:“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红沙王凌厉的眼神盯着阶下的炎黄心焰,他除了眉宇间的几分英气,不过是个文士模样的年青人,就他也能杀掉红沙荒第一勇士敖苍,他着实有点不敢相信。
公孙无忌轻声咳嗽了一下。
“你小子就是炎黄心焰。”红沙王说。
炎黄心焰看了眼一脸横肉的红沙王说:“回大王,在下正是东洼丰主炎黄心焰。”
“炎黄心焰你小子好大的胆子!”红沙王厉声说。
“在下不敢。”炎黄心焰说。
“你还有不敢的吗。”红沙王越说越火气越大:“连红沙王第一勇士敖苍,本王我的心头爱将都敢杀,来人啊!拖去去砍了!”
“回大王,在下有隐情相告。”炎黄心焰说。
“隐情去地下跟敖苍说吧。”红沙王说。
卫兵迈步上前要擒拿炎黄心焰,站在炎黄心焰身后的三个秃山人伸手握在了刀把上。
眼见双方就要动手,炎黄心焰只觉后背一阵发凉,他看向公孙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