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固真气,邓黄羊一个鲤鱼打挺,祁鸿麟已双臂举刀,以开山之势凌空斩下。
邓黄羊左手抬锤,独臂接挡,生生被压至单膝跪地,额头青筋暴起。
格挡之势仅维持一个呼吸,就在刀锋继续下探之际,邓黄羊右腕一拧,另一支铁锤红芒覆裹,光纹勾勒与铁锤外观如出一辙的光影,仿佛为其笼上一层别无二致的红芒法罩。
用力敲打,右锤狠击左锤,“嘭”的一声巨响,祁鸿麟眼前狂火怒泄,威力极大的爆炸径直将他震退数丈。
倒飞中,祁鸿麟亦是身覆赤色罡炼,嘴角上扬,玩味道:“有点儿意思!”
邓黄羊乘胜逐北,几乎同祁鸿麟脚跟落地瞬间,右锤追击横扫。
祁鸿麟右手倒持大刀,刀锋一转,左臂紧抵刀面,竖起格挡。
邓黄羊右锤刚刚击实,不待他做出反应,左锤再度补上,猛砸右锤。
“嘭!”又是一声巨响,祁鸿麟的身影被烈火爆破的怒威炸嵌进后方山壁,激起尘烟滚滚。
置其于死地的念头自邓黄羊眼中涌现,他毫不犹豫地冲进尘埃,却伴空气撕裂的尖啸被硬生逼退。
一柄纵达数丈,由炽焰凝实的硕大炎刃蓦然刺出,刀尖划破尘障,抵着双锤,将邓黄羊远推。
这把熊熊燃烧的烈焰巨刃灼火流转,纹路俨然祁鸿麟手中的金凤大刀。
邓黄羊强止退势的过程中,已脱离赤焰刀锋直抵相逼,然而这咫尺之距,转眼于祁鸿麟动身那刻拉近,甚至在熊燃巨刃回刀横斩时,便被越及。
无奈下,他只得躲过左斩再迎右劈,整个人像只红芒荧荧的小虫,在巨硕炎刃地招招刀花中飘摆不定。
到底是仙天教十二镜主之一,毒辣的眼光使他在祁鸿麟第十招,挽刀反斩时抓住空隙。
只见他好似料准祁鸿麟的刀势会在此断续,双锤红纹法罩由莹澈骤转莹煌,乘隙直逼本尊。
虽正赶其炎刃劈头砍下,但未见躲避,倒见他挺鹿走险,手中赤耀的双锤接踵迎上。
两锤相叠瞬间,盖过此前数倍的巨响炸断了炎刃,便在炽焰大刀如云消弭之际,他已近身至祁鸿麟眼前。
邓黄羊双锤过肩,一前一后,展臂抡圆,两道前赴后继的锤风先左后右,交叉砸向祁鸿麟,皆被对方由右至左地转倾一一闪开。
祁鸿麟扭身回正时,恰是邓黄羊惯力挥舞一周的双锤前后砸来,而他也似乎料定了邓黄羊的动作,早已横刀两人中间。
“嘭!”的一声震响,两锤相撞后,本该从膨胀火团里炸飞的人影并未出现。
反观邓黄羊双锤脱手而出,身体止不住地后退,祁鸿麟与他一样,金凤赤刃的大刀同时甩飞,可被震退的步数远比邓黄羊少得多,仅仅后撤三步便稳住身形。
“哈哈哈,痛快!”祁鸿麟吐出一口血痰,狂道:“仙天教十二镜主不过尔尔!”
邓黄羊着实惊诧他是如何扛下了自己的正面一击,却也不服软道:“十二镜主我未进前五,况且眼下你可曾胜我?!竟得如此嚣张!依我看来,你我不过伯仲之间。”
祁鸿麟嘴角扬起冷笑:“你能伤我不假,若论伯仲之间?简直笑话!”
筋骨一绷,祁鸿麟浑身似崩豆乍响,环身燃起无根之火,周遭景物瞬时蒸腾模糊,似受炎炎烈日炙烤。
缓缓握拳,无根之火如聆律令,纷纷聚附于他双拳之上,煌煌耀眼。
“如此,我便让你看清实力悬殊!”话音一落,他即拳中邓黄羊胸口。
在邓黄羊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对方距自己越来越远,不只两人身影之间的距离,还有境界实力的差距,原来祁鸿麟早已是稳立上三游二等之境的人物。
“你一直压境与我厮斗?!”从废墟中站起的邓黄羊怒愤道。
“不然你当我如何破解你的招数?”祁鸿麟嘲弄回应。
“狂妄自大!你未免也太瞧不起人!”
“想要我瞧得起你!那便看你能挨几招!”
交锋仅在一刹,如暴雨倾泻般地拳脚相加直扑邓黄羊,而邓黄羊亦是寸步不让,无畏境界之差,与祁鸿麟以拳对掌,以伤换伤。拳脚交错,两人每每过招皆是真气激荡,护体罡炼处处耀闪赤芒。
酣斗近百招后,终不抵祁鸿麟势强,邓黄羊全身罡炼愈见无光,似应一声脆响,祁鸿麟摊掌化拳,重击对方胸膛。
至此,邓黄羊的护身罡炼彻底破败,口飚鲜血,背身飞出。扬尘中,他勉强侧肘撑起身躯,赤刃寒芒却已迫临项上。
“我徒儿究竟身在何处?!”祁鸿麟怒问。
邓黄羊一脸茫然:“你徒弟在哪与我何干?”
“莫在我面前装傻充愣!此番谋取浮岳神鼎,难道不是仙天教所为!既已夺得宝鼎,又掳走我徒儿作甚?!”
邓黄羊恍然道:“原来如此,可如你所见,浮岳神鼎之事,并非由我执行,若你想得知情况,恐怕还要等些时日。”
“我不管现状如何!转告夏教主,快快将我徒儿还来,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便要仙天教损失惨重。”
“祁鸿麟,你到底站在哪边?!毁我一个据点不说,现竟敢威胁教主!”
祁鸿麟冷哼一声,甩袖离去,留话道:“我从未扬言投靠仙天教。至于毁你道观,你应该感谢我才对,下次清理干净尾巴,这个地方,早被人盯上了!”
某气势磅礴,层台栉比,飞阁流丹,横匾长云宫之地。
其内兽檐水榭处,锦服披袍的中年男子闳俊凌人,便是静伫观湖,亦显气度非凡。
一素装侍女匆促赶至:“禀教主,月镜焕烁,邓镜主急情来报。”
风骨俊傲的男人回首刹那,身影如蜃景般幻化无踪。
暗比夜幕的密室中,浑然一体的漆黑深邃无垠,悬于斜上的圆镜霜芒烁烁,仿佛银月当空,果真不负月镜之称。
光景朦胧间,似有月影相连,原是同样银镜,共有十二枚之多,且成圈环绕,此时霜银焕若的,正是刻有未字那面。
居中男子单掌定印,大袖一挥,镜中幻化出邓黄羊的相貌,连背景也与他此时所处之地一模一样。
镜中人毕恭毕敬道:“邓黄羊拜见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