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温见二人像个孩子,也无心理会。本想休息一下,但凌峰看看时间问道:“都快十点了,那个方阿姨和方胜男怎么还没来?她们不会是说着玩的吧?我早饭都没舍得吃,准备中午陪你们多吃点。这样的机会难得,不吃白不吃……”
刘温见他啰啰嗦嗦,没完没了,不由的眉头微皱,摇摇头说道:“好像越来越搞不懂你,要么不说话,像个呆子。要么说起来没完没了,还没头没脑,而且还幼稚的难以言喻。除了随性而言,难得就没有值得你言语的事情吗?”
凌峰听了,耸耸肩,心想也是,以后是要注意点,不然被云儿数落也就罢,还会面临被他说教的风险。于是干咳两声,看似一本正经的说道:“是是是,你批评的有道理,再这样下去,没问题别人也会觉得我有问题。不过想想云儿和方胜男她们,我感觉有点奇怪,同样面对心理情绪问题,但作为男子汉的我们,好像很容易解决。女人嘛,则扭扭捏捏,看起来花枝招展,但好像麻烦许多。是这样吗?”
刘温听了,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杯说道:“这主要是男女思维差异。男人通常更加理性,善于通过认知和道理分析面对自己,面对心理情绪问题。而女人则相对更加感性,容易陷入情绪,难以自拔。所以同样面对心理情绪问题,男人往往能够更好面对,更好的解决问题,女人往往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平复,甚至陷入情绪,始终难以走出……”
凌峰听到这里,忍不住地说道:“既然如此,非得把她们搞出感觉才会好些。这样有了感觉,她们才容易顺着感觉走,顺着感觉思考,不然和她们说道理等于自讨苦吃。是吗?”
刘温听了,再次说道:“有几分道理。作为心理医生,尤其面对女性的时候,更需要仔细观察,耐心对待,好让她们感受到关爱与理解,这样她们会更容易打开心扉,更愿意分享自己的心情,从而才能深入了解,才能更好地帮助她们走出心理情绪的困扰。”
二人交谈片刻,一声车鸣,刘温发现方秋盈母女走进诊所,起身招呼之际,凌峰不知道是想表现自己,还是为了中午好意思多吃点,特别见云儿也如遇亲人,不甘落后似的,一声阿姨,秒变君子,忙着端茶递水。
方秋盈见他白白净净,如服务小生鞍前马后,一番夸赞,如佳期在即,待方胜男与云儿刘温言谈几句,很快带领她们走出诊所,坐进了水洗如新的别克轿车。
车内空间不大,但座位刚好,而且五人都算精致,刘温和凌峰虽是男人,但以身材而言,除了个头高些,甚至比女人还要苗条。特别凌峰,长长的头发,瘦瘦的样子坐在后排,虽然不能抽烟,但还算惬意,不是和方胜男母女搭话,便是和刘温云儿嘻嘻哈哈,时如孩童,又似有点傻,言语不息。
车流拥挤,悠悠而行,当他如抽烟过瘾,不再言语的时候,发现刘温与方胜男言谈几句,说起胜男二字于女孩而言,容易陷入负面潜移默化效应,并建议方胜男改名之时,再次忍不住地说道:“是呀是呀,刘温说的很有道理。女孩子叫什么胜男?总觉得有些不太好,有种暗示女孩是男孩的意识作用,不但容易形成自卑或者与性别不符的自信,也容易导致性别意识薄弱。现在流行姓名学,什么周易八卦预测大师,起名广告到处都是。不过他们都是江湖术士,只会骗钱而已,刘温才是国家培养的正宗人才。既然如此,起名除了他,还能舍其谁?”
他喋喋不休,刘温听了,虽如谦谦君子,保持沉默,但方秋盈一路呵呵,不是夸夸这个,便是赞赞那个,像是完成了一项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洋溢着满足与喜悦的笑容,不但年轻了许多,还是时时开怀而笑。
刘温见状,却是思绪万千。想想方秋盈那副满是慈母的情怀,一种熟悉的暖流淌过心田,却是酸楚缠绵的遥望窗外,不禁想起了母亲的生前。
方秋盈见他沉默不语,回头看看,本想问问他的父母,但发现他神色黯然,心头一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想来日方长,还是以后再说吧。于是一声轻叹,加快速度,当驶过浦星路,看看时间说道:“时间来得及,公司就在前面,主要生产皮鞋。既然路过,我下去拿份材料。顺便让胜男陪你们走走,参观一下,当是游玩,散散心!”
说罢,车子开进工业园,凌峰像犯了毒瘾一样,人未下车,便迫不及待点燃了香烟!
刘温还好,方秋盈交代几句,转身离去,他虽然有些低落,但依然文质彬彬的样子,看看周围的环境,发现大道宽广,车辆稀少。工厂虽多,但几片空地,枯草深深,再加处处香樟,风中摇摆,如置身乡野,依然能感受到大自然的气息。
一番遥望,他闻闻泥土味,跟随方胜男走进工厂的时候,凌峰左观右望,看看几栋楼房坐落于上万平方的大地上,特别飞鸿鞋业几个金光大字,心想方阿姨一个女人竟有如此能耐,如此甚好,但愿上天保佑,这是刘温桃花劫。想到这里,他看看刘温,如贼似的偷偷而道:“刘温,你看多气派,希望你是在劫难逃。如能躺在钞票上,就算做鬼也富有。再加胜男时相伴,你这一生有何求?”
刘温见他突然间文绉绉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依然吓得眉头直皱。结果看看前方的方胜男和云儿说道:“你能少说两句吗?没见她们就在前面吗?这样的话岂能乱说!”
凌峰听了,依然像为似的偷偷一笑,再次放低声音说道:“没事没事,你没见她和云儿聊的忘乎所然吗?方阿姨请云儿做客,看起来我们沾了云儿的光,但感觉她是大费周章特意带我们来此。如果真是这样,那说明什么?说明你这乘龙快婿像是做定了。如果真是这样,真是太好了。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它能让鬼推磨。你说能不让人动心吗?”
刘温见他像苍蝇一样,老是嗡嗡作响,气的加快脚步,很快跟上方胜男向车间走去。
见状此情景,凌峰不再自讨没趣。走进车间嗅嗅鼻子,发现叮叮当当的声音阵阵不息,虽然有点像交响曲,可是淡淡的胶水味时而弥漫,好像难以消受。
他捂着鼻子走走看看,发现几百平方的车间两百多工人,眼睛大大的,惊叹不已。特别流水线上的那些皮鞋,像机器下蛋一样,一只只从前向后流动,搞得那些工人更如机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好像连呼吸都要注意,显得专注而又紧张。
他观看片刻,不禁有些怕怕的。当随他们走进三楼办公室的时候,方秋盈早有准备的招呼道:“走累了吧?来,休息一下。这是刚泡的茶!”
说罢,她端上茶水,介绍道:“改革开放多年,皮鞋行业发展的也很好。温州是皮鞋集散中心。不过上海也有不少,飞鸿在上海算是具有规模的一家,主要生产男女中高档皮鞋,销往全国各地……”
凌峰听她一席话,看看脚上的皮鞋,再想想儿时的生活,羡慕加敬佩的说道:“方阿姨好厉害。记得读书那时,时常光着脚丫到处跑,没看过皮鞋什么样。现在好了,人人都有皮鞋了。以后跟你做皮鞋好了,既然是牛皮做的,饿了洗洗还能煮着吃,彭德怀不就好像吃过皮带吗?”
刘温见大家不禁大笑,同样颇为感慨的说道:“是啊,方阿姨很了不起,能有如此成就,如此魄力,让人敬仰。记得小时候还饿过肚子,如今乞丐都有饭吃了。国家的发展,可谓突飞猛进!”
方秋盈听听二人的话,微笑间流露出几分遗憾说道:“说来惭愧,时光匆匆,如水而去。一路走来,有过希望,也有过成功,但也有过很多心酸与无奈,彷徨与失落。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人生吧!”
说到这里,她见刘温点点头,看看方胜男和云儿,一声叹息,接着说道:“曾经过去,我认为自己是为了理想拼搏,后来有了胜男和她哥哥才明白,原来所有的拼搏,所有的成功,都比不上她们的快乐与幸福……”
众人一番倾听,颇有感触,特别是刘温,也许母亲意外早逝,更是五味杂陈。云儿也是,看看方秋盈慈情满面,想想自己的父母,不但感动,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只有凌峰,看似静静的,但也略显迷茫似的,拍拍刘温的肩膀说道:“方阿姨不但是位成功的母亲,也是位伟大的母亲,能认识她是我们的福气!”
刘温听了,收敛心神的片刻,微微而笑,本想说些什么,但方秋盈看看他的面孔,连忙说道:“你们都是好样的,你们都是好孩子。阿姨认识你们,更是阿姨的福气,也是阿姨好久以来最开心的日子!”
说罢,她看看时间,很快带领他们走出公司,向恒源别墅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