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树林就向两边分散开去,前方似有比较广阔的区域若隐若现,韩司门的心脏也跟着振奋起来,走了那么久,可能终于要走到头了,那一股回转的熟悉的召唤感坚定了他的这个信念。
韩司门迈开步子冲向前,越过最后两颗挡道的大树,耀眼的夕阳之光刺痛了他的双眼,但他不想用手去挡这一种久违的舒适感,差别就此体现:之前的路就是地狱,现在终于跨回了天堂。
树林外的地势呈斜坡向下,韩司门又没有良好地接触到地面,摔了一大堆的嘴啃泥滚到了坡底,扬起一片灰尘。
他起身靠在斜坡上,眼前没有其它的障碍物,韩司门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在这看似一望无际的干燥土地的正前目测千步距离处,有一座小房子,韩司门也只能暂时称它为小房子。
但它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仿佛在石器时代矗立着一座超现代化的建筑物。
颜色外观极其简约大方,只采用了三原色,色调也不显得光彩夺目,构造除了四个突出相对平面的支柱外,整个小房子看上去就像是一间刀枪不入的移动监狱板房。
韩司门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座小屋的周围,确认没有看到活动的迹象,便吸入一口支撑气,朝它而去,在他的预感中,游少卿可能就在里面,这次可能真的要到达终点了。
在烈日的暴晒下,加上干土地散发出来的热能的冲击,韩司门双唇已经干裂,全身就像成为了一个热源,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有大量的热量涌出来。
不管怎么说,还是走到了这座小屋的跟前,原来别有一番洞天,刚才在远处根本看不到。
这个小屋坐落在一块圆形的陆地上,周围被挖去了接近有二十米距离的一圈,而且挖得深不见底,活像一座孤零零的悬崖,将小屋与他所站的地方隔绝开来。
韩司门向左方看了一眼,迅速做出判断朝右方饶了半圈,没有看到他期望的连接点,那该怎么过去呢?
转念一想,难道这座小屋根本就不想让人过去?
作为一个具有潜力的隐性实际行动者,韩司门省去思考的时间,脱下已经被蹂躏得不堪入目的背包,将里面的东西倾倒而出。
快速清点一遍,还剩一根精工麻绳、一套攀岩设备、一个定位器、一把银质匕首、两个充电宝和已经没电的手机,其它的要么被吃完要么在途中遗失了,这些仅剩的物品将决定韩司门接下来的命运,是选择等死还是殊死一搏?
可是这些物品没有一件是当下可以直接用来解决问题的,唯一有点希望的就是那套攀岩设备了,但是要怎么使用呢?
难道要顺着这边先爬到崖底,再顺着另一边爬上来?
问题是这崖底有多深完全目不可及,万一行进到一半想放弃而又进退两难就麻烦了。
既然都是死,韩司门决定拼一把,他自知可能自己的一个策略会葬送掉这条微不足道的小命,不过如果不尝试,他就连策略适不适合的知情权都没有了。
韩司门将攀岩设备穿戴好,将精工麻绳一头死死绑在了匕首的把柄上,另一头绑在腰部上,重新收拾好背包挎上双肩,开始尝试向下攀爬。
绑麻绳的作用是每向下攀爬一段距离,便将匕首死死插入岩壁,如果自己意外坠落时可以保一条命,实际有没有用处不确定,也可能只是心理安慰罢了。
就这样向下挪动了十米距离,他的心跳却已经不争气地快速跳动了很久,韩司门停下来望向崖口,又向下望了望深不见底的深渊,开始犹豫不决,思想斗争开始犯难,毕竟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和害怕的时候,或多或少,任何害怕的事物都会令当事人的求生本能处于上风。
他闭上眼睛,额头抵到土壁上,开始喘粗气,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与此同时,伴随着自己的喘气声,他似乎还听到了后上方小屋方向传来了一些动静,他的神经立刻警觉起来,屏息倾听,感觉像是一扇铁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又陷入了寂静。
韩司门整个人贴在崖壁上,完全不敢动,他又努力捕捉了一会,已经听不到任何动静,于是抬起头望向后上方的崖口,突然看到一个人正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韩司门被这一景象吓得头皮发麻、汗毛直竖,四肢脱力直接往下掉,幸亏有匕首拉住了他,才不至于摔向深渊。
这一记惊吓着实令韩司门魂飞魄散,再次抬头看向崖口,那人已经消失不见,韩司门此刻清楚不可继续待在这里,忙手脚并用快速往上爬,翻回到了陆地上。
他瞄了一眼小屋,却发现门仍是处于紧闭的状态,附近也没有人。
不管了,韩司门一个鲤鱼打挺,返身往树林里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小屋动静。
他脑海中此时浮现的只有一个可能,那人就是游少卿,而进入大峡谷开始便再没见到千社团成员,可以判断所有人都已经集结完毕,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他了。
千步的距离对韩司门来说本应是转瞬间即达的事,但他此刻却跑了很久,一路上造成的伤痛和饥饿使他的战力下降了许多,唯独精神头还良好。
待跑回入树林后,他已是头昏眼花、眼冒金星,这下精神头也大打折扣了。
韩司门不敢懈怠,先找地方隐蔽,然后驻足观察小屋的动静。
盏茶功夫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韩司门疑惑了,刚才的人呢?
难道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但不能就此松懈,他又观察了顿饭时间,确实什么动静都没有。
韩司门心想可能真的是产生了幻觉,不禁暗自摇头苦笑,他不想再回去继续攀爬,只想倒地就睡。
而事实是他刚一产生这个念头便昏睡了过去,刚才的一顿折腾消耗了大量的体能,纵使他意念再强大,身体也吃不消,无法支撑住这个意念。
迷迷糊糊中昏睡了好久,韩司门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拍他的肩膀,他没有睁眼,大脑以为这依旧是幻觉。
然后这个幻觉没有停歇的意思,依旧有人在拍他肩膀,并且喊出了他的名字:“韩司门,醒醒。”
韩司门猛然惊醒,本能地想惊叫出声,却发现心有余而力不足。
面前站着三个人,正是颜蒙、段岳行和孙妘,韩司门难掩心中的喜悦,大声喊道:“是你们,太好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段岳行笑着说:”我们命大着呢。“
孙妘也说:“对啊,倒是你,我们还以为你一个人上路会遭遇什么不测。”
颜蒙没有任何的喜悦之情,反而尽显担忧之色:“小韩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
韩司门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只是脸色显得特别得惨白,才使颜蒙非常担心他的状况。
韩司门摇摇头表示不用担心:“我还好,没受什么伤,只是太饿太渴了,身体很虚弱很无力。”
段岳行和孙妘闻言立马从背包内找出干粮和水,韩司门如沙漠中见绿洲一般双眼发光,狼吞虎咽地解决了许多食物,颜蒙看着他吞咽的样子,心里很是难过:“慢点吃,别噎着。”
韩司门不好意思吃太多,差不多半分饱了以后便停止了进食,并且迅速转移话题道:“你们是怎么过来的?营寨那边怎么样了?”
听韩司门提起营寨,三人的眼神纷纷黯淡下来,段岳行和孙妘两人沉默着没有言语,随后颜蒙告诉了他分别后所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