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有一座百丈高的山,名为“斧裂山”,因此山的山峰形状奇特,像是被天神用巨斧从中间劈了一斧一般,有一道很深的裂口,固得此名。
斧裂山山峰裂口的北侧名叫“杏林峰”;裂口的南侧四周皆是陡峭山壁,唤作“悬壶崖”,扁鹊后人、名医秦蓁就隐居于此。
要想前往悬壶崖,唯有先从斧裂山较为坡缓的北侧而上,先到达杏林峰,再通过连接的吊桥,到达悬壶崖。
山下一条狭窄曲折的路上,花水月骑着一匹纯白色骏马走在前面。
展鹏飞跟在后面驾驶着一辆马车。马车里坐着花之一族族长花传英、展家庄庄主展春,以及小衫和小颜。
从鬼哭林破旧宫殿里得到的解药只让花传英和展春的宇控实力恢复了三天。
如今二人不但宇控实力尽失,而且身体时而发冷、时而发热,全身的骨骼肌肉像被虫咬蚁嚼般疼痛难忍,并伴有阵发性抽动。
一路上两人一直强撑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症状发生的更加频繁和严重。
他们怀疑是因为龙家堡的解药具有成瘾性,一旦服用过一次之后,会立即成瘾,若不按时服用便会发作。
马车内,花传英盘腿坐靠在一侧,对另一侧端坐着的展春低声说道:“在下年轻时曾有幸受到过秦老的指点,虽只寥寥数语却受益匪浅,他老人家是当世少有的神医圣手。”
展春一点头:“秦蓁前辈云游四方,悬壶济世,江湖上不少英雄豪杰均受过他老人家的恩惠。只可惜几年前秦蓁前辈忽然选择隐退斧裂山,从此便隐居在悬壶崖,不在踏入江湖半步,许多求医者慕名而来,却均被婉言拒绝。”
“秦老退隐封诊确实是江湖上的一大憾事,这几年,江湖上倒是有不少庸医、骗子盗用其名,说自己是扁鹊后人、秦蓁弟子,到处招摇撞骗,图财害命。展兄,你可知道秦老有没有收过徒弟?”
“秦蓁前辈云游江湖时向来是一人,从不曾见他身边跟着什么弟子。”展春叹息一声,“秦蓁前辈退隐斧裂山不知是出于何故,也不知凭你我两人的薄面能否请的动他老人家?”
“秦老仁心仁术,面对此次江湖浩劫,我想他老人家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再向前山路变的崎岖,马车已不能行。众人下马改为步行。
通往山顶的小路上长满杂草,显是许久无人踏足了。
小颜、小衫走在前面打着头阵,花水月、展鹏飞搀扶各自父亲缓步而上。
爬至杏林峰顶,淡淡雾气飘荡,遥望对面十几丈远的悬壶崖只隐约一个轮廓。
众人在杏林峰上打量一番,不禁愕然,连接两处的吊桥竟没了踪影。
“看这里。”站在杏林峰崖边的花水月忽的说道。
众人向他聚来,只见在花水月所站位置的一处崖边下,相隔四五尺距离各拴着几根粗大麻绳的绳头,这正是固定吊桥的绳索。
“绳子的截面平整,吊桥是被利刃砍断的。”展鹏飞看了一眼,说道。
花传英和展春对视一眼,面色变得更加苍白了些。
因为他们两人都已想到,如果秦蓁是想与世隔绝,那吊桥应该是从悬壶崖那头断开才对,而吊桥很明显是被人在杏林峰这边砍断的。
花传英轻喘道:“这样的话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想把秦老困在悬壶崖;二或是秦老已离开斧裂山,在临行之时,又不愿外人涉足悬壶崖,所以才将吊桥砍断。”
“既然悬壶崖就在眼前,过去看看便知。”展春说完,转向展鹏飞:“鹏飞。”
展鹏飞一点头,拇指和食指放到嘴边,一声清脆嘹亮的口哨声响彻天际。
不多时,白雕飞至众人上空,高鸣一声,盘旋飞下。
展鹏飞带众人依次乘白雕来到悬壶崖。
悬壶崖比众人感觉上要大的多,崖上郁郁葱葱,如一座绿洲,穿过一片茂密的丛林,一下豁然开朗。前面是一块块开垦的农田,田里种着各式各样的植物,应该是药材、蔬菜之类。
见药田井井有条,药材长得生机盎然,显是有人经常照看打理的样子,众人心中稍定。
沿药田中间的小道,再向里走竟有一方月牙状的水潭。在水潭的后面不远处坐落着三间木质朴实的房屋,中间的较大,带有一个篱笆小院。
众人绕过水潭,向着中间较大的房屋而去。
用树枝围成的篱笆小院里依旧种着许多叫不上名字的植物,只留中间一条小道,房屋的屋门半开着,从里面飘出了浓烈的草药味。
花水月不禁英眉一皱,他能感觉到屋内的布局很糟糕,而且这里有他极不喜欢的东西。
房门外,花传英和展春脱开搀扶,简单整理下衣服,稳住身形,挺胸站立。花传英强自朗声道:“冒昧打扰,洛阳花之一族花传英、春城展家庄展春求见秦臻秦老前辈。”
很快屋内传出回音:“是来瞧病的吧?来来来,快请进。你们两个病入膏肓的坐我对面。”
众人闻言对视一眼,听这声音分明是个青年人。
花传英、展春缓步向屋中走去,花水月和展鹏飞等人紧跟在后面。
房间内满满当当摆放着各种物件,本来挺大的房间,看上去也有些狭窄、杂乱。
房间的三面靠墙处放着与墙同高的黑漆药柜,剩下的一面摆列着四具一人高的药架,药架放有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药瓶、药罐。
房间的中央有三张六尺长的黄杨木桌并排在一起,桌面上也放满了东西,木杆的药秤,石制的药碾、药臼,陶瓷的药壶,木鱼石的艾灸罐,竹质的针灸盒,花梨木的脉枕等等。
在木桌后面一个留着长髯的男人正低着头品嗅手中的药材。
那男人的长髯与头发连成一片,乌黑锃亮,也看不出具体年纪。
但秦蓁已年过六旬,面前这位男人怎么也不像是个老人。
花传英定睛看了长髯男人几眼,确定他并非秦蓁,上前拱手施礼:“在下花传英,有要事求见秦老,敢问阁下是秦老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