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酿酒看见一只青绿色有些虚化的手,从门外伸了进来。她掀开了被子,提着灯、足尖轻点,掩身在了柜子后面。
花酿酒偷偷探出头一看,瞳孔一缩:“班长?!”怎么会是班长?发生了什么事!
瑜安听见了声音,朝着花酿酒的方向飘了过来。
花酿酒有些警惕的将灯放在了身前。
“好帅。”瑜安停了下来,皱着眉毛,有些着急的说道:“快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花酿酒听得一头雾水。
“阻止他……改变……这一切……”瑜安的声影越来越虚弱,在窗外初升的阳光的照射下,愈发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花酿酒走到了瑜安方才所站的地方前,看着地上那湿润的水迹,才确定了方才所见的一切并非是梦。花酿酒立刻穿戴好自己的衣物,将头发扎成一束,简单的洗漱后,跑出了图书馆。
现在,应当是早自习的时间,花酿酒是第一个来到教室的。她将书包塞进了抽屉里,却意外地摸到了一样温热之物。她拿出来一看,是一个便当。便当上,贴着一张她身着白色蓝纹剑装、鼓着脸吃着点心的画像,以及一块帕子,正是夜霜寒当初递给她的那块帕子。尽管没有署名,没有多余的关心的话,但花酿酒依然能感受到那股温暖从手里暖便了浑身。
想来,对于不善言辞的人来说,用行动证明,就是最深情的表达吧。
花酿酒一边吃着早点,一边想象着夜霜寒认真书画时候的模样,不自觉的就笑出了声。
没过多久,便有三三两两的同学来到了教室。她们看到花酿酒在吃着早点,也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花酿酒看见坐在自己斜前方的同学,还拿出了一个“大大卷”,优哉游哉的吃了起来,嚼了一会儿,他还吹了个泡泡。“啪”的一声,泡泡破了,糊了他一脸。
花酿酒不禁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那个男生用袖子擦了擦脸,又看了眼花酿酒吃着便当的样子,说道:“你春游就带这么个便当?你还吃,吃完到时候饿了吃啥?我可不会给你吃的。”
“昂?”花酿酒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咽下了口中的食物,诧异地问道:“今天春游?”
“是啊!哦,对,你昨天晚自习没来。怪不得不知道。”那个男生看了眼教室里的其他人,然后偷偷地凑到花酿酒桌子前说道:“这次春游,又是蒋悦他们家提议的。表面上是春游,其实就是去见识一下他们家新建的一套别墅庄园。好像就在……云澜江的边上还是哪儿,听说地方又大,风景又好。”
“啊,真是有钱人。”
“你刚来的,都不知道。我们来往都是他们家包的车。这种好事,不去的就是傻子。”说完,他努了努嘴,使了使眼色,示意花酿酒看他身边的空位子:“喏,也就这个傻子不给她面子。每次去郊游,他都不去。”他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唉,不去也好,要去了又不知道会被她们怎么样。不说了不说了,唉。”
花酿酒看着他转回身子,在座位上继续吹起了泡泡糖。
又过了一会儿,正当花酿酒收拾好了便当盒,放进了书包里时。蒋悦众星拱月般的走进了教室。
“蒋悦,早上好啊!”
“蒋悦大美女,多谢你们家的‘招待’啦!哈哈!”
花酿酒也偷偷的打量着蒋悦。她生的和蒋维成很像,一双丹凤眼高高在上的看着她的同学们,面带笑容的接纳着同学们的恭维。她看到花酿酒正看着她的时候,嗤笑了一声,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坐了下来。
快到出发时间了,同学们也都基本到齐了。花酿酒看见瑜安冲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看邹诸来了没有。在看到那个空座位后,他有些失望的转过了头。
“时间到了。东西拿好,准备出发。”范老师今天依然穿着一身西装,丝毫不像是去郊游的,更像是要去参加什么重大的工作一般。
“不……不要去!”就在大家兴高采烈的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准备出发的时候,邹诸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同学们互相看了看,一个个子高大的学生直接“哧”了一声,向他翻了个白眼,将他从门边撞开,走了出去。其他几个同学见了,也直接当他是个透明人,朝着门外走了过去。蒋悦走到他身边时,还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他离开侧身避了开来,低着头一言不发:“切,装什么装。我告诉你,我有的,你这辈子都别想有。呵。”她头一甩,趾高气扬的离开了教室。除了花酿酒外,瑜安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
瑜安走到了邹诸的身前,开心的笑着说:“邹诸!我就知道你会来!你陪我一起去吧!”
不料,邹诸面露踌躇的、紧紧地拽住了他的手:“瑜安,这一次春游,我们不去参加,可以吗?”
“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我心里总有一种预感,这一次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瑜安以为他是害怕蒋悦的针对,于是说:“我会保护你的。就这一次,我们就去参加这一次,行吗?”
瑜安见邹诸还是犹豫不决、面露难色的样子,又说道:“我们是不是朋友?”
“是……”
“那就陪我一起去吧邹诸!就这一次!真的,我保证,你去了绝对不会后悔的!”
“好……吧……”
上车前,谢老师还组织大家一起拍了一张集体照。
一行人终于坐上了车,出发前往春游的目的地。
花酿酒是最后一个上车的,她看见范老师和谢老师坐在一块儿,谢老师看见她上车,还眯着眼笑着冲她打了招呼,花酿酒也冲谢老师笑了笑,挥了挥手。邹诸和瑜安坐在了一起,花酿酒坐在了他们前面一排的位置,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
花酿酒看着窗外的景色,看着那快速闪过的大树,看着那绿油油的田野,看着那波澜的江水,心中却止不住的想着一个人。
透过车窗的倒影,她看见了后排的邹诸和瑜安。她看见瑜安一下一下的耷拉着脑袋,然后一头倒在了邹诸的肩膀上。邹诸先是身体一僵,继而小心翼翼的靠着椅背,正襟危坐着。花酿酒看着他俩的样子,不禁觉得青春真好,仿佛自己,也真的回到了那个年纪一般。
中途,车子停了下来,停在了一处两边长了高高的白杨树的路边,路旁不远处,便是壮阔的云澜江。
司机停好车,对大家说道:“我们先在这停十分钟啊!想方便一下的可以去稍微解决一下哈。要透透风的也阔以下去走两步哈。”
一些坐不住了的同学立刻起身,跳下了车,出去撒欢儿了。花酿酒坐在位置上无动于衷,她闭眼沉思着:为什么要我阻止……阻止什么?阻止……春游?!
花酿酒突然想起了她在档案室看到的照片,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大巴,一模一样的站位……春游!!正是这次春游拍的照片!为什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一张照片?
等等!花酿酒突然想到,这张照片,是不一样的。那就是,档案室里的照片,并没有她。但刚才出发前所拍的照片里,却有她。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起身,看向了后座打着瞌睡的瑜安和邹诸。
“邹诸!瑜安!”花酿酒摇醒了二人。但此时,已为时太晚。
“快跑啊!大水来了!”
“快跑!不要等他们了!快关门!”
“师傅快开车啊!”
花酿酒看着外面的江水突然高涨,一股巨大的江潮,从上游倾泻而来,如千军万马崩腾一般。
滚滚洪水汹涌而至,顷刻之间变快到了他们的眼前,巨大的浪潮涌进了他们的车厢。
车厢中的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根本来不及反应。车厢重重的装上了白杨树,车厢中的水越来越满。在这巨大的冲击之下,花酿酒昏厥了过去。鱼舞星河灯出现在了她的手中,灯上的两条鱼“噗”的一声,吐出了一个泡泡。泡泡越变越大,越变越大,大到将花酿酒包裹在了其中。
星星点点的光,穿越过江流,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闭着眼,又进入了一个难以解脱的梦中。
梦中,她听见邹诸悔恨的声音,他哭着说道:“我本可以拦住他的。”
“我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在他身上……我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为什么!”花酿酒看见了邹诸的身影,也看见了他身后,那个披着斗篷的黑暗身影。
那个声影说:“都是你的错,是你害死了这么多人。”
他伸手捂住了耳朵,拒绝听到这些声音:“不……不是的……”
“你最爱的人,是怎么死的?是被你亲手推进了这个深渊。”斗篷之下的唇,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不……他没死……他没死!”邹诸双眼通红,在理智崩溃的边缘徘徊着。
那个声音却一直再说:“你就是个怪物,活该被人欺负。”
“我不是……”反驳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到被水声淹没。
“鱼舞星河灯。”光芒绽放,破开了魑魅魍魉的伎俩。这一次,她终于看到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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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酿酒见到了一只白如霜雪、晶莹剔透的鹿。与寻常的鹿除了颜色不同外,更神奇的是,她看见的这只鹿,拥有四只角。
花酿酒看见这只鹿,穿过洪流,救起了一个少年。
“谢谢你啊小鹿!”少年醒了过来,满眼感激的看着那只白色的鹿。
“不是小鹿。”少年惊讶的看着它,它竟会说话!
“我是夫诸,我家住在敖岸山上。”说完,它便继续冲进洪水之中,救起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人类感激的看着这只鹿,视它为神兽。
花酿酒看见这只鹿总是出现在洪水发生的时候,并常常会在大水前警示人类,让他们免于死在大水之中。
但不知道是何时,人们眼中的神色,突然变了。变得陌生、变得凶恶、变得可怕。
“是凶兽夫诸!”
“完了,快通知大家离开这往高处跑!”
“快通知官府抓住它!”
“该死的祸害!”
“滚!”
这是花酿酒第二次看见这个少年,但与其他人不同的是,这个少年站在了夫诸的身前,说:“我不相信官府说的话!是夫诸救了我们!”
但他是之前洪水中的幸存者中,唯一站出来说话的。
理所当然的,他受到了官府的胁迫。
这一切,夫诸都在一旁清醒的看在眼里。他不懂,为什么救人的兽,变成了凶兽。甚至,他也开始有些质疑自己:我……是凶兽吗……这些大水,都是因我而起吗……
但他依然在看见有人困于大水之中时挺身而出,哪怕事后面对的是别人的驱逐、伤害、谩骂……
他又一次的救起了陷于危难之中的人。但殊不知,这却是人类的一个圈套。他们抓住了夫诸,欲将它献给宫中的帝王。
夫诸依旧不懂,自己不过比寻常的鹿白了一些,角大了一些,为何就要抓住自己拿去送人?
就在要被送进宫的前一天夜里,夫诸,又一次闻到了那个少年的味道。接着,它看见了一双瘦弱的手,掀开了遮盖着它笼子的黑布。它听见少年轻声的安慰他:“不要怕,我来救你了。”他看见少年用一根铁丝撬开了锁,打开了笼子。夫诸抖了抖身子,从笼子中站了起来。
就在少年准备偷偷带夫诸离开时,守夜的守卫察觉到了异常,立刻将两人包围。
“夫诸,你快走!跟他们进宫只会是死路一条!”少年天真的拿出棍子,迎上了官兵们的刀剑。下一刻,鲜血,染红了夫诸的眼睛:“他们……要拿你去炼丹……求得……长生不老。”
夫诸心里想着:为什么,我从没听说过,我的肉有长生不老的用处?
但不知为何,他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他问:“你,为什么救我?”
少年笑了笑,看着朝着他低下头的夫诸,说道:“那,你又是为什么,救我?”
夫诸看着那个少年很勉强的扯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在黑夜的笼罩下,如同一盏明灯一般,而他,就是那被光吸引的飞蛾。他看见了少年眼中的月色,看见了天上的星辰,还看见了,自己。
夫诸的眼眶,突然感觉有些酸涩。他低着头,轻轻的用湿润的鼻子拱了拱少年,可少年,却再也没有了回应。这一刻,他的心中涌上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夫诸甚至在心里想到:这个人真傻,我能感知到大水,知道今夜此处定会山洪崩塌,所以便未想过要逃走。为什么,要来救我呢……明明自己,是这么的弱小。
离开了此处人间后,夫诸心中,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却一直在心中悄然生长着。不知为何,他,总是在一个人的时候、发呆的时候、睡觉的时候,想起那个少年。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有一天,夫诸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孟婆。
“对了!我去找孟婆!如果我把这一切都忘了,不就好啦!这样也就不用想为什么了。”于是,夫诸来到了冥界。
尽管孟婆告诉他:“你以为我的汤是这么好喝的啊?你别说喝一口,哪怕沾一点,都要失掉这一身的修为,变成一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鹿。”
夫诸听罢,依然开心的留了下来。尽管这里没有像敖岸山上一样遍地的碧玉、黄金,但却有遍地鲜红的彼岸花,还有许多灵魂来这里讲故事。
从那些灵魂们的口中,邹诸懂得了不少的道理。
比如,救命之恩,定当以身相许。
“啊!”邹诸有些恍然大悟:“所以,他……”他又转头问了旁边的书生:“这不合适吧!我又不是人。”
那书生扇子一摇,说不出的风流倜傥:“这又有何妨。我们书生,还独爱‘狐狸’呢!”
闻言,夫诸心中更加不是滋味。甚至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戏文中欺骗他人感情的负心汉。
直到又有一天,他终于,又看见了那个少年。但他似乎已经忘了自己了。也对,孟婆汤,可不是那么好喝的。
他看着那个少年,通过了判官大人的审核,进入了“魂归”之中。
他是知道“魂归”游戏的凶险的,有些人类执念太深,想进入游戏一尝所愿,却都以失败告终,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他越想越担心,毕竟自己还欠他一条命呢,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于是,他去找了孟婆,想让孟婆送他进入他的游戏位面。
他知道孟婆定不会轻易点头同意,但是,虽然她平时看着脾气不大好的样子,心里却其实比谁都软。
他也知道无常哥哥和阿从、阿傍也定不会同意他进入游戏,因为他们都觉得自己傻,觉得自己被人卖了还会帮别人数钱。但是!夫诸撂了撂自己的手,想到:那我不帮他数钱不就不傻了嘛!
夫诸眼看孟婆不同意,于是直接一头扎进了大锅里。他就知道,孟婆姐姐是整个冥界最好说话的了,她才不舍得小夫诸变成大傻子呢!
花酿酒看着夫诸进入了游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他如一个普通的孩童一样长大,却又有一些不同。
因为他是单亲家庭,家里条件又不好,长得又偏柔弱,常常沦为其他孩子欺负的对象。
花酿酒已经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被人堵在巷子口勒索要零花钱了。
“你们在干什么?”与往常不同的是,这一次,出现了一个少年。他站在了夫诸的身前,拿着一部小灵通,对身前那些染着一头乱七八糟头发,纹着纹身的小混混说道:“我已经给我爸爸打电话了。”
“你爸爸?你爸爸了不起哦?老子还是你……”
“我爸爸是警察局局长。”说完,他扫了一眼小灵通说道:“刚好,他就在附近办事。说1分钟后到。”
“对了,我是半分钟前给他打的电话。29、28、27、26……”
“你!你小子给我等着!”小混混看着那少年身后的巷子口,几个穿着警服的人走了过来,离开撒腿就跑。
“站住!别跑!”警察们蜂拥而上,把小混混摁倒在了地上,带回去好好教育。
夫诸,哦不对,应当称他为,邹诸了。
邹诸眨巴着一双星星眼,崇拜的看着身前的少年。那少年转身对他说:“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
说完,他便离开了巷子,留下了邹诸一脸的:???
但生活,并没有因为这一个小插曲而有什么改变。
上了高中后,他以为,生活也许会有一些变化,然而,也并没有什么改变。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又是他遭受这一切。
他感受到身边人不怀好意的眼神,听到了他们的窃窃私语:
“他怎么这么娘炮啊,看着比女孩子都还娘。”
“听说他没有爸爸。我妈说,她妈妈是个小三……”
“啧啧啧,这样的人怎么有脸来上我们的学校。”
他看见自己的抽屉里,塞了死掉的青蛙。看见自己的课本,被人扔进了拖把池。看见自己缝缝补补的书包,被人剪碎扔在了垃圾桶。
他不知道,是谁干的。他知道,是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干的。
一开始,他是没有反抗的。但是,当他们把他一个人关在漆黑的卫生间后,当他们把他堵在杂物间殴打的时候,他看清了他们的脸,他说:“我们不是同学吗!”
“就你?你给我们蒋悦小公主提鞋都不配!”
“笑死了,他还当自己是我们的同学。你配吗你?”
他终于鼓起勇气,带着一身的伤去告诉了老师。
老师出面提醒了那些同学,他以为,这一切,终于能结束了。
但,随之而来的,是变本加厉。
“你™还有脸告老师?”
“你不知道我爸爸是这的校董吗?老师?呵,校长我都不怕!”
有谁……能来救救我……
周末回家时,他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妈妈:“妈妈……我不想上学了。”
邹诸尝到了自己嘴角的苦涩,是自己已经快流干了的眼泪:妈妈说,熬过去就好……但我,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
高二的时候,班里来了个转学生。邹诸认出了他,是那个在巷子里帮他赶走了小混混的少年。
“大家好啊,我叫瑜安。”少年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司瑜安。我妈说,她希望我心怀纯洁优美的品德,并有望瑜安好之意。”
瑜安。邹诸默默地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就在他又遭受了一顿霸凌,准备离开教学楼,回寝室换套干净的衣服时,他听见了一个奇怪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你,不恨他们吗?”
邹诸抬头看了一眼,竟是一个身披黑色斗篷之人。邹诸心想: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还是什么邪教。
于是,他没有搭理,自顾自的继续往前走。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他们只欺负你吗?”
这个问题,邹诸也很好奇:“为什么?”
“因为,你,也是蒋维成的孩子。”
“蒋维成?那是谁。”
那斗篷人身形一顿,继续说道“蒋悦的爸爸。”
这下,邹诸终于停下了脚步:“我的……”但他始终说不出那两个字。
“蒋悦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人抢走她的爸爸,因为她已经没有妈妈了。但她知道了,你的存在。”原来,在蒋维成来学校找邹绾的时候,蒋悦偷偷的躲在了门外偷听。在邹绾第一次开门准备离去的时候,她面目狰狞的先离开了校长室。所以在那天之后,她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起了邹诸。
邹诸听后,问道:“那她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杀人犯法。”
“这样,就不犯法了?”邹诸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讥笑:“我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是啊,那你为什么,还不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