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
石青离地展身一闪而过,翩跃至半空中,手中寒光掠过,转身轻稳而飘然落地。
孟越桃没有来得及看清他是怎么拿到的皓月黑石,却实实在在看到落地的石青手上稳稳拿住那枚皓月黑石。
“呵呵,石兄还真听话。你就不怕触发机关暗器或者上面沾了毒?!”严羽呵呵一笑,轻抬眼瞧去。
噗!
石青一拍裤子上的尘土,面朝严羽,挑眉笑道:“钟叔的话不是随意说的。这枚皓月黑石,我收了。”
看到石青将皓月黑石收到方盒里,钟爹眼睛再回看手里的罗盘,果然正常了。他展眉笑着解释道:“世间万物皆有气。这皓月黑石气场强,可干扰混乱风水气场、残留的魂魄气场,对身体强健的男儿并无碍。
而且这皓月黑石的气场还有另外一种用处,就是在一些诡异的气场混乱之地,发出那种可扰乱人心智的诡异怪声音,这皓月黑石的气场可以抵消它们对人心智的影响。
当然,这得是在这些人皆为身体强健的前提下。”
皓月黑石既然存在,那玉盘般的圆形玉佩是不是也存在?那可是敬玄大婚之日送给自己的。孟越桃一想到这里,连忙上前,围着棺椁仔细地寻找起来。
细瞧看着棺椁上每一处,她心想,如果外面没有找到,会不会被放在棺椁里?可这开棺是属大不敬。
她走至棺椁一头,眼前一亮,那正正镶着的一块巴掌大小的玉佩,不就是虚境里敬玄的那一块吗!
“钟叔,帮我看这块玉是否可取出来?”直接取,孟越桃不放心,如果碰到机关可就晚了。
钟爹几步走到跟前,细瞧了起来。接着,他手指在玉的四周方位轻叩,玉佩上端竟瞬间一倾斜。他张开手掌一接,玉稳稳当当落在掌心。
“兰贵姑娘,拿着。”钟爹用一个湛蓝布袋装着圆形玉佩,递给了孟越桃。
孟越桃接过,将布袋小心翼翼放到包裹里。一抬头,看到石青一双明亮的眼睛正直看着自己。她忙说道:“如果我说这玉佩是虚境里的阵武敬玄送给我的,你信吗?”
“信。”石青一扫上一刻的严峻,舒展眉眼,微颔首道。
听到石青干脆利落地回答,孟越桃刚才还担心要怎么解释,看来是多虑了。不过,石青这人可真是奇怪,为什么就这般轻易相信她的话了。
“玄而又玄,玄的东西本就很难说得清。兰贵姑娘,我相信这块玉对于他主人来说,一定很重要。
在虚境里,既然送给了你,相信一定有他的道理。”钟爹目光炯炯,话语坚定不容置疑。
“爹,这四下没有什么稀奇玩意儿,就是那边的地面颜色有些不一样,也比其他处薄些!”钟竹小跑到钟爹身边,指了指东北角的地面。
石青看着此刻走回来的严羽、钟岸,二人皆轻摇摇头,一脸平静。看来这里间确实是什么东西都没有,连机关陷阱都不舍得设置。
钟爹沉着脸,手持罗盘,往东北方向大步走去。在小儿子钟竹说的那处地方蹲下,敲了敲地面。随后,拿出一把小巧的铲子。
噌!噌!
几铲后,露出了地下的红色土壤。
钟爹捻土,凑近,闻了闻,“哈哈,这位胜土兰国的皇帝果真是仁慈宽厚,遇到的匠人也真不错。
真的很玄,玄而又玄。既然我们是有缘人,那就顺手帮他做一件好事吧!”
“爹,你这都说的什么?孩儿都听糊涂了!”钟竹挠挠头,不知道爹为什么闻了土后,这番情景。难道是土里有毒?!让爹爹一时间胡言乱语?
钟爹看着身后的几人,也是一副不解的模样,遂道:“呵呵,这样说。这里本是难得的葫芦藏乾坤风水宝地。应该是这位皇帝在生前选择好了的墓穴。
但是这下葬却是奇了怪,处处按邪的来,还放了皓月黑石镇压了原风水气场。不过,因果律这种东西真是玄妙。建造墓穴的工匠师们留了一手,就是这个位置。
此处正是葫芦藏乾坤风水宝地的极佳之地,在这里下葬棺木正好。所以说,我们是有缘之人。
几千年来,在这渺渺世间,偏偏被我们遇上。动手!”
钟爹说罢,把手中的铲子一抛,钟岸伸手顺着一接。众人都知道要怎么做了,遂都行动了起来。
挖好了墓穴,下葬两副棺椁,众人朝着土包拜了拜。
孟越桃思绪复杂地看着,心想,这静侯爷对皇帝阵武洵彦及太子阵武敬玄死后都不放过,两千七百多年来的风水布局镇压,现在他们入土为安,终于得到了平静。
“爹,那边墙上留有暗门出口,是最近的路。”钟岸道。
“好。严相公、石相公,如果无他事,我们是否起身返回?”钟爹看向二人,问了他们的意见。
“好,回去吧。”严羽沉声道,这里显然没有他们想找的东西。
“好。”石青颔首点头应许,他看过的东西,都记在心里。这里不是静侯爷的墓,还是做正事要紧。
孟越桃紧了紧背上的包裹,看向石青,脆声道:“我返回原路抄墙上记录的那些文字。
等做完一切,摘与你们在营地汇合!”
月下湖景、壁画上的刻字,她还没有来得及看完,如果现在不返回去抄写,估计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虽然她心里没有把握那些被工匠们刻下来的文字以及绘图里,会不会有提及静侯爷墓的线索。
“呵呵,兰贵的胆量可真真不比钢铁男儿差啊!你自己多加小心!”钟岸笑着道,一手拍在弟弟肩头,拉拢过身子,又使了个眼色。
“咳!咳……”钟竹抬手抚眉,知道哥哥话语里的意思。他故视左右,掩饰了尴尬。
看着石青几个穿过已经敞开的暗门,孟越桃也毅然返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奔去,那原来走进的路,方才钟爹已经替她打开了石门。
厅室,孟越桃不知道什么原因,那盏台上的油灯仍然幽幽亮着。她想着刚才众人在里面待了一段功夫,怕现在气不够,小心行事,暂时先用火折子。
再次进入厅室,倒没有了先前的压抑紧迫感。在月色湖景墙面前,她从容地拿出了纸跟笔。
她眼眸里复杂思绪,坐在高位上的人、那位野心勃勃的静侯爷,到底是一位怎样冷血无情的人。
这一切,唯有在打开静侯爷坟墓的那个时候才有可能被揭晓。她现在能做的,唯有尽快跟众人一齐探索。
……
营地外,孟越桃仔细地在腿脚上抹着驱蛇虫的药粉,香囊里也是驱虫药。她的包裹已经整顿好,终于,可以舒服地伸展手脚。抬头,朝着洞口那边正整备行装的几人走去。
高个子、瘦子在严羽几人还在蛇洞的时候,就已经跟着廖大哥与其他人在这里把通道挖好。他们很有这行的经验,知道错开了可能有坍塌的路线。
“兰贵姐姐,蛇洞里有没有大蛇?”
“没有。”孟越桃看着小孩那双乌亮的眼眸,他满脸的稚气天真又有些紧张,她摇了摇头。
想起了那流传着的如童谣般的文字,还有钟叔的话,冥冥之中,一切都是玄之又玄。
“哈哈,我就说嘛!如果有那么大的蛇,出了洞口觅食,我们大家伙儿肯定会瞧见!”
“嗯,那大蛇的童谣是大人骗小孩子的。不过你们以后可不能去那儿探险,路被封了。”
“洞大不大?谁封的?兰贵姐姐你就讲讲吧!”孩童歪着脑袋,一脸好奇,问道。
孟越桃见此,故装为难,挠了挠头,看着天空,眼泛泪光,悠然感慨道:“洞大不大我不晓得,但是那条蛇很大。
因为我就是那大蛇的有缘人,我看着它成功飞身而出,一闪身形就飞到了天空,化龙升天了。它的蛇尾这样一甩,一个扫尾把洞门关上的!”
看着兰贵比划着解释,那孩儿若有所思,恍然大悟般,小鸡啄米点点头,道:“也是,不然人哪里来那么大的手、那么大的力气关门。”
“兰贵,出发了。”
“好,就来!”孟越桃听到钟竹一声喊,起身,轻摸了摸那孩童的头。她脸上展露的柔笑,拿起了椅子上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