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拂一听,急忙推开门,不见人影。
纪晓拂退了回来,没过多久,又看到了黑影,听到了声音,他再次开门,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如此反复。
纪晓拂和秦安到处张望,只见一黑影从窗边一闪而过,可是,又不像是人的身影。
“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如此情景,秦安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境又开始忐忑不安。
“别紧张。”纪晓拂拍了拍秦安的肩膀。
“啪啪啪!”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这次可不比前次,声音一声比一声大,纪晓拂极力隐藏了内心的恐惧,去开门。
“贤弟,怎么是你,快请进!”
门外来敲门的是阮臾,他战战兢兢,手里拿着一把刀。
“大哥,谢谢你。”
阮臾进了屋子。
“贤弟,你怎么了?”
“大哥,刚才我看到门外有黑影,然后传来声声响动,我打开门,却什么也看不见。我于是就关了门,没想到没过多久又出现响动,但还是什么也看不见,我害怕极了,就跑出来了!”阮臾公子说道。
“什么?你也看到了黑影?”秦安疑问。
“是的。”阮臾回答道。
此时,他意识到自己失礼,于是赶忙放下了手中的刀。
“大哥,不好意思啊!”
“贤弟,别客气!”
秦安听到阮臾的话,更加惊魂不定。一不小心,打碎了身边的茶杯。
“好兄弟,别着急!”纪晓拂轻声说道。
然后,轻轻捏了一下秦安的手臂。
“好,少爷!”
秦安极力隐藏起心中的畏惧,慢慢平静下来。
“大哥,我有个不情之请!”阮臾公子说道。
“贤弟请说!”
“大哥,我害怕,今夜我可以住在你们这里吗?”
纪晓拂想了想,回答道:“贤弟如果不嫌弃的话,今夜就和我睡吧!”
“这……”
阮臾有些支支吾吾。
秦安见状,急忙说道:“阮兄弟,你就睡我的床吧!”
“那你睡哪里呢?”
“我……我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就行。”秦安回答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看不如我就……”
阮臾本想说他就打地铺睡在旁边就行,但是话还没有说完,纪晓拂又开口了。
“贤弟,你睡我的床吧,我和秦安睡!”
“贤弟,天冷,你身子弱,要注意保暖,我让他们再给你添床棉被。”
纪晓拂立刻唤来店中的伙计,让他们再添一床干净的棉被。
“纪大哥,这让我怎么好意思!”阮臾有些脸红。
“贤弟,无妨!就这么说定了!”
店家很快送来了干净的棉被,纪晓拂把它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后非常熟练迅速地把自己原来盖的被子掀到了上面。
“少爷,你那样做,不太好吧?”
此时,阮臾公子出去打水洗漱,秦安趁机悄悄走到纪晓拂身边,小声询问。
“他有洁癖。”
“还有,你注意,以后千万别轻易和他勾肩搭背的,他不喜欢。”纪晓拂暗暗提醒。
“这个……”秦安忆起往事。
秦安忽然想到,之前自己有时轻轻把手搭在阮臾身上,他总是会不失优雅地甩开,他拒绝得是如此的得体连贯,让人不容易觉察到。
其实,大家都是好兄弟,这样只不过是为了表示亲近,拉近彼此的距离,通常大家也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然而,阮臾似乎是很介意。
他很会说话,亲和力好,能聊到别人心底里去,却总是和别人保持忽近忽远的距离。
这时候,阮臾已经回来了,于是大家也不再说话,都默默熄灯睡去。
屋里寂静无声,大家睡熟了。
半夜的时候,屋外又开始有了异动,门外和窗外又开始有了响声。秦安非常紧张,他把剑柄紧紧握在自己手中,准备出去。
“别管他。”纪晓拂低声说道。
秦安起身,被纪晓拂拉住了。
“少爷,你没睡着?”秦安吃惊地问道。
“嗯。秦安,别管,咱们继续休息。”纪晓拂暗暗嘱咐。
秦安于是躺下,不管外面的响动,这外面一阵阵的,感觉似乎是有人敲门,却又不像,是风吹的吧,也不是。
如果是风吹的,那不会只有门边才有响动,若说是人,可是却没有任何身影。
有时,门也会明显晃动几下,但很快又停止了,十分诡异。
纪晓拂和秦安秦安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言不发。
秦安悄悄看了看对面的阮臾,他拉上了帐子,一动不动,睡得很熟,看样子根本没有听到门外声响。
秦安紧张不安,这时候,纪晓拂悄悄拉着他的手,低声说道:“别害怕,咱们不要理会。”
果然,没过多久,门外又恢复了平静,之后,一切如常,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又听到了异响,然后又恢复平静。
一整夜,这种情形出现了好几次。
纪晓拂和秦安就这样艰难地度过了一晚上。
第二日一早,阮臾公子起来了,他起来得很早,然后叠好被子,出去了。
“贤弟,早!”纪晓拂主动打招呼。
“大哥,早!你不也一样么?”阮臾公子笑回。
“贤弟,昨夜睡得还好吗?”纪晓拂试问。
“很好,昨夜真是打扰你们了,谢谢你,大哥!”
“不必客气!”
阮臾公子走了,纪晓拂起来,秦安也跟着起床。
“秦安,你休息你的,不用这么早起来。”
“少爷,今天有什么安排,让我来帮你吧!”
纪晓拂看了秦安一眼,没有说话,毕竟他被吓得够惨,而且纪晓拂通过他的脉象感知,他身体还很虚弱。
“少爷,你放心吧!我休息了两日,精神已经好多了,有什么事情就交给我吧!”秦安主动请缨。
“好,秦安,你现在去打听一下江南诸位官员的动态。”纪晓拂低声嘱咐。
是啊,那日他们在城外小屋聚会,被人偷听了,纪晓拂要随时掌握情况,以便随机应变。
“好,少爷,我去了。那你呢,有什么安排?”
“我去探访丁家的案子,咱们分头行动。”
“好,少爷,那你要小心。”秦安再次提醒道。
“放心吧!”纪晓拂笑道,依旧是那么的自信。
纪晓拂、秦安于是开始行动。
纪晓拂去见了钦差小队。
“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回大哥,卷宗和画像拿到了,只是关于丁香情郎的事情,还是一无所获。官府的人解释说,那是因为他太狡猾了,所以他们查不出他的任何信息,只知道他是一位长相俊美的年轻公子。”
“你是说丁香的情郎是一位长相俊美的年轻公子?”纪晓拂追问。
“是的,大哥,除此以外,咱们再也找不出任何关于他的信息。”钦差小组成员回答道。
纪晓拂默默不言,打开了画像。
“这?”纪晓拂不由得眉头紧蹙。
那画像画得,真是一言难尽。
“大哥,这画像是我们找官府的画师重新画的,我们找寻许久,没有找到更加精细的画像。大哥,您看看,要不先暂时留着,咱们再继续去找寻?”
“不用了,此事不宜宣扬出去。”
“看来,这画师对丁香也是不甚了解啊!”纪晓拂叹道。
“是的,大哥。这位画师自己也说从未见过丁香小姐,也是根据别人的描绘画出的,而且事情都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他记得不太清楚,所以画得很粗糙。”钦差小组成员补充道。
“哦,那好吧,你先回去吧!”纪晓拂说道。
这位年轻的小吏走着,忽然转身望向纪晓拂。
“怎么了?”纪晓拂追问。
“纪大哥,有一点小的也觉得疑惑?”
“哪里?”
“这官府的人对丁家的事情倒是说得很清楚,但是对于丁香情郎的事情,我感到明显敷衍。”
“何以见得?”
“大哥,我们盘问丁香情郎相关情况的时候,他们什么也答不上来,连名字也说不出来。既然是他们要抓的奸细,怎么会连名字都不知道?”
“后来,长官出来解释,说是因为这个奸细太狡猾了,他们查不出关于他的任何信息。说这话的时候,他们一个个表情迷茫,非常紧张,因此,我当时就料定,他们在撒谎。”
“于是,我悄悄暗探访了他们调查丁香情郎的相关事情,结果发现,这官府对丁香情情郎的事情不是查不出,而是根本不上心,他们根本就没有派人调查过此事。”
“什么?你说他们根本就没查过丁香情郎的案子?”纪晓拂惊得瞪大了眼睛。
“是的。纪大哥,您想想,就算丁香真的是奸细,那也只是个从犯,官府对她广发通缉,到处追捕,却对真正的奸细置若罔闻,不管不问,这,合理吗?”
“完全不符常理。看来,丁香是奸细只不过是个借口,或许说是个莫须有的罪名。”纪晓拂叹道。
王明上次被纪晓拂问得说不出话来,非常尴尬,于是这次特意选了小队中最机谨聪明的人和自己一起调查此事,对案子的每一处细节都详细盘问,扬州审理此案的官员一个个被盘问得战战兢兢、手足无措。
“好,你做得很好。”
“你叫什么名字?”纪晓拂问道。
“我叫狄阳,是从下面抽调上来的。”年轻官员回答道。
他,非常的年轻,朝气磅礴,纪晓拂很喜欢。
“狄兄弟,以后你就注意观察这些官吏的动态,一有情况,马上给我汇报。还有,转告王明,丁家的案子调查到此为止,以后大家要把工作重点转移到上次我交待的任务上,一有情况,马上汇报。”纪晓拂吩咐道。
“是,纪大哥。”
狄阳答应着,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想了想,问道:“纪大哥,我不用再去调查丁香情郎的事迹了吗?”
“不用了,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
“可是……我们才刚有点发现,就要停止了吗?”狄阳看着纪晓拂,有些稀里糊涂的。
“去吧,剩下的事,我自有安排。”纪晓拂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