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历5848 天东商州大陆 大羽帝国 慕容羽
我睁开眼睛眨了眨,感觉身体有些虚弱,身体到处都有疼痛的地方,最疼的还是胸口部位,一波一波钻心的疼痛刺激着我的大脑,其初我还有点迷糊,随着记忆的不断恢复涌入,我强撑着坐了起来,拉住一个恰好从我身边走过的士兵,问道:
“这是哪里?”
“绝木关”
‘绝木关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心中满是问号’我艰难的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向外走,这时几名医疗兵拦住我,让我回去休息,我用出最大的力气向他们吼道:
“躲开,再拦着我,我可杀人了。”听了我的吼叫,这些人惧怕的立刻让开,我缓慢且艰难的走出了医疗帐篷,外面此时正时黑夜,周围灯火通明,那些这些来回行走的士兵,我完全不熟悉,就这样茫然的穿行了十几个帐篷后,突然看到了小天的身影,我喊道:
“天,天,天”他离我有点远,而且我就算用尽最大的力气,发出的声音也是不大,多亏他无意识的转头看向这边,才发现了我,然后快速跑到了我的身前。
“少爷,您清醒了,您要注意身体,有什么要问的,咱们进到帐篷里面坐下说。”说着小天扶着我进入了一个帐篷之中,我坐下后,开口问道:
“我们怎么在这里?”我声音有些沙哑
“您都不记得了吗?您还记得什么?”小天反问道。
“我最后的记忆是窦齐轩为我挡了三箭,被对方的士兵拖走消失了。”说着我激动道
“他怎么样了?他死了吗?”小天听到我的问话后,摇着头说道:
“他救不了了,箭入后心,又被切断了脊骨元素通道,救助的时候他的四肢被砍断,身体也被青木的坐骑踩了不知道多少下了,人已经彻底死绝了。”
听到小天这样说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嘴里继续问道:
“后来发生了什么?怎么我们会在绝木关的?”
“少爷,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我们要被剿灭的时候,您突然爆发,周围那些死亡士兵的鲜血,如同受到了感召聚集在了您的周围,鲜血聚集凝结,一道血红色的门户,在鲜血的凝聚下快速形成,而少爷您的身上也穿上了一套由鲜血凝聚的花纹繁复的铠甲,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有十人高由鲜血组成的带有肌肉和血管的门户形成,而在两扇大门的中间一双阴冷的眼睛不断的来回转动,最后您走到门前用双手推开了两扇大门,接着从门里面不断的出现各种怪物,这些怪物战斗力不仅强大,而且源源不断的从门中涌现出来。”
“当时青木的那名将军反应迅速当机立断的下令,所有士兵攻击门户,可是那个鲜血凝成的门户很是诡异,不论是刀剑还是元素攻击,打散那些血元素后,门户就如同有了生命一样,报复那些攻击过他的人,从门的边框伸出脑袋粗细的血管,刺入那些攻击过门的人,然后那个人的鲜血就会被彻底吸干成为门的养料。”
“发现这一情况的将军,立刻改变了命令,全部人员都去斩杀你,但是那些低级的士兵根本冲不过那些从门里出现的怪物封锁,因此将军带领着亲卫队冲锋向少爷您,不过跟随他也只有三人,一名用长枪的大战士,一名双刀元素战士,还有一名精控飞剑刺客。”
“他们虽然冲到了少爷您的身前,不过将军的元素术法附加攻击,根本无法伤害到穿了鲜血铠甲的您,而那时您手中的单刀,已经变成3米长的血肉之刃,不仅攻击范围大而且挥舞速度还非常的快,对方的几名人根本不敌,很快就双刀元素战士和长枪大战士就您被斩杀了,而那位将军也是险险的躲过了几次致命攻击,那样的您让他彻底绝望。
最后用了一种拼命的战法,才勉强用自己手中的龙鳞杖,打碎了您胸口的鲜血铠甲,不过您的铠甲却能快速的愈合,不过也就在铠甲愈合的时候,那名控剑刺客,三柄飞剑刺在了您铠甲尚未愈合的身体上,您受到了重创,但也飞出了手中的单刀斩杀了最后一人,不过您似乎受到重伤,少爷您又吐出几口鲜血后,就直挺挺的仰面倒在了地上,身上的鲜血铠甲快速的消融,鲜血之门也在快速的消失,那些从门里出来的怪物快速向回而去,没有回去的和门一起消失了。”
“我们赶紧把您围在了中间,但是我们还是没有脱离危险,这时您的大哥慕容君带着骑兵赶来,这样我们才得救,那时差不多人人身上有伤,原来大哥是攻打下绝木关后,带兵赶来救援的。”
“不过我们终究是得救了,然后慕容君开始打扫战场,同时护送我们回去救治。”我听完看了看胸口的绿色植物绑扎带,然后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问道:
“死了多少人?”慕容天想了想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
“根据统计银旗军只有十几个人侥幸活着,黑风剩余两成,无痕剩余三成,天宫全部阵亡。”听完小天的报告,我心脏绞痛难受,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然后问道:
“高月和落雪呢?”
“重伤活着,东方惠和伊静也还活着只是重伤而已,伊清濒死获救,三浦情况最好。”我还没有问,小天就把我关心的所有人的情况,直接告诉我了。
“慕容君在什么地方?”我语气有些冰冷的问道。
“少爷,您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动怒,您就先养好身体在说吧。”
“在哪?”我有些发怒的问道,小天看我要发怒,转身指了指一处依附在围墙的箭楼下面的房间,我尽量的大步向那里走去,在穿越帐篷时,在地上随手捡起了一柄丢弃的单手刀,来到门前两名守卫拦住了我,我直接用双眼盯住其中一人说道:
“我要进去”
“必须通报才能进入”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斩了你”我双眼盯着他,不带任何感情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他被我的气质震慑愣住了,然后我用手把他推到了一边,走了进去,此时里面坐在军议战论桌主位的大哥,正在给周围的将军或阵长们讲解后续的战略,我缓慢走了进去,周围的人都以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脸上满是疑惑和不解,当我来到桌子附近的时候,在大哥开口之前,抡起单刀劈在了桌子上,现场突然一静,周围的人纷纷拔除武器就准备动手,这时慕容君大声呵斥:
“出去,全都出去,会议一会儿再继续,这是我们兄弟的事情。”
看着面前的大哥,我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委屈,面前之人可是我的至亲,可是我却被他当做诱饵去送死,当所有人都走出房间后,我开口质问道:
“慕容君,让我去伏击辎重队,你应该认可这个计划吧。”慕容君点了点头。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送自己的兄弟去送死吗?”我怒不可遏的说道,我看到慕容君皱了皱眉头,说道:
“我家兄弟是兄弟,其他士兵家的兄弟就不是兄弟了?”我被他问得一愣,我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
“我能明白你要说的大道理,但是我不能接受,这是我大哥能下达的命令。”
“我不仅仅是你大哥,还是青旗军的统帅,大羽的西南镇守元帅。”我知道是说不下去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开口说这些了,有些人就是这样用所谓的大义来压你,这种人已经自私到了根,所以在说亲情和感情,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因此我说道:
“这次我是不是立大功了?”慕容君点了点头,我继续问道:
“要给我什么奖励?”
“奖励?哦,奖励还没有商定,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想了想说道:
“青木的俘虏和缴获的兵器,我要这些。”我说完就看到慕容君脸色大变,有些愤怒的说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干什么呢!这些青木的俘虏和缴获的兵器,对于大羽来说本来就是一个难题,大羽既不愿意花费大量的资源浪费在这些俘虏身上,又不愿意把他们放回去,当自己国民安置在国内,还要派人看着,这些俘虏就是随时爆炸的元素晶石,所以每次大战俘虏和缴获的兵器,就被当做隐形的资源交给获胜的军团处置,而据我所知银旗军和青旗军都有合作的人口贩子,专门做这种人口赎买的生意,而这次我既然立功,让我拥有优先购买权和降价购买权就可以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用我的命换来的。”听我如此说完慕容君依旧没有点头,只是说道:
“这次行动不只是青旗军,你的要求我还要征求唐三剑的同意。”听了他的推脱之言,我也没有再说其他的,直接向外走去,边走边说:
“我等你们的消息。”最后一个字说完,我已经出了房间。
我想回走去,心中怒火依旧在胸口燃烧,小天在我身后跟着,我走到一半突然停住,因为我在一处营帐边看到了,蹲在那里的黑月和落雪两人,我有些愧疚没敢直接过去,而是带着小天小心的从另外一边进入了帐篷,我想听听他们聊什么呢。
我和小天躲在里面,外面的两人没有说话,如果不是在帐篷上还有影子,我还以为两人已经走了呢,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先一步传来,
“你们参军几年了?”‘是惠的声音’我心中想到,一个醇厚的男声回答道:
“十六年了”‘这是高月的声音’我在心中判断到。
“二十年”一个声音有些磁性清脆的声音传来,‘这是落雪的声音’我又判断到。
“没想到你们这么年轻就参军了”惠说到。
“家里穷,周围的孩子都是很小就参军为家里挣钱了。”高月开口道,
“家里孩子多,我们这些平民不像贵族难有子嗣,我们就是生的多,又没有钱养,一长大可以拿枪了,就只能参军赚钱养弟弟妹妹们。”然后高月继续说。
“你父母呢?”
“死了,战场上死了,我父母是12岁时死的,没有办法,参军就不能怕死。”
“上了战场越怕死越会早死,战场实在不适合女人。”
这句话说完,惠带着质问的口气说道:
“你瞧不起女人,我们也是不怕死的。”
这时落雪以一种奇异低哑深沉的口气说道:
“女人太感性,这里会先受不了的”我猜着落雪说的是心或精神,
“当看到你的战友、你的亲人、你的朋友,身体如同破布一样,四肢分离,头颅乱滚的时候,她们就会彻底崩溃,而我从小就看着这些长大的,我是个孤儿,是被一名黑旗士兵捡起来长大的,他总是和我说让我给他守魂,真到了那一天,我真的为他守了七天的魂,不过还同时,为他三十一位最好的兄弟一起守的魂,知道为什么吗?”我没有听到回答,他继续开口道:
“因为他和他的三十一位兄弟血肉不分了,就那样一滩残躯断肢,当我看到三十二个缚魂出现的时候,我知道我不仅仅失去了父亲,还同时失去了最疼我的三十一位叔叔,那一夜犊鼠平原一直有送魂曲的声音。”
我听完他的话后,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他说的是四十年前山海绕路偷袭大羽边境,最终决战于犊鼠平原,那一战被历史称作‘犊鼠平原之役’民间现在管那里叫‘犊鼠魂窟’,也是因为那场战争,大羽正式认可了雇佣兵的地位合法化。
“如今我还打算让我儿子给我守魂呢?没想到我先给他守魂了。”
“你儿子?”惠好奇的问道
“你结婚生子了?”
“我?还结婚,我们这样的人也配,和我父亲一样,我捡来的孤儿,没想到他命薄先走了。”
“你不难过吗?”惠有些好奇的问道:
“难过,可我们当兵就是准备死的,我死得我儿子自然也死得,战场之上有谁是死不得的,三十年前我就看清了这该死的世道,和我无法挣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