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忍住没有落泪,走出了李家的房门。
李拜天想要跟着周茉一起走,曹亚彬从后面拉住李拜天的衣襟,耳语道:“拜天,你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李拜天看着周茉进了电梯:“茉茉,你到楼下等我,我一会就到。”
电梯门徐徐地关上,李拜天目送着周茉消失在视线里。
这些天来,周茉为了见自己的爸爸妈妈,真的非常用心。对时间、礼物、衣着、说话注意事项,都一一地斟酌。期间还多次给自己电话微信商量一些细节问题。
自从得知母亲偷看后对她印象还好,约定在家里正式见一见的时候,周茉始终处于一种兴奋又忐忑的状态。
周茉这样,无非是要给爸爸妈妈一个好印象。说到底还是珍惜她和自己的这份感情。
可是,周茉来了一会,坐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被妈妈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问懵,几乎一口水也没有喝,就匆匆地离开了。
李拜天鼻子一酸,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几人回到房间。
曹亚彬:“玉河,拜天,你们都听到了吧。你们说说,是周茉真的有问题还是我刻薄。”
李玉河:“是不是问的有些急啊。刚刚坐下,你就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好像审讯似的。”
曹亚彬:“玉河,你可不能没有一点原则性!对于周茉,我问的事情哪个是不该问的?作为要与儿子相伴终生的人,我总不能什么都不了解吧。这个周茉,的确存疑。我和你们说吧,如果不是他舅舅招聘来的,我对她上的什么学都怀疑。”
李拜天:“就说你问的都该问,但你提出要提前进行婚检,还没有确定关系就要求进行婚检,这是不是有些侮辱人啊!”
曹亚彬:“侮辱人?你说如果周茉什么都清清楚楚,我能提这个要求吗?拜天,今天你爸在场,我的话放在这里,如果不答应我的两个条件,那就更说明周茉存在问题,并且是我们不能接受的瑕疵。那样,你也就不要怪我了。”
李拜天也在想妈妈提出的两个问题的确早晚要做的事。只不过妈妈今天提出确实有些突兀。看来妈妈的决心已定,只好做做周茉的工作,为了和自己在一起,就受点委屈。
李拜天看今天的争论肯定不会有什么结果,又担心周茉出现问题,就和爸爸妈妈告别,吃饭也是不能的了,他怎么有心思自己吃饭呢。
周茉是哭着走出李拜天家小区的。
她现在心里憎恨的不是拜天的母亲,因为,阿姨提出的问题真的不是难为自己。哪个做父母的对孩子的婚事大事不闻不问呢。
她想到自己的身世,有一个智障的父亲,她也认了,因为任何人都无法选择父母,况且,智障的父亲,毕竟给了自己的生命,还知道对自己疼爱。
但智力正常的母亲,却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是她亲手把自己送到了色狼闻谦的手中,让自己受到侵害,给自己的一生都蒙上阴影,即使自己努力挣扎暂时摆脱,但很快又卷土重来。
她甚至认为有过自己这样经历的人,就注定不配再拥有爱情,注定应该孤老终身。
本来来到燕南县画石村小学,自己就已经打定主意了。但偏偏李拜天出现了,又把自己拖入到本不该享有的情感爱恋之中。
曾让自己天真以为,爱情真的来了,爱情的力量真的能够战胜一切艰难险阻。
可是眼下,真的爱恋还没有进入到实质阶段,就已经被拜天妈妈的两个问题阻却住了。
拜天妈妈提出两个问题再正常不过,可是自己又怎么配合呢?看来和拜天之间的感情又走到了尽头。
周茉出了小区后,在燕南县城的路上开始是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接着就奔着出租车车站走去。
她决定立即回到画石村小学。
在周茉上了出租车等待开车的时候,李拜天到了。
在李拜天的一再劝说下,周茉才从车上下来。
“茉,你不该不和我打招呼就回去吧。”
“拜天,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该结束了。”
“茉,你怎么这么说呢!首先我和你说清楚,我妈并不代表我,我妈的态度也不能代表我的态度。”
“拜天,不是说你妈能代表你。但现在,你妈提出的两点要求,我实在无法满足。”
李拜天:“茉,话也别说的太绝对。家长见面的问题,我觉得这是迟早要办的。你说你爸智障,我觉得这个也没什么,如果你答应让他见面,我可以提前给我妈做工作,打打预防针。如果你不同意他见面,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过去。到时就让阿姨见见。体检的事,我也想了,现在结婚一般是要做婚前检查,只不过咱们把时间往前提一提。茉,为了咱俩这份缘分,为了咱们的未来,你就妥协一下吧。”
本来李拜天所说合情合理,周茉本来应该答应并积极配合的事。可是,即便见父母的事,按照李拜天说的去做,但体检的事,现在是万万做不得的。
拜天的表姐在医院,全程参与,自己的所有秘密将大白天下。到时,不但和李拜天的婚事告吹,在燕南县画石村小学也难以混下去,自己将无立锥之地。
想到这里,周茉语气坚定地说:“拜天,结束吧。这两件事我是不会答应的。要做检查,你自己去做吧。”
李拜天闻听,心中火气直个往脑袋上冲:“周茉,难道你真的有什么不可以告人的秘密?我们相处这么久了,我也真的对你的一些情况,不知情,难道我们就在这样的猜忌中走向婚姻吗?”
周茉:“拜天,我是有秘密,我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下可以了吧。我向您坦白了!现在,我们可以告别了吧。你放我走吧。”
周茉说着,向已经启动的汽车跑去,快速登上了出租车。
出租车很快启动,行驶起来。
李拜天看着渐渐远去的汽车,想要怒吼,但他生生地把吼声压了下去。
他没有忘记他是一名人民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