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李拜天打电话给爸爸妈妈,告诉自己和周茉已经进入了小区。
周茉、李拜天来到单元门前的时候,李玉河、曹亚彬已经在此迎接,彼此打招呼寒暄着走进单元门,乘电梯,来到家里。
落座后,周茉递上给李拜天爸爸妈妈买的礼物。
曹亚彬、李玉河一边欣赏着礼物,一边客套地说来就来,不需要带礼物什么的。
曹亚彬是偷偷地见过周茉,但面上却没有挑破。还装着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仔细地打量着周茉。
曹亚彬说:“周茉,这个名字在咱们家已经非常熟悉了。”
李玉河微笑着在边上附和:“是的,拜天经常说起。周茉,这个名字好啊,跟拜天是机缘巧合,特殊的缘分……”
曹亚彬见李玉河还要继续发挥,就生硬地打断了李玉河的话:“嗯,名字确实有点意思。这闺女,长的白白净净,要身材有身身材,要模样有模样……”
周茉被曹亚彬看得说的有些不自在了:“阿姨,我没有您说的那么好……”
曹亚彬接着问道:“嗯,周茉,听拜天说你是渤海师范大学毕业,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自身条件这么好,怎么到现在才谈朋友啊?”
曹亚彬的问话,如果对一般女孩来说本来也没有什么,可对于周茉这样有着特殊经历的女孩来说,无异于在审判。
周茉支支吾吾:“阿姨,我原来……”
李拜天赶紧圆场:“妈,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我看……”
李玉河在边上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端起茶杯喝水。
“我也是随便问问。周茉,燕都师范大学毕业的毕业生,应聘到画石村小学任教。我也感到有些不好理解。现在你既然和拜天谈朋友了,别人如果再说起来,我该怎么给别人解释呢?”曹亚彬并未改变一问到底的想法。
周茉怯怯地回答:“阿姨,我是燕都师范大学毕业生,但我想找个清净的地方教书……”
“多久没有回家了?”曹亚彬接着抛出重磅问题。
“嗯,嗯……我到燕南教学后就没有回过家。”周茉支吾着。
曹亚彬做惊愕状:“你来燕南几年了,一次没有回家。家里都有啥人,你不想他们,他们也不想你啊?”
曹亚彬的问话,如果明了周茉的情况,简直就是审问。可作为李拜天的母亲,问问这些情况再正常不过吧。
周茉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对于曹亚彬的问话,如果不把心中那个秘密揭出来,怎么回答都是苍白无力。
李拜天急忙剥开橘子,给爸爸、妈妈、周茉每个人都递上几瓣。
他注意到了周茉的表情变化,但妈妈的问话确实没有过分之处。而这些也正是自己在和周茉相处过程中,讳莫如深之处。
周茉面对妈妈,就像面对一个严厉的面试官,反映迟缓,唯唯诺诺。
他知道,周茉的爸爸是个弱智。这应该是她心里无法逾越的障碍。
李拜天见状,急忙代答:“妈妈,和你说过,周茉的爸爸妈妈在县城做水果生意,开店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李玉河也附和道:“嗯,做生意能够有利润,坚持下去就不简单,能坚持二十多年,肯定是做的不错。”
曹亚彬显然对父子俩的插话不满意,但也不好发作,于是按着自己的思路继续发问:“周茉,你真的是几年没有回家。真的不想他们?”
周茉轻轻地“嗯”了一声,因为她知道无论怎么解释,都会苍白无力。
此刻,曹亚彬心中的疑团不但没有解开,反而加重了。就这样答应儿子和周茉相处,实在下不了决心。
李玉河在边上听着妻子曹亚彬的问话,也认为没有什么过分之处。
可就是这些并不过分的问题,周茉竟然都不能正面回答。
本来,没有特殊情况,他会选择坚定地站在儿子拜天的一边,可现在这个情况,的确让他也无法旗帜鲜明地表态。
其实,曹亚彬的问题,也是他的问题。作为燕南县政府的官员,别人问起这些一般性的问题,自己支支吾吾也说不过去。
原计划大家坐在一起先聊聊天,然后一起做饭,吃饭喝酒,皆大欢喜,其乐融融。
可是眼下这样一种局面,大家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
李玉河客气地说要做饭吃饭,食材都准备好了。
李拜天看了看周茉,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周茉。
周茉自知今天这样一种情形,真的怪不上拜天的父母。
作为一个在燕南县有头脸的家庭,娶儿媳妇,问问基本情况还是应该的。
可是,只怪自己那份特殊的经历,如果只是父亲智障也许还能勉强让人接受,但自己被幼年侵犯的事实,无论如何是没有人能接受的。
自己几年没有回家,如果没有这特殊的经历,怎么可能!
看着拜天询问的眼光看着,周茉推脱说:“拜天,我们小学很快就要期末考试了,我还要做一些提前准备。今天就不吃饭了吧。”
曹亚彬似乎在做着表态性的讲话:“周茉,你漂亮又有高学历,人也很好。但我们就拜天这一个儿子,对于他娶的媳妇,我们还是要考虑的多些。拜天愿意和你在一起,我们也不能反对。但有两个事还是要办的。第一个呢,在确定关系前,我们家长要见个面的。今后就是亲戚了,见个面也有个亲戚样子,也是对你父母的尊重;第二呢,确定关系前要做个全面婚检,本来结婚前都要做检查的,但我觉得提前一步也没啥。拜天的表姐在县医院工作,我可以和她说,让她给提供一下方便,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曹亚彬两点要求,想想也不为过。但对周茉来说,就是设置了几乎不可逾越的障碍。
曹亚彬、李玉河挽留周茉吃饭,周茉婉拒。曹亚彬拿出红包给周茉做见面礼,周茉也没收。
第一次见家长就这样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