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子维被连续打脸,顿时羞耻无比,疼得直钻脑仁。
他双手左右支挡不及,一伸手:“慢——”
燕子羲哪等他说,上步一顶,刀柄正戳在心窝子,俞子维一阵剧痛,恶血应声自口鼻而出。燕子羲一把抓起他来,掌上一吐劲,竟将俞子维砸进墙里,犹如镶嵌上去一般。
俞子维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奄奄一息地卡在墙上,燕子羲走近他,冷冷地说道:“这是为我父亲还给你的!”
俞子维艰难地抬起头来,脸已肿得做不出任何表情。
燕子羲不知何时,已手握两柄匕首,嚓嚓两下将他的双臂紧紧钉在那墙上,俞子维又一声哀嚎。
燕子羲缓缓转过身来,祁家公子和那些家丁早被这一幕震住了,心惊胆战地看着他。
祁公子忽然膝盖一软,跪了下去,那断骨的腿疼得他一声惨叫,接着哀求道:“我与少侠无冤无仇,请少侠饶过一回,本公子不敢夸口,可让少侠从此衣食无忧,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燕子羲道:“好!那你需拿出你全部的家当来!我方可饶了你!”
祁公子惊愕地看着他:“这……”
“怎么?舍不得?”,燕子羲道,“你草菅人命,以狗食辱人,你还杀人不眨眼,甚以为自豪,你必须偿命!但你可以有条活命的选择!”
祁公子连连点头:“少侠请说!少侠请说!”
燕子羲道:“告诉我!你关押的那些人是要去做什么?”
祁公子支支吾吾,滑头滑脑地想要找个理由来圆。燕子羲的刀已架到他脖子上,说道:“你若是不老实交代,我可就将你交给他们了!”说着指了指那群从铁笼中逃出来的咬牙切齿衣衫褴褛遍身染血的人们。
吓得祁公子一哆嗦,“我说我说!哎哟!疼!疼!疼!”
此时的他不敢再看一眼那群人的眼睛,那种眼神能将他生吞活刮。他怯怯地看着燕子羲,说道:“不敢瞒少侠,这只是在下想发点财,让他们去替我挖金矿来着,我知道错了,不应如此对待他们,今后可不敢了。”
燕子羲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直刺得他不断躲闪,燕子羲轻动羲皇刀,祁公子又是惨叫一声,那脖颈上已渗出血来,祁公子慌忙改口道:“大侠且慢!我说便是!我说便是!”他对燕子羲的称谓也发生了改变,从“黄口小儿”变成了“少侠”,而后又变成了“大侠”,燕子羲一阵厌恶。
燕子羲哼一声:“你休要骗我,我能看穿你的谎言!”
祁公子哀求道:“不敢瞒大侠!不敢瞒大侠,且听在下说来,在下也是为人所逼啊!”
燕子羲道:“谁人逼你!”
祁公子苦着脸说道:“是……是……是……”
燕子羲大吼一声:“谁!”其实他早已猜到。
祁公子浑身抖了一下,说道:“是帝——”
他话未说完,哗啦啦突然一阵嘈杂,围上来一大圈士兵来,燕子羲一看:“大成士兵!?”他大为惊讶。燕子羲急忙一爪抓起祁公子来,挟持住他。
只见士兵中带头的说道:“嘿!小子!我奉劝你放了祁公子,否则,我要将你捅成刺猬,悬尸闹市,杀鸡儆猴!”
燕子羲救出的那些人急忙向他靠拢来,其中有人说道:“大侠!您救了我们,我们下辈子再来报答您!您不必为我等穷苦下人而送命,您快走!我们挡住!”
其余人纷纷响应,竟是将燕子羲层层护在中央,燕子羲忍不住闪出泪光来,说道:“各位兄弟如此重情重义,如何会是贫贱下人?穷人也是人!乞丐也是人!你们比这等猪狗不如之人尊贵百倍千倍!我如今岂能独自一人猥琐逃走!!”说着刀拍那祁公子,打得他又喊一声。
这时那群人中爆发出一声吼,手手相环,将他护得更紧,人人怒发冲冠,血红的双眼狼视着外围的士兵。
那领头的剑指他们吼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放了祁公子,否则今天全都得死!”说罢一招手,一支箭“嗖!”的一下飞了出去,正中外圈一位衣衫褴褛的青年的腿,那青年惨叫一声,跪到地上去。
燕子羲怒吼一声,“嚓!”的一刀,在祁公子腿上也深深地割了下去。祁公子口中乱叫,疯狂摇摆,显然是疼到钻心了。
那士兵中领头的惊呼一声:“你……”
燕子羲冷冷地道:“但伤得一人,我便在他身上割一刀!要是杀了一人,我便从他身上砍下一只手脚来!”祁公子早哭得满脸的眼泪鼻涕。
那首领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燕子羲说道:“放我们出去!”
祁公子叽叽呱呱乱叫,对那士兵首领吼道:“奴才!没听到吗?放他们走!你想害死本公子吗?你担得起吗?”
那首领一脸阴沉,只得命令士兵让开一条道。
那群人围着燕子羲慢慢移出包围圈去。
一直退出了院门口,那些家丁、士兵紧跟在后,兵器衣甲嚯嚯作响。“看来这祁公子来头不小,如若他真与帝龙影勾结,那就更麻烦了,帝龙影在朝中可有不少帮凶啊!”于是问祁公子:“你还未告诉我,你挖地道做什么?”
祁公子道:“大侠,我都是被帝龙影所迫,他到底要做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燕子羲紧问道:“在哪里挖地道?”
祁公子吞吞吐吐:“我……我……”
他旁边原来与他一起喝酒的公子替他回道:“在军帝城下!”此时他们经逢此变,酒早被吓醒了八分。
燕子羲眉头闪过一丝不安,“帝龙影到底想干什么?”
众人退到巷子后,那首领道:“这位少侠,我们做个交换,你将祁公子放了,我就放了你们!”
燕子羲道:“先让他们走!”
首领道:“好!”
那些人看着燕子羲:“你呢?”
燕子羲道:“你们快走!他们困不住我!”他说得非常自信。
那些人自然相信他,对他点点头,然后相继离开。
燕子羲挟着祁公子也慢慢往后退,祁公子对他说道:“大侠,你若饶了我,我便放过那群人。”
燕子羲道:“你真能放过他们?”
祁公子见他口气松了,欣喜道:“一定一定!从此以后不再找他们麻烦!”
“他们之外的人呢!”
“自然也不再欺负他们了!”
“你还要多散钱财与他们,否则,你杀乞丐的命我必须要你还!”
祁公子疑惑道:“乞丐?哪个乞丐?”
燕子羲脸色慢慢变了,祁公子心中一紧,瞧得明白,忙道:“哦!大侠说的可是扒我衣服的人?”
“正是!但,你的衣服是我扒的!他是无辜的!”
“……呃!”
燕子羲说道:“燕某平生最恨欺软吃弱之人,似你这般草菅人命的土豪劣绅,为我最恨,我会毫不手软捏碎你的脑袋!”
祁公子怕道:“大侠!我知错了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燕子羲道:“好!看在你知错就改的份上,今日先饶你一回!他日若在听见你还心狠手辣害人,我定不饶你!”说着竟真的放开了他。
祁公子像猫口遗生的老鼠一般,顾不得腿骨断裂之疼,窜得何等欢快!
士兵急忙涌上护住祁公子,这人堪堪逃入士兵怀抱就立刻变了脸,阴邪地蔑视着燕子羲,“哈哈哈!始终是黄口小儿!如此好骗,还喜欢打抱不平,你今天给我的,我会百倍千倍偿还给那些人的,嘿嘿嘿……”那眼神中的阴毒瞬时令他周围的人掉入冰窟。他们知道,他口中说百倍千倍,做的却是千倍万倍。
燕子羲嘴角一笑,道:“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你?”
祁公子笑容一滞,正色道:“那你为什么放了我?莫不是怕了?”
燕子羲道:“不怕告诉你,我还得留着你探清地道之谜!我自信能随时杀了你!”
祁公子道:“那你可能就失望了,可惜你今日杀不了我,以后绝无再杀我的可能!”
燕子羲道:“那就走着瞧!”说罢转身准备离去。
只听祁公子说一声:“小儿,你可知道我是谁?”
燕子羲不屑道:“我管你是谁?但有坏事做尽,必杀你不可!”
祁公子傲然说道:“老子乃是先皇帝大成武帝的国舅爷之子,当今太后那可是我亲姑母,当今皇帝都得管我叫一声哥!”他大拇指翘在胸前指了指自己。
燕子羲脚步猛然停住,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任由风吹得衣衫噼啪作响,那一群士兵紧张地望着那个背影。
祁公子仰着头,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你能怎地”的模样。
燕子羲缓缓转过身来,那坚毅冷峻的脸上已升起一股浓浓的杀意。
祁公子顿感空气中一种不好的感觉传来,他正视燕子羲道:“你……你想干什么!快!杀了他!!”他惊得一声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