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奔忙,党倜开始接到若尘各个地方发来的邮件。她喜欢给他发邮件,即便是三言两语。他回复她,有时给她打电话。晓晓偶尔会抱怨她是甩手掌柜,但也不得不承认,若尘的设计越来越受欢迎。她对若尘说:“若不是为了钱,我早就把你扫地出门了。”
“最啊,我无论怎么努力都还是体力劳动者;而您老是资本家,所以在尘&晓,还是您说了算。”尽管当时两个人被认为是头脑发热开始创立尘&晓,但是这个发热的时间持续的够久。
晓晓身边追求者不断,大都知难而退了。但有一个例外,是她们一个的小学弟,在晓晓被邀请回校参加校庆时对她一见钟情,从此开始了对晓晓云淡风轻但又细水长流的追求。晓晓大他四岁,若尘常常开玩笑说 让晓晓从了他得了,毕竟女大三抱金砖,这样就可以抱到差不多两块金砖了。
今年兴业结束了他的第三次高考,估分的情况并不太乐观。他打电话给若尘,言语之间流露着难以掩饰的苦恼。大意是如果这次再不能考取自己喜欢的学校,他大概是要放弃高考这条路了。他说想找一份兼职干,干等着更是煎熬;妈妈在他面前连话都不敢说。
还好这两多年的日子中认识了一些人,若尘很快在上海给他找到了一份辅导班的兼职。兴业很顺利地通过了面试,这让他的情绪好了一些。
更让他安慰的是,这里是按工作量算钱的,兴业想如果工作难度并不算大,他会要求加课。
试用两个星期,兴业的工资每节课又涨了八块钱。一个月之后他告诉若尘,如果今年的成绩仍不理想,他打算一边在这里工作一边复习接着参加高考。她问他怎么说服父母,他说你不必担心。若尘没有再说别的什么,因为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向她炫耀的毛头少年,他比同龄人更早一步进入到了成人的世界,他所作所为皆是经过深思熟虑。
韩玉忽然来找她,若尘并不奇怪她是如何找到她,因为她的动态从未对韩玉关闭过。
异国他乡两个人之间似多了一些亲切,听若尘以熟练的英语跟餐厅里的侍应生对话,韩玉心里有些小小的不适。
“你的口语什么时候练得这么好?”
“也没有,只是说出来他们能听懂而已。”
“那已经够了。”
“是啊,已经够了。”
“若尘,你什么时候回国?”
“大概十月底或是更晚一点。”
“嗯?”韩玉轻轻的搅动着面前的咖啡,若有所思。若尘知道她一定有事跟自己说,不过她不想开口发问。
“那有点遗憾,我本来是想邀请你参加我们的婚礼的,若尘,我要嫁给他了。”
“那恭喜你,终于求仁得仁。替我向项冬说声恭喜,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份子钱我会照给,而且是双份。”
“若尘……”
“怎么了?”
“你知道我特地来找你,并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
“那你想听什么呢?你想听我说,只要你们幸福我就开心;还是想听我说,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依旧是好朋友;还是想听我说,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玉儿,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不需要那么虚伪。”
“若尘,你明明知道,我那么做是为了你。”
“呵呵……玉儿……你知道那时我为什么喜欢你吗?我一直觉得你活得比我更勇敢,更真实,更光明磊落;你从不掩饰你的野心,也从不刻意遮掩你所做的那些按世俗来看并不太好的事情。但是在这件事上,你并没在坚持你一贯的风格,也许是我自己走眼。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你还坚持这么认为,我也一样不会改变我的想法,你就是为了得到项冬。”
“可是若尘,你根本就没有那么爱项冬,而且那种情况之下你不会嫁给他;我不过是帮你提前以更好的方法了结你们之间的事。”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呢?”
“那你在跟他分手之后又那么快跟党倜开始。”
“那是另一件事。再说了,姚国华走了之后你还说你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呢,你还不是爱上项冬,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
“若尘,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和党倜之间的情谊; 如果你真的因为那个孩子而嫁给项冬,那么你这一生都不会真正的幸福;你爱党倜,他更爱你。”
“所以呢……玉儿,所以你拿我的生命来换取我那并不一定会到来的幸福吗?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出了什么状况呢?万一那天党倜没有找到我;或是药效提前发作……我或许会死,也或许我永远都不能再生孩子……”看着韩玉微变的脸色,若尘知道她从来没有想过;其实她一直都知道,但是这一刻若尘还是非常非常难过。
“可是……我问得很清楚,药店的工作人员说……”
“玉儿,够了,那如果是你,你会不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堕胎药呢?你会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吗?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何必一定要我承认你是为了我呢?你不过是自己说服不了自己,所以你就用我的相信来说服你自己。”
“若尘,你不知道当我跟党倜说的时候,他差点没杀了我。”
“我说了我跟党倜那是另一件事,你这么做又和杀我有什么区别。玉儿,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没有那么爱项冬,那你为什么不等一等呢?等我想明白,等我自己离开他。”
“若尘……”
“玉儿,话一说到底就真的没有什么意思了。你拿我,应该是我们……的生命来换取你可能发生的爱情,玉儿,你能和项冬平静地生活在一赶快已经是我最大的宽容了。”
“那我是不是得谢谢你?”
“你回去告诉项冬,我不想做星星了,因为星星再亮那也是反射了太阳的光芒,我要做的是太阳。”
“再见,若尘!祝你幸福!”
“谢谢!”
“你回来了!”听到项冬进门的声音,正在茶几前鼓捣着文件的韩玉没有去迎他。
“恩!”
“我去见若尘了。”
项冬轻微愣了一下似随意地问道:“是吗?”
“她让我带话给你,她说一别两宽,各生欢喜。”项冬笑了笑:“这倒很像她。”
“她没有时间来参加婚礼,她说祝你幸福。她说……”
“行了!如果我想听她说什么,不需要你来转述。”她苦笑了一下:“我决定从电视台辞职,回来帮你。”
“好啊,只要你喜欢。”
“项冬,你一定要这么冷淡吗?你别忘了,你所谓的业内新星,圈内新宠,十佳青年企业家是怎么来的。如果不是我帮你……”
“我已经答应给你想要的,你还要怎样呢?韩玉,我没要求你帮我,我们不过各取所需。”
“我今天喝多了。”他看着她的样子,心生怜惜:“过去的事以后你我都不要再提了。”
她依偎在他身上,心想:“不够爱那就让他对自己够信赖,也许他没有那么爱,但只要他不会离开就行了。”
“下个礼拜的商会准备得怎么了?”
“基本可以了,还有个别的细节需要再琢磨一下。”
“那好,我一会儿回去办离职手续。回来我们再商量一下,爸爸现在身体不太好,这些事情以后都是我们的了。”项冬沉默不语,他知道她的能力,可是他讨厌她那种:你想怎样你随意,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的模样。他知道她是故意做给她看的,但他还是克制不住刻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