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想着永乐安的夜先生也许会有办法解救一下中了邪的林思诚,可是没想到十五分钟后,出现在我寝室门口的,竟然是一只肥硕的玄猫。
“戴……戴先生?”
玄猫蹲坐在门口,明黄色的双眸很是嫌弃地看着我,“发什么愣!不知道我很忙的吗?”
我急忙让出一个身位,让玄猫进来,接着探出头朝走廊四下看了一眼,确定外面没有旁人。
“夜先生呢?”
“夜先生?咋的,你这是看不起我?”
玄猫一进屋就突然变得警觉起来,还没等我回话,就一下子跳到了林思诚的肩膀上,与此同时,它也看到了一旁地上那个肉乎乎的尸体。
“哼!看来你小子还挺会惹麻烦啊!”玄猫冷哼了一声,坐在林思诚僵硬的肩膀上开始舔爪子。
我急忙走到他俩的身边,“戴先生,你看我的朋友这是……”
玄猫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让我先蹲下来,虽然我不知道它这是要干嘛,但还是一脸疑惑地听从着蹲在林思诚的身前。
谁承想就在我蹲下身子的一瞬间,玄猫伸出利爪,照着我的耳朵后面就狠狠地来了一下,顿时鲜血直流,连我刚刚贴好的创可贴都被扯了下来。
我呜嗷一声跳的老高,伸手就向耳朵后面摸去,然而这次伤口冒出来的竟然却是黑色的脓血。
我突然想起上次胳膊上的乌青,也是玄猫挠了我之后,冒了些淤血才好的,看来它这爪子还有点奇特之处。
“最好用碘伏清洗一下伤口,不知道几百年的玩意儿,感染了可就不好处理了。”
听了戴先生的话,我急忙从抽屉里找出之前打篮膝盖磕破了,剩的那半瓶碘酒,对着镜子擦拭起来,“戴先生,我的朋友……”
玄猫没有接话,而是咳嗽了两下,对着林思诚的耳朵,发出一声刺耳的猫叫。
接着林思诚的身体猛地哆嗦了两下,眼神也从呆滞中恢复了神色,身体一倒,躺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玄猫跳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居高临下地观察着。
“啊……”林思诚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四肢也因长时间的蹲伏而短暂的失去知觉。
而相比较于这些,突然出现的黑猫让林思诚打了个冷战,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感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老三!”我急忙跑到他的身边,好在林思诚的呼吸还是很正常的,貌似并无大碍,我转过头看着椅子上的玄猫,“戴先生,他这是……”
“没事的,也许今晚小睡一会儿,明天起来,他就什么都不会记得了。不过比起你的朋友,你现在应该多考虑一下自己。”
玄猫说得很是轻松,我将林思诚扛起来放到床上,一百多斤的成年男子,摆弄起来还真是挺费劲的,可我转念一想,如果今晚没有戴先生帮忙,也许我要挪动的就不是昏睡过去的林思诚,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已经不合适再住在这里了。”玄猫直白地说道,“相较于你而言,你身边的这些人都只是些普通人,无论是今天的这个小子还是之前的那个女孩儿,现在的你,能带给他们的,便只有无穷无尽的危险,就比如像今天这样。”
我看着床上的林思诚,心情有些低落,我知道玄猫说得此时此刻也正是我心中所想的。
其实今天的情况还好,而在纺织厂的时候,乔诗语和刘媛媛的处境才真正的是命悬一线。
玄猫的话点醒了我,虽然说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可起码最近的这段时间,我身边的这些个朋友都或多或少地被我卷进危险之中。
而这些危险,其实跟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就像今天我为了去天宫酒吧寻找线索,将林思诚“骗”来一样,加上乔诗语和刘媛媛的那件事,他们都是源自对我的帮助而惹上麻烦,如此想来我是不是有点过于自私了。
毕竟这可不是普通的侦探游戏,每一件事情的背后可都是有着货真价实的命案,而且还有着许多藏在暗处的恐怖力量。
若是为了我个人的私心,搭上旁人的性命,那无论如何,我的良心都是过意不去的。
想到这里,我知道玄猫说得是对的,“戴先生,我朋友真的没事吧?”
玄猫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我是不是我离开了他们,我的朋友就不会再有危险了?”
“如果你还想回到正常人的生活,小子!”说着,玄猫一只脚踩着桌子上的泥俑 ,“你就要把眼前的这件事情解决了。”
看玄猫的意思,感觉它对这个泥俑并不陌生,而我这时也想起来,玄猫在抓破我耳根时还说了一句,“不知道几百年的玩意儿。”
难道它真的对这个东西有所了解??
于是我发问道,“戴先生,我的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个泥俑!”
我指着地上那白色小怪物的尸体,“这个东西就是从泥俑里面窜出来的!”
玄猫依旧镇定无比,其实猫的脸上能看出什么表情呢?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个东西来自一个陵墓之中,甚至应该比我的年纪都要久远一些……
我心说这怎么还是个古董啊,就这样让我砸了的确是有点可惜,要是早知道,就卖到永乐安隔壁的古董店了,没准我还能赚上一笔。
但我转念一想,这玩意儿要真的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那这泥俑里怎么还有活物啊?
上千年……
秦始皇陵的长生灯不知道能不能燃烧千年不灭,哪有碳基生物能活到千年之久的。
而玄猫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我说的是这个东西有年头了,不是说里面的活物有千年之久,你是不是山炮啊……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我尴尬地笑笑,想着泥俑嘴巴上的裂纹,没准儿那个小东西就是从缝隙里转进去的,“是我理解有误,那泥俑里面的这个耳朵一样的东西……”
“那是用来传递信息的。”玄猫打断了我的话,“我们一般都叫它云耳。”
“传递信息?”
“带着这东西在身边,你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奇怪的声音……我就是听见了一个女人的笑声。”
“笑声?”玄猫歪着头,若有所思地思考着,“你这个泥俑是从哪里得来?”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必要隐瞒,直接将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玄猫听完后一脸严肃地盯着我,我甚至能从它的烛火般的双眸中看到一丝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