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娘子尸体的胳膊上的血似是流尽了,干瘪得像一根枯木。
武依依心一惊,从小木箱的布包里掏出一包银针,拿出一根最长的银针插入崔小娘子的胳膊之内,稍后抽出银针,还是没有变黑,她又凑近闻了闻:"原来还真是中的花溪草之毒!”
武依依这时心下有底:"小青,你在这里再辛苦一晚,我们先回去。"
小青点点头,几人又合力将棺材盖给盖上。
“愣着干嘛?”武依依收拾好东西,背上小木箱,一跃而上,就到了围墙上,见王子房站在围墙之下一动不动的,皱眉道:"还不快上来。"
“我...”王子房看看这么高的围墙沮丧地低着头::"我上不来。"
武依依一时也忘记刚才他也是下不来,他都下不来,又怎么能飞上去,真不明白他是怎么混进大理寺当上了寺丞这一官职的。
武依依无奈,只得又飞下城墙,一拽他腰间的玉带,将他带上围墙,又几个纵跃到了巷子口......”
憩庐院内。
“依依,这花溪草真有如此厉害?银针试过都没有变色,你会不会弄错?”王子房不相信地看着武依依。
武依依打开小木箱,拿出一个小瓷瓶,里面有从崔小娘子的尸体胳膊上取下来的一些皮肤组织,她再次仔细地又用银针试了试,依然是没有变色,后又复嗅了嗅,这才说道:
“是花溪草。这花溪草又称化血草,颜色呈淡紫色,甚是好看,而且这花溪草有一种极为优雅的香味,在滇南那边一般的闺阁之中的床上都会挂着这种放入花溪草的香囊,来给房间内净化空气,香飘四溢,平添几分的风流韵味。
对外表没有明显伤口的人是无毒的,甚至于有人喜欢把它当甜点咀嚼它,就因为它有一种清甜的味道。可是对身上有伤口的人,只需沾上少许,那伤口就会血流不止,而且血会变成紫色,直至体内大出血衰竭而亡。”
听着武依依的解释,王子房这才恍然大悟:"依依你懂得的可真多!"
武依依仿佛没听见他说什么,只是站起来在院子里来回的走动着:"这花溪草只有滇南那边才有,是怎么会流入这长安,用在崔小娘子身上的?"
“要不要明天去到崔小娘子的乳母家问问?”王子房此时生怕打断她的思路,说得很轻声。
对呀!那郭嬷嬷应该知道崔小娘子死了,若是告诉她崔小娘子不是死于意外,而是中毒,她说不定会说出些有用的线索......
*
次日卯时。
武依依刚起床,就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小声嘀咕着:这王寺丞还真是精力充沛。
没办法,想在大理寺谋份差事,就得先把裴晏和崔小娘子这案子给破了,才能让众人口服心服。
裹紧胸部,使它尽量显得平坦些,她这才赶紧穿好衣裙,口中嚷嚷着“来了来了!”
打开木门一看,果然是王子房,不过他旁边站着的不正是郭嬷嬷吗?
武依依稍稍一愣,便侧身请两人进来。
“郭嬷嬷,你稍稍休息下。”武依依扶着郭嬷嬷进了房间正厅。
“王寺丞,你陪郭嬷嬷先聊下,我去去就来。”武依依说完就去了厨房。
“郭嬷嬷勿怪,她天大的事也要先填饱肚子再说的。”王子丞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也算是知道了武依依的一些小习惯:就是她肚子饿的时候,不要同她讲什么案件什么的,要不她绝对跟你急眼的。
“郭嬷嬷,您这么早来,想必还没用早膳吧。”武依依手中端着一大盆烙好的面饼。
那面饼看起来煎得金黄金黄的,面上还撒了一层芝麻。
“依依,我也没吃....."王子房见了这美味的煎饼,眼睛都直了。
“做了你的那份,先去厨房把面汤帮忙端来。”武依依打掉王子房伸到盆子里的手。
没办法,谁叫这煎饼是人家做的呢?王子房去厨房端了面汤回来,刚放下面汤,武依依又对他说:"三副碗筷,快点!"
混点吃的还真不容易,王子房在美食面前,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又去了厨房......
“让嬷嬷见笑了。”武依依伸出手请郭嬷嬷吃煎饼:"您的来意我也知晓几分,倒不如先祭完五脏庙再详谈如何?"
郭嬷嬷努力想扯出一点笑容的样子简直比哭还难看:"崔小娘子是老身看着长大的,她就这样死了,老身心里不好受呀~"说着眼泪就直往下掉:
"上次小娘子来,老身对你有所隐瞒,是怕对崔小娘子不利,可现如今她死了,老身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武依依连忙递过一方手帕给她:"逝者已逝,请您节哀。"
郭嬷嬷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裴少卿是不会对崔小娘子做出那等龌龊之事的,是崔小娘子一直倾慕于他,便要善堂的小荷趁着裴少卿换弄脏了的衣袍时,偷走了他的玉佩和那方他阿娘留给他的那方手帕的。"
“小荷是我那天去善堂看见的那个用红绳扎着双髻小女孩?”武依依依稀还记得那个小女孩的样子。
“是的,裴少卿把小荷当亲妹妹一样怜爱,东西不见了,他怀疑谁,也没怀疑到小荷身上。”郭嬷嬷轻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
“都是崔小娘子对裴少卿的一番痴心妄想,才断送了她的性命。”
“可她当时口口声声说肚子里怀的是裴少卿的孩子,这又...又作何解释?”嘴里塞满煎饼的王子房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个老身就不得而知了,老身去年因身体有疾,早已搬到了城外的房子里养身子,这房子也是崔小娘子给老身备的。”郭嬷嬷说着又捂着胸口:"老毛病又犯了。"
看郭嬷嬷疼得厉害,武依依只得从小木箱内取出装有银针的小布包,又顺势一甩手,银针扎入郭嬷嬷臂内侧腕横纹中点上两寸的地方,也就是内关穴的位置。
郭嬷嬷本来痛得扭曲的脸这才慢慢地舒展开来:"多谢小郎君。"
“嬷嬷,上次给您开的药方,有没有按时服用?”武依依收拾好银针,将其放进小木箱内。
“唉,自从得知崔小娘子出了那等事,老身也曾去过几次崔府,上下打点了些银子,可就是见不到她一面。不怕你们笑话,老身是一手将崔小娘子抚养长大的,心里早就将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可老身自知身份低微......”郭嬷嬷再也说不下去的又掩面而泣.....
看来这郭嬷嬷是花完了自己的全部积蓄去想帮崔小娘子,倒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可惜正如她自己所说的这身份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嬷嬷,如不嫌弃,您可在这处小住几天,我帮您调理一下身体。”武依依又重新开了一张调理方子递到王子房面前。
“你给我作甚?”王子房正吃煎饼吃得正香,冷不丁的还没反应过来。
“抓药!”武依依皱眉,这王寺丞一定是靠关系进的大理寺,怎的这么不会察言观色?像他这样的纨绔,在县衙也是混不下去的。
王子房这才抺了抺一嘴的油,又擦了擦手,才接过方子:"不就是去抓几副药吗,本官去去就回。"
嘿,他还拿捏自己的身份来了?
武依依现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问郭嬷嬷,也就不再理睬他。
“嬷嬷,你说有没有可能崔小娘子肚子里孩子真是裴少卿的?”武依依见王子房出了院门,这才问郭嬷嬷道。
这?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询问,郭嬷嬷眉头紧锁,眼睛看向前方,似乎是在回忆些什么……
未完待续(历史悬疑探案小说连载 本故事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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