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不想三太子发现，便将余下的半杯，藏到案边的地上。
也不知是跳得累了，还是我的举止令他生疑。
没过一会儿，三太子便撇开身前的舞姬，坐回了席位。
领舞的女人不乐意，跟上前来抱怨。
“三太子竟然丢下我，来陪这么一个脏兮兮的俘虏，传出去，我可是要被人笑话的。”
我低着头，心中却一乐，正寻思着如何撮合三太子与这舞姬。
却未料想，三太子将酒壶一顿，拉下脸冷冷回绝：“我对你没兴趣。”
那舞姬咬了咬唇舌，似不死心，又挤开我，靠在三太子身侧娇嗔:“三太子可是嫌我不够好看？”
可三太子只是猛力将她推开，竟无半分怜香惜玉。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滚开。”
那舞姬得不到回应，反吃了个闭门羹，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万分羞愤。
可又不能将三太子如何，只能干瞪我一眼，一步三回头地往人群处走。
我吸了吸气坐直，心中却有些惋惜：其实那舞姬长得也算标致。
虽然比起郑人，少了几分柔和，眉宇之间却有少见的英气。渤海人是长在马背上的，没有道理不喜欢。
何况那舞姬入场时，我分明听见在场的几个将领都发出了欢呼，却没想，这个三太子竟偏偏是个例外。
可叹我还寄希望于，她能得到他的宠爱。如此，便能在逃离之前，免去我与他的周旋。
没成想，他竟然会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还真是不可捉摸。
我正失望，三太子便用手敲了下桌案。“酒杯呢？”
我用膝盖将那酒杯往里顶，反将酒壶递给他:“许是方才跳舞时，某个将领误拿了，用酒壶喝也是一样的。”
他看我一眼，猛地提起酒壶便灌。
我随侍一旁，也不吱声，只默默地为他去取更多的酒。
比起行途，身处燕都的将领们都放松许多，喝酒无节制，不过一个时辰，很多人便醉得不省人事。
我看大家兴致高，为三太子递酒也更勤快了些，期盼着他能醉倒，好让我得闲，研究下布防图。
可未料想，连粘末罕与二太子也醉倒了，三太子竟纹丝不动。
而我手中的酒壶，已是第五次倒空。再一望三太子，也仅仅是脸色微微发红。
我咬住下唇，继续起身去取酒，将将立起，便被他拉住手腕:“扶我回屋。”
我见他醉意上来，只得丢下手中的酒壶，扶他站起。
他将手压在我的肩上，一时不稳，便往前倾了一下，踢倒席案。
我藏起来的酒杯被席案一撞，直滚落到我的脚边。我侧过身，正欲挡住。
他便蹲身拾起，放到鼻翼轻嗅:“你喝过？”
我绷直身子，忙否认:“我怎么敢喝你的酒？”
可他并未听我的解释，忽的便将我横抱起，往殿门走去。
我扭动着身子，直喊让他放开，他却并不应我，只箍得更紧。
一直将我带到一个偏殿中，才肯松开。
我被他一甩，丢在地上，也顾不得疼痛，只撑着手往后躲。
只是没退几步便撞上桌脚。他趁机一扑，便来扯我的上衣。
我急得乱踹，直往他胸上踢了一脚。
他捂着心口皱眉，我便爬滚着躲到柱子后侧，要往殿门处跑。
脚刚迈出，整个人便又被他抓住。我慌了神，乱咬他一口。
得了空，见旁侧的架子上有个花瓶，便随手拿起与他对峙。
抖了几下，发现里面有水，也来不及想，当即朝他的脸泼过去。
“你清醒一点！”
他闭着眼睛，抖落开湿漉漉的水滴，眼里的火苗果真被浇灭了些许，整个人也冷静下来。
我松了气，去拉里衣，可刚遮蔽住自己，整个人便被他摁倒在旁侧的躺椅之上，连手中的花瓶也被丢了去。
我推着他的胸口颤抖：“我月事还在，你不能碰我！”
他全然未听入耳，整个人直直压迫过来，然后蛮横地将我提起，分坐到他的腿上。
我连连摇头，哀求他住手。他一挥大掌，径直扯落我的里衣。
又剪住我的双手，强行送到他的腰间。
我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脸红得快要滴血，卯足了劲往后躲。
但他的臂力宛如铜铁，我如何也挣脱不开，只得闭着眼睛，扭过头去逃避。
一切结束以后，我试图拉起自己的衣服，他却仍不愿放手，反而箍着我的腰身，猛狠狠咬住我的左肩。
我尖叫一声，狠力推拒着，他却越发使力，好像要将我的经脉咬断。
我再忍不住，语带哭腔：“你又发什么疯？要是真那么恨我，便直接将我杀了，何必那么折磨我？”
他接了我一滴泪，终于松口，改摁住我的脖颈，问：“你不是怕死吗？怎么，现在又不怕了？”
我沉默着，没听懂他的话。
他便又说：“收起你那点小心思，我想要谁，不需要你来决定。就算是我纳了其他女人，也不代表我会放过你。”
我哽咽着，又气又羞愤， 只拍着他喊：“放开我！放开我！”
可他却更用力地抓住我的下颚：“你不是想将我灌醉，送给那个舞姬吗？”
“你为什么突然拉着我跳舞？是为了凑到你妹妹耳边说什么？”
“你在浴池呆了三刻，却没洗浴，又在干什么？”
“我不缺女人，更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你想在我身边活得长一点，最好安分一点。”
我的心口一顿，涨红的脸登时冷却下来，想要反驳，可又不想他继续深究。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开口：“我想净手。”
他将我的衣物整理好，而后从他的腿上提下，放到榻上，这才喊了殿外的人进来，伺候我洗漱。
我如木偶一般任由她们牵拉处置，脑中却被羞愤与恐惧填满。
才意识到前些日三太子偶尔展现的柔和，仅是种施舍与假象。
可笑我还天真地以为，他是一个能被女人哄住的男人，自己可以利用它做一些文章。
今夜他没有碰我，却给了我十足的警告。
既然装傻充愣的方式行不通，我又无法死心塌地，唯一剩的便只有逃离一条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