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逼得只流眼泪,也不知是恐惧多些还是愤恨多些。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出现的会是强盗,而不是五哥?
五哥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到现在还未有消息?
他知道我们被欺负了吗?知道我们每日都在企盼他吗?
他知不知道,再不抓住机会解救我们,我们就要真的成为渤海人的奴隶了。
可五哥无法回应我,回应我的只有三太子与那个强盗。
三太子用那冰冷的头颅警告我:如果我再敢跑,他便会将我毫不留情地杀了。
我咽了口水,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我承认,我的确想过。可我不敢,我知道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又怎么会白费功夫呢?“
“而且,而且你也看见了,许太后还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小娃娃,要是真想跑,又怎么会带上这样一个包袱?”
我说得真挚,又诚心坦白,按前几日的经验,三太子大抵会心软就此放过我。
可这一次,他却不打算轻易信我。他蹲下身,忽然扼住我的脸颊:
“告诉我,你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僵住一瞬,没找到借口,他便我翻过身去,大力扯动我的衣服。
那冰火交织的目光,与吴家寺那夜并无不同。
我感到脑中什么东西一断,大喊着:“不可以,不,不可以。“
用尽全力,扒着地面往后退去。
可他的左手抓住我的脚腕,轻轻一拉便将我整个拖回。
我双手乱挥,失控地冲他喊:“别碰我!”却反被他缚在身后,扯去了外衣。
我恐慌至极,只得诱哄他:“我真的没有,你信我一次,真的。”
可他只是盯着我看,而后伸出另一只手,直直穿入诃子,探进我的胸口。
我卷缩起身子,将他的手臂推开,又张口哀求:“我月事来了,真的不方便。”
他眸中的火终于稍稍冷静,,终于缓缓将手松开。我赶忙穿上衣服,重新将自己遮住。
可还未收拾齐整,便听他冷冷命令:“把腿张开。”
我呆愣一瞬,以为自己听岔了,他又强调了一遍:“张开!”
我胸口一抽,觉得耳中好似有千万只蜜蜂在叫。
我当然是随口说的,只期盼着他能打消欲念,放我一次。
哪里能想到,他会打破砂锅试探到底。
我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反倒将腿紧紧贴住,紧绷起来。
他等了一会儿,见我毫无动静,便抓住我的膝盖强硬往两侧掰开。我羞愤抓住他的手,使劲地摇头。
他只瞪我一眼,冷声命令:“松开!”随即用手掀起裙底,探了进来。
我蜷缩着脚趾,绝望地松开手。
他的手便从我的脚腕游移而上,一路探到我的腿间。
几乎是一瞬间,他的脸色就结了冰,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我又在骗他,而且还是在信誓旦旦的保证之后。
我浑身僵住,胸口仿佛被一条铁链锁住,呼吸也麻了。
能接连在他面前扯这么多谎的,怕是前无古人。
胸中的空气一点点漏尽,我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重叠,连他的身影也长出了三个幻影。
他气急了,大概会将我杀了。
或许是将我掐死,或许是用刀子将我刺死,又或者是直接将我丢给别的将士,让他们将我折磨致死。
我琢磨着他会以何种方式送我离开。
但下一瞬,一股子温热便从我的腿间漫溢出来。
紧接着,他的手慌忙撤出,连带着摁住我的手也收了回去。
我挣扎着站起,恍惚地看着自己光洁的腿上,正蜿蜒着一道红色的水柱。
那是我早已被打乱的葵水,此时竟真的来了。
他的脸上又恢复了清明,用我的外衣擦了擦手,又将它丢到我的身上,才提着人头走出了大帐。
我一路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直到他的脚步声也轻不可闻,才趴在地上放声痛哭。
也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庆幸,只觉胸中又闷又酸,有数不尽的委屈倾倒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吸着鼻子冷静下来。想着将自己收拾好,又发现这里没有月事带。
便只能撕了外衣,草草做了个带子,虽是粗糙了些,但有总归胜于无。
我将自己收拾好,又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下,才捂着肚子坐下。
……
那天晚上,三太子一直没有回帐,我不敢上床睡觉。
只是累极,软软地趴在床侧,任由思绪在脑中驰骋。
我捂着肚子,觉得这一日,恍然如梦一般。
那个我刚刚遇见就香消玉殒的美人娘娘,不过与我一般年纪。
少时入宫,最美好的年华都困在宫里,被迫嫁给一个垂垂老矣的男人。
还要忍受这一路的折辱,以这样难堪的方式死去。
她这一生该有多么不甘?
还有坚守至最后一刻的李大人,春娘走后,他一直想要辞官远游,编撰医书。
可命运弄人,康邑城偏偏就在他递上辞呈时遭遇劫难。被迫北行,还落得个曝尸荒野的下场。
我虽侥幸活了下来,可等待我的又将是什么呢?
如果我再也逃不出去,我是不是会如那个美人娘娘一般,要为自己不喜欢的人生孩子,甚至丢了性命?
又或者我该向李大人那样,死在一生所求上?
我摸着小腹,试想着未来某一天,那里或许会有一个生命在成长。
可一想到那会是三太子的孩子,我便直欲作呕。
不,不可以。几乎是立刻,我便下了决心,我要想办法逃走,必须要在到达黑水城之前逃掉。
我不知道五哥究竟在哪,可临近燕都,他之于我们,已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我不得不认真思考十九姐的提议,把握住燕都的机会。
燕都本是汉人故土,李大人临走前说,我外祖父的家业遍布南北。
也不知他如何识得我的祖父,他所说的那些产业又是否囊括燕都在内。
但究竟如何,恐怕也得等到了燕都才能见分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