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关心则乱
书名:经世流年杨家将 作者:唐朝李白 本章字数:2420字 发布时间:2020-12-15

几位少将军得以入土为安,杨将军却只埋了衣冠冢。此事是杨家心中无法平复的血海深仇,有朝一日,必直捣大辽都城,将他遗体请回大宋入土为安。否则,没人得一日安心。还有四郎、五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杨家还存着希望,一直派人打听找寻。


太宗追封杨将军为太尉,尊称老令公。对战死兄弟封赏,厚恤遗孀。封杨老夫人为太君,赐龙头拐杖,命她监国,上打昏君,下打佞臣。并下令在汴京盖起一座无佞楼,供奉祭奠杨家英烈。太宗亲笔提书:文官下轿,武官下马。谁敢不从,先斩后奏。


六郎和杨家遗孀跪在大殿领旨谢恩。六郎瞅准机会,当堂状告潘仁美和王侁大敌当前拒不发兵以至全军覆没,城池尽失大罪。且潘仁美陷害忠良,以莫须有罪名射杀大将,又将尸体抛于桑干河泄愤。条条罪行昭然若揭,恳请官家圣裁,还大宋几万将士和杨延嗣将军一个公道。


潘仁美一口咬定杨延昭故意构陷,二人当朝便掐起来。


太宗听闻如此隐情,不禁愕然。杨延昭说得如此悲愤,又有人证,不像污蔑。可是潘仁美是开国功臣,当朝丞相,又是皇亲国戚,他怎么会……太宗是万般不信的,便命杨家众人先行告退,他随后派人查探,若属实必还杨家一个公道。


六郎和杨夫人却一步不让,必要官家即刻下旨收押潘仁美和王侁,查明真相。


潘仁美是当朝丞相,根基深厚又深得太宗信任。更重要的是,他是太宗钦点的西路军主帅,若是他真犯此大罪,岂不是太宗用人不明!流年见太宗还在犹疑,心已凉透。若是今日不逼他抉择,日后怕是难上加难!流年咬咬牙走上殿前磕头:“官家曾许诺八妹一件事可还记得?”


太宗心中一凛,不悦地看向流年。流年却直迎他的目光丝毫不退,反将声音放大:“八妹只求官家下令彻查此事,以安大宋几万忠魂,还我父兄一个公道。此事并不违背三纲五常,朝堂秩序,还请官家允准。”


流年说罢又看向潘丞相,压抑着胸中翻涌的怒火咬牙道:“天道昭昭,清者自清。若丞相真如您自己所说问心无愧,还怕查吗?”


一时间,八贤王,柴王爷,寇准等大臣跪了满地,皆请求太宗当机立断彻查此事。太宗身子微微一颤,掠过潘丞相,扫了堂下众官员一圈,却见个个低着头似有躲闪,只得犹疑地看向寇准。


寇准挺直腰背走上前来:“我大理寺愿彻查此事,定会秉公办理,绝不会冤枉忠良之人,也不会放过一个佞臣!”


“你的人品朕自是信得过,孰是孰非定要查明真相。”太宗握了握汗涔涔的手心看向了潘丞相,“将潘仁美和王侁暂且收押大理寺,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夺。”


流年身子一顿,舒下口气。她看着潘丞相错愕,不甘又狡猾阴险的脸,垂下眼眸:小七哥,你若泉下有知,定要帮帮寇大哥啊!


下朝后,八贤王叫住了流年,意味深长叹口气:“杨家八儿郎个个胆识过人,有勇有谋。没想到这还落下一个,只可惜是个女子!”


“王爷。”八贤王刚转过身,又被流年叫住。流年红着眼眶同他行正礼,“一直以来,谢谢王爷。”


“八妹果然聪颖。”八贤王抚着胡须摇头叹气,“我与你父同朝为官,素来敬重他为人,何需言谢。只可惜,奸臣当道,竟陨了我大宋一门骁将,可悲啊!”


流年红着眼睛目送八贤王走远。敢如此昂首行在阳光下的人,周身都是生辉的!流年回过神来,无人察觉下抹了把泪,立时去追寇准。


从上次大殿之上,流年看出太宗疑心,便疏远了寇准。一来免于杨家和寇大哥无辜被太宗猜疑。更是为了延儿!纵使延儿哥哥懂她和寇大哥的知己之义,可在宋朝,成亲女子同其他男子相交甚密总会被人诟病。她可以一身清白,毫不在乎,可她在乎延儿哥哥。她不能让延儿哥哥声名有损,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再未见寇准。寇准或也懂她,也未来天波府寻她。可如今,杨家的事,竟又将他卷了进来,流年心中复杂得紧!


流年追出宫门,至无人处叫住了寇准:“寇大哥,没想到父兄之事又将你卷了进来。”


寇准见流年寻他,心中本是欢喜,可听她如此说话着实令人生气,立时冷下脸来:“你何以说这样的话?我乃大理寺卿,察查奸佞,还晴天明月本是职责所在。难道你让我闭着双眼,卷缩在乌龟壳中,任由奸臣当道,忠臣蒙冤?”寇准一甩官府宽袖,叹下口气,“你当真太伤我心了。”


这是她第二次见温文尔雅的寇大哥如此生气,竟是她的过错!一时情急滑下两行泪来,急忙解释:“寇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寇准最见不得她哭,只要见了她的泪,他努力使自己坚硬如铁的心便又会一塌糊涂!复又安慰:“我知你是不想连累于我。放宽心,我寇准行得正坐得端从不怕连累。我定会还七郎清白,还有杨将军和几位少将军的冤屈,也会一一找他清算。”


流年仰起头,胡乱抹了把泪水,挤出一抹凄笑:“寇大哥,八妹何德何能今生得大哥如此帮护。”


寇准摇摇头,望向高远天际:“或许天知道吧!”


寇准一一传唤北伐生还士兵,将王侁如何言语羞辱杨将军,并激他出征之事问个清楚,皆签字画押。还有埋伏陈家谷,又半途撤兵之事亦查个清楚。王侁无从狡辩,便将潘仁美陷害七郎之事和盘托出,而潘仁美却死不认罪,绝不画押。这中间潘妃携重礼至大理寺见寇准,却被他拒之门外。


真像触目惊心摆在眼前,堂堂一国丞相竟为一己私利,陷害坑杀我大宋几万将士性命和一门忠心战将。甚至险些失了雁门关,致使大辽长驱直入。当真罪大恶极!


潘仁美见寇准为此案如此焦灼,心急如焚要定他的罪,心中顿觉快意。瞪着血红的双眼大笑:“朝堂之上谁人不知杨业素来会笼络军心,这些将士大大小小皆受他些恩惠,一齐来诬陷老夫也不稀奇。难道寇大人光凭几个将士证言便要将莫须有的罪名扣于我头上?”


寇准一时情急,将惊堂木狠狠拍下:“你说什么?杨将军为人岂容你来污蔑?”


“大人为何急了?”潘仁美当堂大笑,“寇大人处处维护杨家,又如此着急结案,怕是有私心吧?是为了杨家八妹?这汴京城谁人不知你对杨八妹有意,却求而不得。如今她成了寡妇,大人的机会怕是来了。哈哈……”


寇准哆嗦着嘴唇已是怒不可遏,直接将惊堂木扔下堂去:“我寇准无愧天地,无愧官家也无愧这身官服,岂容你如此污蔑。来人,给我上大刑。”


“你敢?我是当朝一品丞相,我是皇亲国戚,你敢动我?你还说自己毫无私心……”在手铐脚镣的铁链声碰撞声下,潘仁美已被押在老虎凳上,上了大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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