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整个裁决之地风起云涌,电闪交加。段子昂不明白为什么在这地底深处竟会响起轰鸣的雷声,抬头望向上方那片深邃的蔚蓝,竟有几滴雨水打在脸上。
下雨了!
伴随着雷鸣之声,骤雨倾盆而至,骸骨之地在茫茫的血海之中,犹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在剧烈的海浪拍打之下,随时都有破碎的危险。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楚流河几近癫狂地笑道,“没想到我机关算尽,到最后却反助了他人一臂之力,原来我也只是你们的一颗棋子罢了!”
朗基努斯之枪在爱丽丝的手中开始变化,原本螺旋式的枪头开始展开,一分为二。
“棋子?的确如此……可是下棋的却不是你,也不是我!”爱丽丝看了一眼段子昂,“记住我说的话,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菜鸟!”
爱丽丝妩媚的一笑,接着带着朗基努斯之枪凭空消失在众人的眼前,段子昂知道,看来这个女人和苏沫一样具有空间移动类似的能力。
四周的海浪越来越大,血色的海水泼在众人的身上,一片凄美,骸骨之地已经开始瓦解,楚流河与段子昂四目相对,一时间万千的言语尽在不言之中。
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赶快离开这里,可是楚流河和段子昂两个人根本就不会“刹那”那样的能力,又要怎么逃离呢?
就在这时,头顶的雷鸣声更加的强烈,紧接着无数的碎石开始从上面掉落。
蔚蓝的天空,满是骸骨的大地,血色的海水,整个空间就像是一场小型的世界末日,无数的陨石从天而降,就像是神明对世人的惩罚。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冲段子昂的身后传来,他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井底被囚禁百年的老人。
可是,此刻老人浑身鲜血,右臂又不知怎么像是被人整个斩断,血肉模糊。
但这些都不足以让段子昂感到震惊,当他的目光落在了老人那一双赤金色八瓣莲华眼上时,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之人!
“你到底是谁?”段子昂质问道。
老人看见段子昂手中的“苍生”,微微点了点头,“你就是段子昂?”
“你是段家的什么人!”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我只能最后再帮你一次了。老人并未回答段子昂的问题,而是正视他们三人,莲华眼开始转动,“天道·时之狭!”
段子昂不知道老人要干些什么,想去伸手阻止,可是为时已晚,就感觉四周的景物突然静止,接着飞速的变化,等他再一次看清周围的一切时,发现此刻他们正站在一处水滩之中,头顶则是朗朗星空。
“怎……怎么回事?”段子昂望向四周,尽是一片金灿灿的荒漠,“我们出来了?”
楚流河看着水中的铁轨,“古潼京!”
没想到老天竟然和他们开了如此大的玩笑,最终却又回到了这里来。
“到底怎么回事?他到底是谁?”段子昂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这一连串的事情使得他的头脑有些恍惚,根本捋不清头绪。
亚当夏娃的戒指,裁决之地的水晶棺材,朗基努斯之枪,八瓣莲华眼的老人……这一切到底有什么联系?
至少我们活着出来了,这已经不再重要了……楚流河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支信号枪,对着漆黑的夜空,发射出了火红的信号弹。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你至少知道了天居,不是吗?”
段子昂发现原来楚流河听见了他与爱丽丝的谈话,“你知道那个地方?”
“我的人要到这里还需要一段时间,不如就此我在买你个顺水人情,至少你救了苏沫。”
之后,楚流河又给段子昂讲了一个关于八大家族的另一个故事。
“不过,你知道了这些也没有用处,至少你要能先活着走出这片沙漠。”楚流河望着上面直升机扔下的阶梯,“很抱歉,上面没有你的位置。”
段子昂没有说话,看来至此,他与楚流河终是站在了不同的立场。
“怎么?能到你想留着她在这里陪你等死?”楚流河伸出手去,段子昂也没有办法,的确,这个时刻苏沫跟着他才是最安全的。
望着远去的直升机,不知道这一别,何时才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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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血海铺天盖地,老人也知道自己终将走不出去了,毕竟他还是老了,这里也成了他最后的归宿了。
仍凭着海浪拍打,随波逐流,老人的生命也随着这裁决之地的崩塌而流逝。
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上方,面无表情地看着平躺在浪里的老人,“你快要死了。”
你终于还是来了……老人一度以为这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
“当然,这么多年了,怎能不来看看我的老朋友呢?”
“看来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老人看着少年满头的银发和那脸上的烙印,竟和许多年前没有丝毫变化。
“不!你会看见的,至少要和我们那些天上的朋友看到那最后一幕的到来。”
老人微笑着,血液流失得太多,他也要走到尽头了。
“你知道该怎么做,有些东西是不能留下的。”
老人点了点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双指戳进自己的眼眶,慢慢沉入血海之中……
少年单膝跪在水面漂浮着的水晶棺材上,望着里面躺着的女人,神色复杂,他轻抚着水晶表面,就像爱丽丝一样,似乎觉得可以透过棺盖抚摸到女子的脸颊。
可是能触碰到的只有那水晶的冰冷。
“好久不见。”
风浪与雷鸣声越来越大,可是少年根本不为所动,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他知道这样的约定似乎有些晚了,但至少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终于到了了结的时候了。
“别害怕,我来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