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茶馆里的青秀江厅里,阳光被黑色的帷幔遮挡在外面。
严实无缝的帷幔下垂着些斑斓的流苏,偷窥着墙壁溜进来的一丝光。
一盏极小昏黄的灯光照出来两个身影在墙上。
徐海洋和林普坐在那。
林普一脸严肃的说:“大哥,你相信姜豪仁没干那件事?他的司机可说过,姜豪仁很怕乔叶馨,怕乔叶馨收回他手上的股份。”
徐海洋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声音安稳的说:“哦?这个姜豪仁,怎么没说人家对他那么好,亏得我还信任他,以为他生活窘迫,还给他一家公司打理。”
林普皱着眉说:“他就是个贪心的人!乔叶馨也不知为什么给了他很多钱,股份的事也是他喝多酒了说出来的。
我对乔叶馨很信任,她不会做出逼人上梁山的事,一定是姜豪仁做了什么事。
他这个人啊,就是太会伪装,以前是,现在还是。
他的女儿出事也是他导致的……”
徐海洋喝口茶,问道:“是嘛,他怎么没说过呢,说来也是我没有好好的照顾到你们。
我一直在外面陪着安安,为了安安的健康,也没做什么事,当然也没管你们。
当初给你们那点钱,你是越干越好,还还给我那么多。
老姜也是,最近几年竟赔钱了……哎,他家有事我都不知道……”
他的脸上都是做大哥的懊恼,对自己的谴责。
林普说:“大哥,这也不是你的事,当初你给我们那么多钱,让我们好好的过日子。
我开了家小型的安保公司,还把你教我的‘蜀道难’贴在公司的墙上。
他打理你留下的王佑里的分公司,开始还行,大家都看在是王佑里的老人,给他面子,让他送货。
可是他不按常理出牌,尽搞阴谋,最后还不是搞丢了。
是人家乔叶馨关键时刻出手,给他一个很高的价格买过去了。
大哥为了我们也是尽到仁义了,这些事我都有数。
后来我一直在观察着他,才发现这个家伙做起事来,阳奉阴违。
那天,他找了一帮人去家新开张的物流。
趁着人家经理不在,把人家货物都拆包搞乱,说自己的货物就丢这了。
人家要报警,他给拦着,耍横的站在砸碎的货物上。
他说自己女儿在网上购了家私,上万元,什么手续都有,单据在,东西在这就没了。
最后,那家经理给他赔偿了,又给了他一万元,才算了事。
后来,我才知道,他妈的姜豪仁站着的地方就是他女儿买的家私,早就砸的乱起八糟了。
大哥,你说这人恶心不?
事后,就有一些人到处宣扬说这家物流不怎么地,他就带着合同去了。
糊弄人家说,外地人怎么也斗不过本地的,要不就给他吧。
姜豪仁哄骗着连带吓唬人家,就用极小的一部分钱给买下来了。
可是,不久,这家被他搞乱的公司又被他用十几万卖给了乔叶馨……
大哥,这人黑不黑!
可黑了,有人就说人家乔叶馨也是看在你的面子,才给他高价的。
乔叶馨一直很感谢你给了她那家公司呢。
还用你以前用的名字,规模也是她的物流公司里最大的。”
林普说着说着就激动了,竟站起来愤怒的骂了几声姜豪仁。
徐海洋脸上出现了不耐烦,甚至多次想要打断林普。
好在林普没看到,坐下来又继续讲。
“大哥,姜豪仁女儿出事那天,也是他做事太绝了。
他常在自己家的饭店里聚一帮人赌博,赌久了就想出了个点子,在他家饭店里挖了个地下室。
地下室里样样都全,吃的喝的,休息的都有,像个地宫。
事情是七八年前吧,姜豪仁的女儿正和一个小伙子腻腻歪歪的谈恋爱,小伙子是城管的,两个人还好的很,专挑背阴的没人的地方溜达。
可能是姜豪仁做事不严谨,地下室就被他女儿发现了。
他女儿就带着那个小伙子进了那地下室,俩个人正亲亲我我的,小伙的哥们问他晚上干什么,小伙子说和女朋友要去吃饭。
那个人说,可千万不要去那谁谁家啊,今天那条街联合突击检查……
姜豪仁的女儿听到了,就把那个小伙子推搡着从地下室里出来,她怕晚上姜豪仁突然过来看到他们。
小伙子走后,她才想起来,自己的背包落在地下室里了。
她又转身一个人进去,也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不熟悉地形,一脚踏空的跌落在地下室里。
可就偏巧,那天姜豪仁还真没到地下室赌博,他和几个人在饭店一间空屋子里玩的正酣,手机响了,有人通风报信给他,检查的人就在他家隔壁呢。
几个人听到他电话里的声音,也落荒而逃。
这一跑反倒惊动了人家,人家就上门来了。
一顿好折腾,几个工作人员说,就是因为价钱不合理,那几个人要打架,看到了你们才跑的。
检查的人当然不会那么轻易的走了,在屋子里简单的搜查。
姜豪仁在上面躲过检查人员,独自一个人猫着腰进那地下室里,一直爬到昏死过去的女儿身边。
见到浑身是血的女儿,他吓得不敢吱声,卧在血腥味很浓的地下室里。
直到人都走了,他拖着女儿出了地下室,他才给我打了电话。
见到他女儿时,我就知道他给耽误了。
我也是太气愤了,大声的骂了他,问他怎么回事,他吞吞吐吐地支支吾吾地说躲在地下室里太久了,耽误的。
我一看就明白了,要是他早点吱声,他女儿不至于瘫痪。
后来,我也问了他女儿姜美丽,他女儿竟也和他说的一样,只是我看出来了,他女儿是有点恨他的。
哎,他是没事了,可是,他的女儿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都怀疑,他那地下室里说不定还有什么。”
林普讲到这,还禁不住的夸了姜美丽。
“大哥,你说,姜豪仁哪辈子积了德,生了这么一个好女儿。”
徐海洋深思,听到林普说的话,连续的点了好几下头。
“是啊,他是积了德的。”
“林普啊,我一直在国外,身边也没有信任的人,你和豪仁啊都是当年跟着王大哥的,后来跟着我了,都是我最信任的人。
我啊,不想豪仁是哪种人,也舍不得他这么多年的感情。
你就看在他愚笨些,不和他计较,以后我和他说,多担待他吧。”
听他这样说,林普莫名的感到一种失落,姜豪仁愚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