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杨安厦震惊万分,“林尚书的孩子不是都死了吗?”
林瑾荨勾起唇角,蔑视着他:“看来你的消息不太灵通啊。”
杨安厦看着他的眼神吃惊中又有些恐惧,林瑾荨完全没理会,继续说道:“没想到吧,属于你的报应还是来了。”
“不可能,不可能······”杨安厦仿佛没听到林瑾荨的话一般,自言自语的摇着头。
“为什么要害我父亲?”
“为什么?”杨安厦笑了,“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当年,我入仕无门,最后求人求了一圈,好不容易见上林逍玄一面。结果他就一句话,彻底断了我的入仕之路。那时我母亲还急着需要钱治病,我就为了见上林逍玄一面,花光了家里最后的一点积蓄,换来的结果却是,母亲病逝,入仕无望,你说,我怎能不恨!”
杨安厦越说越激动,最后几近嘶吼。他恨林逍玄,就算用尽所有办法,他也要扳倒林逍玄,为母亲报仇,也是为自己出一口气。
“后来,我不光靠自己坐到了现在这个位置,还亲手扳倒了他。我要让他亲眼看到,我,可以做官,而且可以比他做得更好!”杨安厦的眼中布满红血丝,怒不可遏。
林瑾荨对这个人充满了厌恶,可是脸上依然平静且有些不屑,开口道:“父亲说得对,你确实不适合做官。”
“你们都没资格这么说,你和你父亲一样的自以为是!”
“随你怎么说,”林瑾荨手指摩挲着腰间藏着的一把短刀,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今日我便送你去见你心爱的淑年。”
提到淑年,杨安厦心中狠狠一抽,疼的他喘不过气。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得告诉你,三个月前的今天,是你心爱的年儿离世的日子。”
杨安厦眼中的泪再也锁不住,一滴滴的顺着脸颊滑落。
林瑾荨冷酷如常,这种场景她不知道见过多少,曾经不会心软,现在也不会。
她走到杨安厦身后,飞快地抽出短刀,从背后捂住他的嘴,一眨眼的功夫,杨安厦倒地,点点鲜血顺着刀尖慢慢滴落,渗进土中。
整个过程出手果断,行云流水,林瑾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神情平静如常。
小满走过来,瞥了眼倒在地上的杨安厦,亦是没有半点恻隐,对林瑾荨说:“主子,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林瑾荨轻轻点头,拿出随身带着的手帕,擦掉了刀上的血迹,语气云淡风轻:“短刀用起来果然没有我的剑顺手。”然后转手将短刀收回剑鞘,潇洒离去。
短短两个月,功成身退。
倒在地上的杨安厦,心痛的滋味盖过了伤痛。他的视线被蓄满的泪蒙住,眼睛慢慢闭上,眼泪夺眶而出,脑海中淑年清秀纯净的脸逐渐变得清晰。
多想回到那个夏天,他们并肩坐在杨柳之下,青涩懵懂的许下诺言。
——年儿,你说等我们长大后,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只要安厦哥哥不弃,年儿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那时她的眼神中一尘不染,像是天上闪烁的繁星,而且满眼都是他。
他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像是承诺,又像是在安慰她的不安。
年儿,你在那边会不会害怕,是否还能记得我?
年儿,你慢些走,安厦哥哥这就来陪你。从此,再没什么能将你我分开。
寒风卷地而起,像是送别,终结了一个个悲凄的故事。
从此,世间再无杨安厦和淑年。
————
林瑾荨坐在书房内,看着送来的结案卷宗,轻轻叹了口气,也许对于这个充满遗憾的故事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燕恪敲了敲门进来,赞叹道:“厉害啊,两个月完成任务,你要破纪录了。”
林瑾荨收起卷宗,看向燕恪说:“任务简单而已,要我说,以后这么简单的任务就派给二等杀手吧,让他们锻炼锻炼。”
“这次的任务对象比较特殊嘛,曹党的人,霍凌珩不放心别人,所以派给你了,有钱能挣你还不开心。”
林瑾荨无奈的瞧了眼燕恪道:“你脑子里除了钱,还能有点别的吗?”
“还有美食呀!”燕恪笑嘻嘻的回答。林瑾荨冷笑两下,冲他翻了个白眼。
“对了,不说这个,有件事我一直没问你,”燕恪开始正经了些,“听说我不在的时候有个人闯进了机关镇,然后呢?”
“没然后了。”
“这不像你的行事风格啊。”
“我那天大发慈悲了不行?”
“不对,你不对劲,”燕恪机敏的察觉出一丝端倪,双眼半眯,紧紧盯住林瑾荨的一举一动,“你可从来没对谁心慈手软过。”
林瑾荨拿他没办法,只好赶紧扯开话题:“霍凌珩去哪了?”
“去查叱央堂还没回来呢。”
“叱央堂?”
“是啊,皇上亲自下令霍凌珩去的,估计还是担心叱央堂会威胁到朝廷吧。”
“可是叱央堂自从换了堂主,一直都很平静,并未掀起什么风浪啊。”
“我感觉皇上有些杞人忧天了,或许是担心之前的事再次重演吧。”
林瑾荨点点头,同意燕恪的话,毕竟当年的叱央堂却是一度威胁到了朝廷,很难说他们会不会卷土重来。
燕恪并没有被这个话题岔开思绪,接着刚才的问题继续说:“你还没说那人是谁呢,怎么会让你一时心软,竟然放过了他。”
林瑾荨没接话,自顾自地站起身,推门出去。燕恪却一直不懈的跟着她,非要把这件事问个水落石出。
第二天,江沅来找裴在洲,回禀杨安厦的事:“公子,杨安厦今早被发现死在荒郊,看伤口像是被野兽袭击所致。”
“这么快。”这事发生的有些出乎裴在洲的意料,本来他还打算去探探那位准夫人的虚实,却不想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可有什么异样?”裴在洲继续问。
“那边倒是没什么异样,只是昨日,我们的人发现林瑾荨出现在凌安酒肆了。”
“她回来了?”
“是的。”
“回来的好巧啊,杨安厦死的第二天她就回来了。”这一切巧合,让裴在洲不禁生疑。杨安厦的死,估计和她脱不了干系。
那也就是说,杨安厦这次是被拂千堂盯上的,所以才会派林瑾荨前去暗杀。
那么拂千堂的头领又是谁呢,是谁想要杨安厦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