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板也接话说:“副都尉既是福宁县主的恩人,在下虽不才,亦会全力相助!”
覃进强说:“既如此,大家就不必文绉绉说些虚话,一句话,从此都是自己人,有福同享,互通有无,哈哈哈!”
玉丽筝见三人相识无拘,就告辞了,让三人肆意把酒言欢。
黄鸿飞毕竟在京禁卫闯荡多年,身边也自有一群小兄弟,玉丽筝离京之后,玉府樊府果然得到他不少照拂。此为后话。
出发前一日,玉丽筝又收到羽林军教头吴铭来信,让她放心南下,他会照顾好玉府和樊府。
前来送信的是羽林军警备卫赵校尉,这警备卫负责京城警戒、探查和解救,行动极为机动灵便,吴铭命赵校尉每日到两府门前巡察几次,有事立即禀告。
吴铭出身飞龙卫,是元宇澈的人。
玉丽筝再次领受元宇澈“奶奶教孙”般无微不至,终于放心南下。
良辰吉日,下南禺的日子到了。
玉丽筝早已将一切家事安排得妥妥帖帖,践行宴也提前一日由两府在农庄合办了。
而李仲焕,毕竟在工部挂了个职,还有农庄造车的皇命在身,所以给崇明帝上了一份奏表请假。
崇明帝看到李仲焕的“请假条”,特地把他召到御书房问个仔细。
李仲焕奏言:福宁县主听说南禺使团和南策军受雪灾所累,想起在涠城时曾读到一本杂书——呵呵,又是涠城杂书——上面介绍一种可以驱寒保暖的小玩意儿,就找他来一起试验,终于制出来了;此外还有其它一些物资,打算一并运到南禺一带无偿赈灾……
崇明帝对小玩意儿有点好奇,可惜李世子居然忘记带来。
“微臣行事粗疏,望圣上恕罪!”李仲焕赶忙下跪道歉,“待微臣从南禺归来,一定带给圣上瞧瞧!”
崇明帝有点失望,心想:待你南禺归来,该是烈日酷暑、汗流浃背了,朕还要你的取暖玩意儿作甚?
不过崇明帝也是爱才惜才的君主,心知李世子本性如此,故而也不计较。
而准儿媳福宁县主要下南禺,玉尚书没意见,樊将军也没意见,他这个准公爹就更管不到了。
倒是李仲焕归他管,不过因为要等待原料,造车一事暂停了,李世子闲着也是闲着,制出个什么玩意儿拿到南禺去耍耍也好。
崇明帝观察李世子表情,平平淡淡的,看来那玩意儿也没什么特别,于是好奇心就弱了。
倒是南禺局势,目前处于僵持状态,此时有西虞民间船队前去无偿援助,一来显得西虞丰富,二来显得西虞大度,第三说不定就把僵局打破了。
崇明帝爽快准了李仲焕的假,还亲切地询问需要增加人手否。
李仲焕说:“谢皇上,船队规模不大,才七条船,人手足足有余。”
崇明帝说:“虽如此,那几个暗卫还是要跟着你的。”
李仲焕恭恭敬敬地说了声:“是,谢皇上!”
好不容易出了皇宫,回到农庄,见玉丽筝正在收拾风语阁,李仲焕就简单说了觐见皇上的经过。
说起皇上对取暖宝很好奇,听他说没有带来,满脸失望都掩不住。
玉丽筝说:“原是故意不让你带去的。我们制作的本就不多,送了皇上就所剩无几了。也罢,大不了从南禺回来,你替皇上发明个硝石制冰……”
“不干!”李仲焕不乐意了,“你总看不得我清闲。从南禺回来我要办婚事了!”
玉丽筝眉眼一竖,扬了扬手里的地图卷筒:“反了你!”
“好了好了,听你的,小祖宗!”李仲焕马上举手投降。娟娟凡事唯小祖宗马首是瞻,应不应承嫁给他,还得看玉丽筝态度。
玉丽筝白了他一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想,夏日酷暑比冬天雪灾还要难对付,你替皇上制出个冰箱,多大的功劳?请皇上下道圣旨那不……”
话音未落,李仲焕就一拍大腿:“对啊,还是你想得远!我误会你了!”
东河理工毕业生来到西虞,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什么制什么,待请得皇上赐婚,还怕娶不到娟娟?
李仲焕昨日提炼出三颗人造琥珀,一颗镶茉莉,两颗镶红豆,他就捏着这告别礼物,一溜烟找沈娟话别去了。
不似上次下永州赈灾是白日出发,这次下南禺,玉丽筝选择入黑时分才开船。
七艘普通商船,不引人注目;船上一只只密封大木桶,看不出里面装的什么。
其实路人也没有太多关注,湘桂漕运的码头日日夜夜货来船往,什么稀奇没有?
船上各人也是普通商人和水手打扮。其实他们是,李仲焕及其七个暗卫,玉丽筝、娄飞婵、飞雪飞霜,及十二个漕运武士,赵树带二十个楚王府亲兵,当然还有每船六个真正漕运水手。
从虞都下南禺,一路顺风顺水,很快就过了武源,过了永州码头,直向苍梧而去。
一路风平浪静,无所事事。
玉丽筝从早到晚呆在舱里看地图,李仲焕也跟着看了又看,看到眼睛干涩,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嗨,老乡,难不成你真要运筹帷幄,干一番大事业?”李仲焕低声说。
船舱又宽又大,把守的人都在舱外远远站着,听不到舱内说话,李仲焕就说得低声些,直露些。
玉丽筝仍然盯着地图:“难道你不想?”
“不想。”李仲焕一下坐到椅子上,“阴谋诡计,奸诈狡猾,殚精竭虑,绞尽脑汁,黔驴技穷,头都秃了……”
玉丽筝不理他。
“我说你别卖关子了,你究竟要怎么滴?”李仲焕有点急躁。
玉丽筝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噗嗤一笑,坐下来,说:“你看地图,看出什么来没?”
李仲焕摇摇头:“我地理课不行,经常挂科。”
玉丽筝没得选择,捏着颈,给他补习政治历史和地理:“你看,北边大国铁弗国不断向南扩张,这两年与山丹、正阳两国明来暗往,待把西虞邻国拿下,很快就会和西虞杠上。”
“啊,这么严重!”李仲焕直起身子,抬头再看地图。
家是最小国,国是最大家,外敌压境,事关他和娟娟的小家庭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