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贞帝听了廉奴儿的话,不禁心中又是踌躇起来。
这廉奴儿曾经在大荒为奴隶时与申屠钺相交甚密。但他与申屠钺称兄道弟也不过想借助申屠钺的“角斗奴王”的威名让自己不再受人欺负。当他在古兰关战败时与申屠钺失去了联系,就沦为了大荒巨人,也就是现在的巨灵神的玩宠,而且险些做了巨灵神的腹中餐。恰好被刚刚出山的申屠钺和赤狼所救。而这时的廉奴儿失去了申屠钺的保护,开始变得怨天尤人。当他被申屠钺救下后,发现昔日的好友不但重伤得愈,还修得了一身的神通。他便觉得世道不公,让申屠钺处处风光,自己却卑微可怜。那时,申屠钺又不肯为他杀死巨人,便渐渐得对申屠钺心生怨恨。心中暗暗发誓将来若是自己飞黄腾达,定要将申屠钺踩在脚下,让他也卑微可怜地求着自己放过他。
因为这廉奴儿有了这样阴暗的心理,所以今天听得朝堂辩论,便心生毒计。既然有人要推举申屠钺,那么自己就要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于是就有了廉奴儿诋毁申屠钺的行径。
西门辜听到廉奴儿如此说,心中简直乐开了花。忙说道:“是啊,陛下,刚才廉大人所言甚是。象这等身有神通之人,岂会甘居人下,就算他们不入军,就是仗着神通,也不免觊觎天下。若是掌了兵权,恐怕真是后果不堪设想。陛下三思,万不可废除旧律。”
廉奴儿也接着说道:“这申屠钺原本也只是一介凡人,如今不知从何处学得神通,身边还有其他异兽相助,臣曾亲见他与那异兽大战蛮荒巨人,不过是举手抬足之事,手段甚是凶狠,若是这等人失去制约,将来必是朝廷大患。”
利贞帝听着这二人的言语,疑惑道:“可朕听南宫白将军说起那申屠钺,却是一心要斩妖除魔,而且还与南宫白将军义结金兰,如何就说他心存二志?”
廉奴儿道:“陛下,恐怕这斩妖除魔只是表面功夫,义结金兰也不过是拉拢人心。一旦他入了军,恐怕这军队就不受南宫将军和陛下掌控了。陛下不可不防。”
利贞帝听了沉思不语。
伯颜老丞相听了半天,心中平添许多愤懑。大声呵斥道:“一派胡言。老夫听来听去,这些都不过是你的凭空猜测,那申屠钺乃是老太傅申屠牙的亲孙。他申屠一家为我大龙朝可谓满腔赤诚,哪里来的谋天下之心?”
西门辜冷冷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那申屠牙还曾举荐了曾经的监天司大司命。若不是他的举荐,哪里来的天武之祸?你又怎知申屠牙举荐之时是何居心?”
伯颜听了,不禁大怒:“西门大人,你这话何意?莫不是说老夫居心叵测?”
西门辜忽然觉得刚才的话有些不妥,急忙笑道:“老丞相不要多想,我也只是就事论事,绝无他意。”
伯颜老丞相不依不饶:“老夫一心为陛下分忧,若这也有错,那么,西门大人不能为陛下出谋划策,是不是更有误国之嫌?”
西门辜急忙赔笑道:“老丞相严重了,刚才在下一时口误,切勿放在心上。”
廉奴儿也道:“老丞相这样讲恐是不妥,明明刚才西门大人也是献计献策,何来不能出谋划策之说。”
伯颜老丞相本就对这师生二人看不顺眼,现在被这廉奴儿来呛自己,不禁怒道:“廉大人自从拜入西门大人门下,一路平步青云,如今甚是得意啊!但老夫还不知道你是何来历?怎么突然就落入我大龙朝之中了呢?你既与申屠钺相识已久,又是何处何时相识?不妨说来,也好让人弄个明白。”
廉奴儿来到帝都后,就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世,尤其是在大荒做过奴隶的那段经历更是讳莫如深。眼下听到老丞相问起自己的过往,心中忧愤,一时支支吾吾起来。
被伯颜老丞相这么一说,利贞帝也好奇起来,问道:“廉大人与申屠钺如何相识,又如何交往,不妨说说。”
廉奴儿本想借今天的机会,在西门辜和利贞帝面前好好地露个脸,没想到被伯颜老丞相揭到痛处,反而弄得如此尴尬。如今皇帝问下话来,脑子一转,想起申屠钺曾和自己说起的幼时遭遇陨星之灾的事,急忙撒谎道:“陛下,臣与申屠钺幼时便相识,他那时便常常称王称霸,要统一天下”。
利贞帝听了,笑道:“唉,这孩子的话岂能当真?哈哈哈。”
廉奴儿听到利贞帝的话,暗自庆幸——这一句话便蒙混过去了。便退回班列之内,不再吭声。
利贞帝又道:“既然大家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也不能说具备了神通就一定会危害江山社稷,而且朕还听说在绝天峡谷镇压半数妖魔的也是申屠钺一行人,还受了重伤。所以大家还是以当下斩灭妖魔为当务之急,商量商量怎么增强军队的战力才是。”
众人皆称陛下英明。
西门辜听了这话,马上说道:“陛下所言甚是。以臣之见,应当催促工部,多多制造火雷炮和破天弩箭才是,这两件神兵利器确实可以阻挡妖魔。只要充足供应,定能战胜妖魔大军。”
工部尚书闻听此言,不由得心中不满,忙道:“陛下,工部已命我龙朝各地所有制造局夜以继日地赶制神兵利器,只是这火雷炮和破天弩箭实非一般兵器,需要特殊材料,制造起来也是费时费力,各制造局已尽全力而为了。”
伯颜老丞相也说道:“各次制造局报来的奏折已呈与陛下,各局严重缺料,而且长期的日夜赶工,已造成很多工匠累死,长此以往不是办法。以臣所见,还是要修改律法,广招奇人才是。”
西门辜正要阻拦,却听利贞帝道:“嗯,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就依老丞相之言吧。”
西门辜急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利贞帝却不再理会。说道:“此事勿要再议。旧律是西门大人制定,这次修改也还交给你来办,要快!要不然,就请西门大人代朕出征吧。”
西门辜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但也是无可奈何。
伯颜老丞相心中高兴,山呼“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