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司门再一次回到了广场上,南宫墨穿着和昨天一样的衣服,依旧是愁眉苦脸,他也被感染得开心不起来。
南宫墨说出了她的请求:“我认为我妈可能不会很快回来,虽然孙妘姐和我妈都给我报平安,有时也会跟我通电话,但从来不告诉我她去了哪里、做什么事,我真的很担心。从小到大我妈从来没有这样离开过,哥哥已经进去了,现在我妈也不在了,我真的好害怕,怕她再也回不来。”
说完忍不住开始抽泣。
韩司门也开始感到悲伤,他劝南宫墨不要难过,事情总会得到解决。
南宫墨倒是没有那么脆弱,抽泣了一会便停止了,她简单地用手抹去了眼泪,请求道:“我看你和孙妘姐认识,我不知道你俩什么关系,我怀疑她可能知道我妈的下落,然后一直不肯告诉我,你能否让她把知道的都告诉你,然后你再转告给我?”
韩司门回忆了一下,昨晚孙妘的表述可信度很高,她应该是不知道颜阿姨的下落的,可又不能打击南宫墨,只好转移话题:“除了昨天说的,你还知道什么情况?努力回想一下,把所有可能相关的都告诉我,我分析能力还可以,看看能否帮你找到点线索。”
南宫墨开始在脑海中搜索,韩司门见她痛苦的样子,有些不忍,于是说:“这样吧,我问你答,我会问一些相关的和不相关的,你尽量描述得详细点就行。”
南宫墨像个抄作业的小女生一样连连点头。
然后韩司门开始提问:“颜阿姨具体什么时候离开家里的?”
南宫墨答:“上个月底吧,这周应该是第四周了,具体哪天离开的我不知道,我是在周五晚上回家时发现她已经不在家里了。”
韩司门问:“你前男友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哦,这个问题可能会令你感到不愉快,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忆一下。”
南宫墨答:“没关系的,是在上个月初的时候。”
韩司门问:“好的,之前他去你家有表现出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或者问过你哪些话?”
南宫墨答:“好像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就像是去别人家里做客一样。至于问过什么话,哦,有一次他问我是否还有别的房子,我说没有。别的倒是没问过。”
韩司门觉得这一点值得推敲,暂时记了下来,当然是脑子里,然后继续问:“颜阿姨在离家之前有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寻常?”
南宫墨答:“都挺正常的。”
韩司门问:“好的,那么,颜阿姨离家后与你的联系中有没有什么可以参考的内容?”
南宫墨答:“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一些闲聊和报平安,我可以给你看看。”
说完拿出手机翻出聊天记录递给韩司门。
韩司门总体翻阅了一遍,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有点失望,归还手机后继续问:“你有没有把这事告诉给别的人?比如说与你合租的朋友。”
南宫墨答:“有,我的两个闺蜜都知道这个事情,这个会有什么关系吗?因为小慕前不久已经搬出去住了。”
韩司门问:“她们跟颜阿姨熟吗?有没有跟你说起过颜阿姨的事情?”
南宫墨想了一会,答:“不熟,也没说过什么。”
韩司门心想这样下去基本没有可用的信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么她们有没有跟你谈起过你前男友的事?”
南宫墨好像想起了什么:“小鱼跟我讲过一件事,我不知道跟这有没有关系,不过那是游少卿消失以后她才告诉我的。她说她之前也喜欢游少卿,但是见我俩在一起了就没表示出来,只是偷偷地观察和跟踪过他。好像是游少卿消失前那个晚上,小鱼见到他开着小货车从一个小区出来,之后不知去了哪里,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韩司门觉得这一点很可疑,追问道:“他在上海是不是有房产?那个小区在哪里?你们有产生过怀疑吗?”
南宫墨答:“小鱼跟我说了这事以后我们刚开始是有怀疑过,也去那个小区看过,很普通,我们猜可能是他来上海出差临时住的地方,但不像是他会选择的风格,而且以前他都是住酒店的。我们猜不出来,也就没再去想了。”
韩司门说:“好的,清楚了,我大概就了解这些,你把那小区的地址告诉我,我再试着向孙妘去了解一些情况。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会联系你的。”
南宫墨表示非常感谢,韩司门看着她离去后,又在广场上待了一会,理了一遍刚才得到的线索。
问孙妘要信息只是客套话,他随后去了那个小区,确实很普通,楼栋不多,楼层也不是很高,数了数亮着灯的户数,不知是不是还未到深夜,寥寥无几,大多数户主都还没归家,整个小区显得有点凄凉。
韩司门绕着小区外围走了一圈,开着一些店铺,也挺凄凉,有些或未装修、或已倒闭。
如今时隔快两月,物业处都不一定还保留着当时的监控,何况以他一己之力也得不到视频。
绕一圈又回到大门处,看到门岗内一个师傅正懒散地坐在椅子上发呆,看他样子或许是不能玩手机正如坐针毡。
韩司门突发奇想,硬着头皮上去,给这位师傅增加点生机:“你好,师傅,我想问一下,这小区上月初是否有小货车来拉过货?”
师傅抬眼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带着一股蔑视,冷冷地说:“你谁啊?你是这个小区的吗?不是的话管这么多干什么?进进出出的车多了,我还管它是不是在拉货?切。”
韩司门没料到对方的口气竟这么大,继续硬着头皮编谎话:“我有一个朋友之前是这小区的,然后听说她搬家了,所以想问问。”
师傅一听跟小区内的人有关,态度一下子缓和了不少:“搬家是没有搬家的,这小区很老的,里面住着老人偏多,都很稳定。就是之前有人说家里被偷了,来看过监控,好像也是上个月的事情。”
韩司门一听来了精神,忙问道:“那监控还有吗?”
师傅说:“老早没有嘞,你问这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韩司门尴尬地笑笑,改问道:“那你记得那个人长啥样吗?”
师傅一听,双眼中瞬间迸射出光芒:“是个女的,挺漂亮的,她说她年纪挺大了,我是一点也看不出来,看着就像三十出头,估计是个有钱人,保养得真好。”
然后这师傅似乎是来了兴致,开始滔滔不绝,韩司门感到头皮发麻,愣是听了十分钟,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假装接电话说了声谢谢跑开了。
韩司门不禁回忆起当初饭局中的颜蒙,在当时他就暗自赞叹颜蒙的不平凡,与南宫墨同处在一起完全看不出是母女,更像姐妹。
但他想再确认一下,随即给南宫墨发了条消息:你在忙吗?你有颜阿姨的照片吗?
很快手机就响了:有的,怎么?你有线索了?
韩司门赶忙解释:还没有,我只是想补充一点信息。
南宫墨有点失望:好吧,我还以为你有线索了。
随后发来了一张照片,这可能是南宫墨抓拍的,韩司门不禁再次感叹,照片中的颜蒙披着又黑又长的头发,皮肤很白很光滑,看上去非常年轻,与真人相比完全无差。
这样想着,韩司门又仔细看了看照片,联想到南宫墨的长相,突然感到这母女俩似乎长得并不像。
随即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这种臆测没有什么意义。
通过师傅的情报,韩司门只能大胆地推测此人很有可能便是颜阿姨,那她为何会说家里被偷了?
难道颜阿姨在此处也有一套房产,而南宫墨并不知情?
联想到颜蒙曾经是特工的身份,有一处隐秘的住宅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么这事跟游少卿是否有直接关联,他拉走的小货车上是否正是装有颜阿姨所说的丢失的物品?
韩司门把这些信息记录了下来,此时天色已晚,他只好再去附近找了家民宿住下。
次日下午,韩司门再次去找南宫墨了解情况,询问游少卿是个怎样的人。
南宫墨说:“他人挺好的,说话也温柔,心思缜密,处处能够为我着想,我俩出去玩,他每次都能安排好一切。而且他懂得很多,特别是历史地理,我觉得可以称得上是专家。并且他没有什么恶习,就是爱玩游戏。”
韩司门问:“那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
南宫墨答:“哦,这一点倒是有点特殊,我也是后来才问出来的,他说他是个私家侦探。我对这种职业不是很了解,这世上真的有这种职业吗?”
韩司门也觉得新奇,私家侦探是非常稀有和冷门的职业:“算是吧,只是很少被人提起,所以觉得好像不太正规。”
从南宫墨口中得知的游少卿就是个好男人的形象,不过也有可能是其伪装出来的假象,比如除了爱玩游戏以外没有别的恶习,而爱玩游戏是大多数男人的共性,并不能算是一种恶习。
便只好顺着这一点继续入手:“他平常玩什么游戏?”
南宫墨答:“我不太懂这个,我不爱玩,有时候看他玩得挺开心的,也想试着融入他,可惜我不擅长这个,后来就放弃了。他玩的游戏挺多的,不过我都叫不出名字,只知道游戏图标做得都很酷炫,但有一个倒是挺简洁,就一个千字。”
韩司门脑海中突闪晴天霹雳,他极力克制住自己不有所表现,匆匆收尾后与南宫墨道了别。
他此刻想到的便是立马联系段岳行二人,游少卿竟然也是千社团的成员,那他接近南宫墨绝不是想谈恋爱,从他消失便可以看出,他一定是达到了某种目的。
如今唯一需要确认的就是颜阿姨所处理的事情和游少卿是否有直接关联,如果确认如此,那颜阿姨的状态将转变为危险中。
想到这里,韩司门觉得自己不得不插手这件事了,为了南宫墨这个单纯的女子,他也要一管到底。
唉,想想离家前的考虑,他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