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醒了?还来这。”
沈阔和李谈带着众人在后面走着,前面李仲凛歪着身子,嘴巴一张一合地‘训斥“着”旁边的人。
“你知道刚刚那群人是谁吗?那都是宫里武功极好的。”
“我没有露面啊。”路简星随意地回道。
“你得亏没有露面,吃饭时我给你下的那点蒙汗药怎么不管事呢。”说着说着声音变得有些虚弱。
“哈~,原来你给我下蒙汗药,我就说你鬼鬼祟祟的。”
“我就下了一点,明天一早就能醒过来的那种。”
路简星左眼眯着,用眼神侧看,没有说话,“哼”了一声把头偏到一边。
李谈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转头看沈阔一脸面无表情,果然上梁下梁都在情场缺点东西。
荒漠的风沙很大,车队上的物品大大小小的缝隙都塞满了沙子,重量比来时重了不少,李仲凛将留下了4壶水,其余的都留给了后面压队的士兵。
在太阳落山之前,众人才穿过了沙漠,此时除了在车里的路简星和李谈,其余人整个被沙子糊了一层。
乘着黑夜,马队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直到碰到了一条小河,马队才停下。
“沈阔,叫他们去洗洗,今晚好好休息一下。”
“是。”
路简星拿着装着外衫的包袱从马车上下来,李谈也紧随其后,虽说两人都在马车里,可多少都吹进来了些,不至于吹到脸上,但衣服上沾了不少。
她先从包袱取出来,先给李谈一个帕子,随即拿着外衫来到了在河边洗脸的李仲凛。
“给,拿这个擦擦。”
李仲凛脸上都是水,眼睛也被迷得睁不开,只能漏出一条缝,加上天黑,虽月亮很明亮,可拿东西还是很有难度。而路简星见他拿毛巾很是费劲,她索性自己将他脸上的水擦干净,用手沾了点河里的水将他头发边残留的一些沙土也抹了去。
“把外衫换上吧。”
“你身上有没有事?”他将她身上的沙尘掸了去。
“我和皇上被你们保护的很好。”
李仲凛又上下仔细看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
“我们还有多久到西谷国?”
“顺利的话,明日下午酉时便可以到,到时西谷王子会派人迎接我们。”
“那群人还会追上来吗?”
路简星顺手将换下来的衣衫泡在水里,用手轻轻搓着。
李谈也走了过来,一脸忧愁:“三叔,魏城要是知道我们的计划,上报给魏家,我们的时间恐怕来不及了。”
“昨日胡保保来信,说魏武忠派人去了文国,具体内容没有听到,总之是坐不住了。”
“东武将军已经在城门口加强了人手,文国的军队不会轻易进来,可若是强攻,南疆不一定撑得住。”
“所以西谷国就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在宫中时,我野心勃勃,总觉得这世间只要我想做便没什么阻拦我,可如今真的要临门一脚,我反倒有些怕了。”李谈头慢慢地不在仰着,倒像是个受了打击的孩子。
李仲凛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李朝不只是你一个人的李朝,也是我们的李朝。”
“谢谢你,三叔,多亏有你在我身边。”
李仲凛只是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他的头。
一旁的路简星将水里的衣服从水里拿出来拧干,找了个枝干挂了起来。
事情就如李仲凛预想的那样,路上很顺利,经过一片草地后,便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商人,远处西谷国的城门也若隐若现。
李谈掀开一边的车帘,面色略显凝重,与之不同的是马车另一边的路简星,她探出头去看着穿着不同于李朝的服装,感到很新奇,刚想和李谈分享自己快乐,见他气氛不对赶紧关心道:“皇上你不要担心,都会顺利的。”
李谈微笑着回了过去,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不少,眼神里却多了些坚定,这场谈判他必须要赢。
马车悠悠地驶进城门里面,不少孩子探头望着这些穿着和他们不同服装的人,有些胆小的躲在了大人后面,漏出一双眼睛。
不远处跑来一个人,拦在了马车前面,沈阔将马架着上前了几步,那人歪头看了看后面的车队,说道:“是从远方来的客人吗?”
李仲凛把马驾到与沈阔平行的位置,脸上带着笑意:“信使是西谷王子派来的?”
“是,请各位随我来。”
马队跟在那人后面,不一会儿的时间就来到了西谷王子的府邸前,西谷王子在此已等候多时,见李仲凛张开双臂就下了台阶。
“西平王,好久不见。”
“西谷王子,看来信已经收到了?”
“收到了。”
李谈从马车上由沈阔搀扶下来,双手垂在身体两侧,走到西谷王子面前。
“西谷王子,久闻大名。”
“这是李皇?一直听闻李朝的少年皇帝,如今一见,倒和传闻不一样。”西谷王子说的隐晦,李谈也听得出来,打着哈哈:“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请进请进。”西谷王子伸出胳膊做出邀请的动作。
李谈走在西谷王子旁侧,双手背在后面。
到了大厅,正位一左一右坐着李谈和西谷王子。
李谈开门见山:“想必三叔给王子的信收到了吧,我们此次前来就是想与贵国合作,希望西谷助我李朝一臂之力。”
西谷王子面露难色,指使旁边的侍女给几位倒了杯茶:“虽说我现在已经掌管了西谷大部分政务,但是我国从未参与他国纷争,加上你需要我们派出军队,这势必会造成人员伤亡,我不能做决定。”
“那方便我们与老君王谈一谈吗?”
“可以,不过近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谢王子。”
“客气,我准备一些食物,舟车劳顿想必都累了,先去吃饭吧。”
几人站起身,李仲凛笑道:“不知王子吃完饭有时间吗?一起下会儿棋。”
“当然有了。”
西谷王子将宴席摆到了精心打造的花架下,旁边几棵还在等待开花的腊梅树,宴席摆的很是隆重,其他王室并没有得到消息,除了西谷王子出席,这顿饭吃的并不局促。
第二日,西谷王子信守承诺带着四人去了老君王的宫殿,老君王年纪已大,身体有些虚弱,人们去的时候,他半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父王,李皇和西平王来了。”
老君王睁开眼,白色的胡子占满了下面的脸,他看了一圈,目光落到了李谈身上,呵呵笑着:“我说贤宗的子嗣怎么会窝囊成那个样子,不错不错,有他的影子。”
或许是觉得老君王话说的直白,王子尴尬地笑笑:“父王。”
“老君王身体万安,您见过我父皇?”李谈用李朝的礼仪向其问好才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见过。”老君王换了个姿势:“那年我带着商队去西边,回来是遇上了土匪,整个车队人仰马翻,说起来也是丢脸。可巧不巧,正是贤宗出手相救,可惜啊,后来听说其生了场大病,身体开始每况愈下。”
“没想到,您与我父皇还有这样的往事。”
“我听到李朝皇帝整日沉迷歌伎话本时,心中着实被震惊到了,当年你父皇二十岁的年纪,那叫一个意气风发,怎么想他的子嗣也不该是这个样子。”
“如今您见到我,可能挽回在你心中的形象?”
老君王哈哈笑了起来,点着头:“能,能。”
老君王的笑声将整个气氛都调动了起来,李仲凛向李谈使了个眼神,李谈接收到,将自己的此行的目的又和老君王说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