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这次毫不手软，是真用力在揪。
黄翩繁觉得自己耳朵痛得都要掉了，他想去扯老班的手，刚伸上去就被老班拍掉。
“你放开我啊……”郁星河小声说到。
“兄弟你不讲义气啊！”黄翩繁就是故意拖着郁星河一起，要挨骂一起挨，要挨打多少有个垫背的不是？
“不是讲不讲义气……”郁星河简直无语，“我校服都要被你拽掉了你知不知道？”
他也没想着跑。
老班看向郁星河的眼神极其不善。
不用说，肯定是听到黄翩繁说得不听课不做笔记了。
“我刚显摆完你我兄弟情深……啊啊啊啊老班疼疼疼，哥们儿你要抛下我跑回教室，我刚才不是白炫耀了，我这帅脸往哪里搁啊啊啊啊啊疼……”黄翩繁愣是一路扯着郁星河袖子，一点松手意思都没。
直到进办公室，站在老班位置旁，老班送了手，他这才松开郁星河，赶紧抚慰自己那被揪得通红的耳朵。
“老班你太狠心了……”黄翩繁一点儿不客气开唠，“你知不知道，这样体罚学生，会对我弱小的心灵造成多大伤害？而且你这样是犯法的你知道吗？虽然我肯定不会去告你，但我伤心我难过，我不能接受我有一个犯法的老师，这个老师还是我最爱的班主任……老班你懂我心情吗？”
老班没说话，只是端起泡了枸杞的保温杯，企图平复下心情。
不然他担心自己最后这点充当门面的头发也保不住。
“嘁——”文煜老师背对着三人，发出不屑冷哼，“一天到晚就知道贫嘴，这份心思用到学习上不比用到这强？”
她说的，当然是黄翩繁。
黄翩繁见有人搭理自己，连忙调转话头，跟文煜老师套近乎，他说：“文老师你怎么今天又在，也没见哪个班有你晚自习啊？”
“黄翩繁！”老班开口了。
再不开口不行，文煜老师年轻脾气爆，当着自己班主任的面，还放任学生惹怒自己班上的主课老师，那自己这班主任的脸还往哪搁啊？
“到！”黄翩繁举手，面上还挂着孩子气般的笑容，有点蠢，有点二，当然，也有点帅气。
毕竟是阳光少年，五官端正，又朝气蓬勃，单看脸，哪里就能讨人厌呢？
如果他不长嘴，不说话，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老实交代，昨晚干什么去了？”韦子晋先审问黄翩繁。
对于郁星河，韦子晋多少也是了解的。
知道难搞，就先把好收拾的柿子捏掉。
“什么昨晚？昨晚我睡觉啊？”黄翩繁试图装傻充愣。
“昨晚你要睡了觉，今天上课能困成那样？”老班板起脸来，斥责黄翩繁在数学课上睡觉的行为。
“老师，我在长身体……”黄翩繁接着装。
他其实是个很坦诚的人，不屑撒谎。
但很明显，学生的话，在老师耳朵里，基本都是假话。
最主要，黄翩繁跟郁星河昨晚熬夜干的事情，本身听起来就很假。
别说老师了，随便拉个学生过来问，也都觉得不真实。
而且语文老师就在这坐着，就是打死黄翩繁，他也说不出这种真话。
太别扭了。
“你长什么身体，你长长脑子吧你！”韦子晋在黄翩繁这问不出实话，又去问郁星河，“我听班上人都在说你们俩昨晚在宿舍干什么干什么的，郁星河，你老实，你来说，你们俩昨晚到底干什么了？”
韦子晋话音落，办公室里留校的任课老师“唰唰——”齐抬头。
学校里枯燥的备课生活，也就靠这些好玩的学生来调解调解了。
当然，前提是，不热闹到自己身上。
看别人，尤其是韦子晋的，那就很有意思。
众所周知，韦子晋班上的孩子，除了韦子晋不信任，别的老师都能信任。
那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中午才跟他们英语老师分享一对男生谈恋爱，晚上两位正主就进了办公室，这不得听听？
黄翩繁试图抢话：“老班，流言蜚语你还……”
“闭嘴！”韦子晋拿出班主任的威严，明显是要发怒了。
黄翩繁耸耸肩，也不敢再皮，毕竟确实自己有错在先。
郁星河还是照旧，只要不是必答题，那他就是吐不出一个屁字的闷葫芦。
面对老班，黄翩繁装聋，问天答地。
郁星河就作哑，啥也不答。
看热闹的老师顿时失去兴趣，纷纷低了头，继续做自己手上的事。
韦子晋觉得自己那点充当门面的头发应该是保不住了。
孩子们太闹心！
跟别的老师啥都能说，跟自己这个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老班，那是啥也不能说！
“行吧，老规矩……”韦子晋妥协，“叫家长和做数学题，选一个。”
年轻的时候，韦子晋也是个暴脾气老师，最喜欢打学生。
那会儿管得不严，他打得也凶，戒尺，铁尺，板凳腿……什么顺手，抄起就是一顿胖揍。
后来啊，有一年，学校出了事，走了很多老教师，急缺班主任，年轻的韦子晋便临危受命，开始走上他的班主任之路。
走过很多弯路，用过很多所谓技巧。
也被很多学生讨厌过，当然，也有很多学生喜欢过。
渐渐地，他头发越来越少，年岁渐增。
那些可爱的孩子们，在他庇佑下，从高一走到高三……他觉得那就是自己的孩子，他很多时候，都下不去手打。
只有方法用尽，依旧无效，韦子晋才会选择用武力，来让孩子们，在物理上臣服。
那是最后的退路。
他平日拍打那些男孩子，看着用力重，其实双方心知肚明，不过是个警告。
老师嘛，要惩罚，做题和抄试卷，严重的请家长……总共就这些手段。
韦子晋更偏向让孩子们主动接受惩罚，在错误中，去学会主动学习。
所以他总是把各项惩罚并列，给孩子们自己选择。
当然，最后的答案，也总是毫不意外……
“请家长吧！”黄翩繁回答得大义凛然。
好吧！
这是个意外。
韦子晋又一次在崩溃边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