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那处豪华住所,阳台上摆着赏月的瓜果酒品,神秘人和金疤瘌碰了一杯酒,微醉地站在阳台上赏着圆圆的月亮。
金疤瘌恭敬地立在神秘人身后,略显沧桑。
神秘人说:“疤瘌,你跟我有三十年了吧?”
金疤瘌躬身答道:“是。”
神秘人突然问:“你了解我吗?”
金疤瘌点了点头:“了解。”
神秘人幽幽地说:“我想,在你的大脑中,我是一个杀人越货、贩毒贩枪,无恶不作的坏人。你知道我发光的一面吗?”
金疤瘌讨好般地说:“大哥,我了解。你曾经是一个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后来因为家贫上不起学……家贫只是一方面,是一个地痞把你的养父母说成日伪汉奸,把他们逼死了,你才成了黑道中人。”
神秘人喃喃道:“你说的只是一个方面,如果没有一些特殊的经历,我
或许能成为诗人或是军人。可是,无论白道黑道,文化才是王道。可惜啊,我的孩子丢了。不然,我一定让她好好学习,做一个诗人,浪漫而闲适地度过一生。”
金疤瘌吃惊地问:“大哥还有诗人的情怀?”
神秘人反问:“读过我写的诗吗?”
金疤瘌直摇头。
神秘人说兴致大发:“取笔墨纸来。”
金疤瘌端上笔墨纸,一脸疑惑地看着。
神秘人挥毫泼墨,写下一首古典诗——
清辉催秋早,
月圆梦不圆。
仰视星不朗,
愁雾遮清闲。
低头思前路,
我心如冰寒。
何日春风颂,
温情满人间。
金疤瘌一看,由衷地拍手赞道:“好诗,好字!可是……月圆梦不圆?”
神秘人沉痛地说:“是啊,疤瘌,有我们这样的人在,有多少人不能团圆啊!所以,我们这辈子,可以干尽坏事,就是不能贩卖人口。知道我的想法吗?”
金疤瘌一脸惶惑:“大哥,你要改正……归邪?”
神秘人猛地回过头来:“改什么正啊?我们要把鸡血麻神从姜长庚的手里要出来,由凤城出境。那时,我们的春天才会真正地到来。”
金疤瘌更加蒙圈了:“大哥,不是说鸡血麻神永不出手吗?”
神秘人阴阴地笑了:“听我们的说,刘大侃对鸡血麻神很感兴趣。我要用它把属于我的财富从刘大侃那儿赚回来。”
金疤瘌忐忑党建地说:“大哥,武玉鹏在那儿并没有打开局面,名义上是二当家的,其实并没有实权,所有的事情大侃都在自行料理,他办不了。”
神秘人讪讪地说:“这一点我早预料到了。大黑猫,那么多年的弟兄,比武玉鹏能干百倍,轻易地栽在刘大侃手里。武玉鹏,一介草包,更不是他的对手。我用武玉鹏这个俗人,只是为了减缓大侃反水的速度。”
金疤瘌情绪低落起来:“大哥,我们两种贩毒方式都失败了,再也没办法了。”
神秘人深沉地望着大西南:“现在啥生意也不好做,市场在成熟,公安在成熟,我们还在天真。”
金疤瘌的情绪仍提不起来:“大哥,为了‘东北新干线’我们付出的太多了,能不能……”
神秘人猛地转过身来,两眼发红:“你是说你付出太多了吗?我,为了‘东北新干线’,付出了青春、爱情、亲情……难道真的是天不助我吃这碗饭吗?不,我赫老大不是见硬就软的人,我一定要干一番大事业!”
金疤瘌看着神秘人的背影,嘟囔道:“大哥,凤城提出公然运输,让我向你请示,我觉得不靠谱,便没说。”
神秘人沉默了一会儿:“经过反复较量,姜长庚也没有原来的斗志了。趁老猫打盹儿,五鼠闹龙城,就依大侃的办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