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帝豪会馆的另一个包间里，灯红酒绿，气氛暧昧。
钱如意、赵直帆、吴寄瑶、小金子等人在包厢里喝着洋酒，一片欢声笑语。
钱如意微醉地站起说：“来来来，让我们再敬赵公子一大杯。我跟你们说啊……我老钱能有今天，没有赵……赵老爷子罩着，那……屁也不是……”
赵直帆得意地说：“老钱，咱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钱如意说：“不，我老钱得说……我老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们（用手指着吴寄瑶和小金子）都给我敬赵公子，谁……不喝是孙子。孙子……我陪着……在乡下建高尔夫球场的事儿，赵公子，你就和你同学姜美祺说说吧，她要是一报道，就得砸了锅……”
此时，赵直帆也喝醉了：“我……说，我这就说。”
小金子端起一杯酒，笑眼迷离地看着赵直帆：“赵哥哥，我敬你。”
吴寄瑶瞪了小金子一眼：“小金子，别喝了，他喝多了。”
小金子抓住机会，岂肯罢休：“我要喝嘛，我就要和赵哥哥喝嘛……喝嘛。”
吴寄瑶厉声说：“小金子，你也喝多了，老实儿待着！”
小金子不听吴寄瑶的话，眼睛直勾勾地逼着赵直帆干了一大杯。
赵直帆放下空杯，歪歪斜斜地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龙城大桥阑珊的灯火中，姜美祺边走边拨打着电话，电话里传来：“该用户无法接通。”
她把电话扔进包里，生气地骂道：“这个死大章，还真不来电话了……电话也打不通。”
这时，她电话铃响了起来，马上接了起来。
“噢……直帆……你有事儿？在哪儿……不知道哪儿……喝多了吧？快回家吧！想见我……不是刚见过吗？……建高尔夫球场的事儿……别报道？那怎么行……真是的，又喝多了，这事儿你别管了，快回家吧。”
姜美祺失望而无可奈何地放下电话，从包里拿出一沓材料借着路灯看着。
材料的标题是《谁来保护我们赖以生存的土地》，落款是碾盘沟四百七十六户村民，后面一页是村民签字和手印。
她看到这里，拨打了个电话：“陈总，我明天要去一趟碾盘沟……耕地要建高尔夫球场的事儿……”
帝豪会馆的走廊上，赵直帆嘴里念叨着“高尔夫、高尔夫”，晃里晃荡地
拿着手机从洗手间出来，和化装成大款的黑老三撞了个满怀。
一件瓷器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赵直帆的两只眼睛瞪得溜圆，酒也醒了一半儿。
黑老三两眼通红，一把抓住赵直帆的衣领：“好小子，你把我的明代青花撞碎了，你得赔我！”
赵直帆定了定神，满不在乎地说：“不就……一个破瓶子吗？爷……赔……你。”
黑老三阴阴地笑了：“破瓶子？赔我？说得轻巧，你赔得起吗？我这瓶子可是能卖一千多万呢！”
赵直帆一听此言，汗出来了，酒又醒了一半：“一千……万？唬谁呢？你当我是山炮啊？我是赵公子！”
黑老三眼睛一瞪，杀气腾腾：“小子，我不管你是赵公子还是钱公子、孙公子，不赔钱你就别想走！”
这回，赵直帆的酒彻底醒了。
听见吵闹声，钱如意、吴寄瑶、小金子都出来了。
此时，钱如意还沉浸在他过去打天下、耍痞子的状态。他醉醺醺地嚷道：“咋地……整事儿啊……欠揍啊？”
“啪——”一个大嘴巴抽在钱如意脸上。
钱如意摸摸被打疼的脸，愣不知是谁打的。
他刚想发作，就见几个杂七杂八的人围了上来，怒目地看着他。
钱如意马上软了下来：“兄弟们，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说啊……”
黑老三把脚踏在椅子上，乜斜着眼看着他：“好说？看你人模狗样的，像个见过世面的人，那你就说说咋办吧！”
神秘人和金疤瘌看着电脑显示屏，看到钱如意摸着脸、赵直帆低头哈腰的熊样，看得真是过瘾。
神秘人阴冷地笑道：“哈哈，现场直播，有点儿意思。”
金疤瘌不失时机地拍着马屁：“那是，那是，没想到，大哥还能当导演呢。”
电脑画面上的黑老三趾高气扬，钱如意在和黑老三讨价还价，几个打手模样的人在一旁狐假虎威、吹胡子瞪眼地拉开了打架的阵势。
金疤瘌正看得起劲儿，神秘人说话了。
“疤瘌，你得出场了。要不，黑老三那小子收不了场。”
“得令。”金疤瘌答应一声，这才知道神秘人的厉害。
出了门，他一挥手，十几个黑衣人就跟着他向楼下走去。
黑老三脚踏在椅子上，钱如意没了往日的威风，像孙子一样站在对面。
黑老三此时格外威风：“赔两万？你开玩乐呢？我这可是地道的明代官窑青花，我们家祖传的东西可是不多啦。”
赵直帆哆哆嗦嗦地说：“老……老钱，别跟他磨叽，报警……”
黑老三两眼一瞪：“报警？我先揍你个鼻青脸肿再报警，弟兄们，给我上！”
“呼——”杂七杂八们围了上来，把赵直帆和钱如意围在中间，一个个
凶神恶煞的就要动手。
吴寄瑶和小金子手足无措，忙上前拉架。
杂七杂八们把两个女人推出很远，一个打手顺势把钱如意踹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两个大汉就把赵直帆架了起来。
黑老三狞笑着：“拉出去放血！”
混乱之际，金疤瘌从灯影里优雅地走了出来。
他拱手微笑着说：“各位，我是这个店的总经理金某，大家都是我的客人，给我个薄面，调解一下？”
黑老三转过身来，傲慢地嘻道：“又来了一个不知吃几碗干饭的。他是二明白，你是大明白，想必是你有能力替他赔钱呗？”
金疤瘌拍拍黑老三的肩膀，低沉而威严：“兄弟，我听了多时了，给你两万你不要，那就不能怪人家了。”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瓷瓶碎片，用手掂着：“明代青花？好在你没说是辽代白瓷呢。就这玩意儿，我店里有的是。”
黑老三一听，从椅子上下来了：“哟呵，这可真看着吹牛不上税了！有的是，你去给我拿一个来。”
赵直帆虽被架着，也抬眼看向金疤瘌。
金疤瘌笑了笑回头对领班说：“去，给这位爷拿一个比他的好的来。”
领班答应一声去了，众人面面相觑地对峙着。
不一会儿，领班拿了一个非常好看的瓷瓶过来。
金疤瘌笑眯眯地接过那瓶子递给黑老三。
可黑老三就是不接，他一字一板地说：“我就要我的瓶子，你就是拿个金瓶子来，我也不赚那便宜，别整没用的。”
拿了半天，金疤瘌手一松，那瓶子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呼啦”一下，一群黑衣人“唰”的一下围了过来，把黑老三和杂七杂八们团团围住。
两个黑衣人一下子把黑老三按在椅子上，两把刀子抵在黑老三脸上，黑老三脸上立马出了两个血印子。
黑老三疼得龇牙咧嘴，开始服软儿：“算你狠，大哥，我服了！”
金疤瘌捏住他的嘴，很绅士地说：“滚吧？以后不要在我这儿闹事儿！”
两个黑衣人把黑老三踹出很远。
黑老三和杂七杂八们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帝豪大酒店。
赵直帆感激而敬佩地看着金疤瘌。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金疤瘌拍拍赵直帆的肩，掉落掉他身上的土：“不知兄弟贵姓，我请你喝一盅，赏个脸？”
今天赵直帆在这儿丢了脸，情绪不高，所以连忙说：“金总……今天太感谢你替我解围了……我会常来的。有我能办的事情……您尽管吱声。今天……喝多了，改……日再来登门拜谢！”
金疤瘌豪爽地说：“给我捧场子的，就是我的贵人。我金贵是好交好维的人，老弟一看也是豪爽之人，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一抱拳，目送着众人散去，眼里现出一丝得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