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南山龙湖被一片晨雾笼罩着,烟波浩渺。
晨练的人们在鸟语花香中做着各种运动,湖光山色中一只船上的人们正在打捞湖面上的垃圾。
湖岸的一片合欢林边,一身运动装的武玉鹏和一身休闲装的金疤瘌先后来
到这里,他们鬼鬼祟祟地向偏僻处走去。
金疤瘌声音压得很低:“鹏弟,你光天化日之下非要见我,有事?”
看得出,武玉鹏的情绪很焦躁:“大哥,鸡血麻神到手也有些时日了,我们啥时候分钱啊?再说,我也不能总躲在黑暗中活动呀,我想到外面晒晒太阳。”
金疤瘌耐心解释道:“鹏弟,你还没弄明白,和我们的事业比,多少钱都是小事。我们的事业做大了,还会少了你钱吗?老大说了,众人划桨开大船,众人拾柴火焰高。上了这条船,没有分钱之说。不光你上了船,你还要拉你那俩河西兄弟一起入伙儿。”
这话让没啥文化的武玉鹏吃惊不小:“咋,上梁山啊?他俩是那块料吗?”
金疤瘌笑了:“不是上梁山。老大说了,‘河西三杰’,一个也不能少。”
武玉鹏警觉地问:“要除根啊?”
金疤瘌笑着摇摇头:“不,重用。”
看着一脸懵逼的武玉鹏,金疤瘌指着南湖打捞垃圾的船说:“老大说了,警方那边已摆布得风平浪静,趁着夏季雨水多,正是我们沉渣泛起的最好时机,抓紧打捞收成。等他出门儿回来,要看到二棍和猴子能成为我们的弟兄。”
听到这话,武玉鹏也是敢怒不敢言:“大哥,猴子嘛,我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只是这二棍可是难缠的主儿啊!”
金疤瘌提醒道:“那就让猴子做点儿工作嘛。”
说完,他塞给武玉鹏一个包。
武玉鹏打开来看,里面全是成捆的百元大钞。
见到钱,他的心敞亮多了,也有了前进的动力。他掏出电话拨出去,小声地说:“猴子,我要见你……”
龙城火车站前,车水马龙。
刘尔贵推着卖水果的车,带着孩子从火车站前走过。
不知谁喊了一声:“城管来了,城管来了。”
小贩们推车四散而去。
刘尔贵带着孩子,向前拼命地蹬着三轮车。
没跑几步,城管的车过来往前一横,刘尔贵赶紧刹车,“吱——”“彭”的一声,城管车的车门子上出现了一个大坑,水果滚了一地。
最先吓傻的是刘尔贵的儿子,他躲在一边发抖。
“爸爸,怎么了?”
刘尔贵摸着儿子的头,哄道:“小子,别怕,别怕,这是拍电影呢,别怕。”
儿子一听,拍着手笑了:“爸爸,我们成演员了,你演得可真像。”
刘尔贵一脸苦笑:“儿子,快,帮助爸爸捡苹果,没准儿还得重拍一遍呢。”
儿子撒目了一下,发现了问题:“爸,你骗我,不对啊,电影里碰翻了车,你得拿扁担削他们啊,你怎么没动静呢?”
刘尔贵笑得比哭还难看:“儿子,那是以前,现在哪能那么做呢?”
儿子满脸疑惑地问:“还不对,怎么没看见摄像机呢?”
刘尔贵终于不耐烦了:“小崽子,你哪儿那么多十万个为什么?快捡!”
儿子委屈地不敢再问,伸手去捡苹果。可是,他的一只小手在一双穿皮鞋的大脚前停了下来。
时猴子拍着刘尔贵的肩膀:“兄弟,跟小孩子发什么火呢?五尺五的汉子,要干点儿大的,推个三轮子能赚个‘四条腿’啊?走,麻神馆那儿有个小店烧鸡做得好,跟哥撮一顿去。”
刘尔贵满脸沮丧地跟着时猴子来到博物馆对面的一个小饭馆。
说实话,自从时猴子跟踪姜美祺后,他就懒得理这号人了。
可能是人穷志短吧,时猴子就像他的精神鸦片,他只有从时猴子这里才能得到一丝慰藉。
他愁闷地自斟自饮,孩子狼吞虎咽地啃着鸡腿,这也是一种少有的享受。
时猴子带着一丝狡黠地瞅着他俩,给孩子拿了另一个鸡腿。
“看把孩子熬克的。二棍,跟哥干吧。”
刘尔贵放下酒杯,斜着眼睛看着对方:“我是有毒的不吃,犯法的不做。就你那下三烂活儿,兄弟我宁可饿死也不伸那第三只手。”
时猴子轻蔑地笑道:“哈哈哈,冻死迎风站,饿死不弯腰,立地成佛了?你的丰功伟绩要不我给你一宗宗地说说?”
刘尔贵很自信:“没你那么缺德。”
时猴子一撇嘴,低声说:“前些日子,鸡血麻神被调包,你为了一只假镯子,及时制造电线短路,致使鸡血麻神被盗;前年,你把一个唐代脸谱卖给了日本老客,让博物馆丢了大脸;大前年……”
刘尔贵一把捂住时猴子的嘴:“别瞎说,小心别人当真。”
他悄声说:“我当时不知道武玉鹏要干什么。”
时猴子把嘴伸到刘尔贵耳边,小声地说:“要不去公安那儿和姜长庚解释解释?他可正在找断电的人呢。”
刘尔贵左右看了看:“你又要耍什么幺蛾子?”
这时,对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时猴子对刘尔贵的儿子说:“小朋友,出去看看热闹吧,别跑丢了。”
刘尔贵的儿子屁颠儿地,拎着鸡腿跑了出去。
时猴子往刘尔贵包里塞了一叠钱:“这是你上凤城跟踪姜美祺的奖赏。”
刘尔贵一愣:“我什么时候跟踪……”
时猴子制止了刘尔贵,趴在他耳边跟他耳语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