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一轮红日从“龙城站”三个大字间透出来。
候车室里,姜长庚穿着便衣、戴着墨镜,看着龙大章上了火车。
他摘下眼镜,抹了一把泪,默默地走了。
龙城开往北京的火车上,人员拥挤。
龙大章在车上艰难地找着座位。
他把皮箱往行李架上放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惊讶地喊了出来:“丽雅,你……怎么在这儿?要上哪儿去?”
朱丽雅笑眯眯地看着龙大章:“你上哪儿,我就上哪儿。我昨晚就知道你想把我甩了,跟我说过些天走,今天怎么就坐车了?”
龙大章心里连连叫苦:“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走?”
朱丽雅笑道:“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龙大章脸子一拉:“丽雅,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儿,你下车吧。”
朱丽雅仍旧笑道:“不,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龙大章还想说什么,一列到达龙城正在进站的火车笛声响起,淹没了他说的话。
龙城火车站,人潮涌动。
姜美祺和白小艺走出站台,后面跟着的刘尔贵帮忙拎着东西。
阳光照在她们疲惫的脸上,格外明丽。
姜美祺露出一丝微笑,白小艺脸上掠过一丝迷惘。
赵直帆拿着两束鲜花,跑步迎上来:“美祺,小艺,你们可回来了!”
姜美祺先是一愣,向四周巡视着,眼前是匆匆的人流。
白小艺羞愧地说:“赵哥哥……”
赵直帆把鲜花献给了姜美祺和白小艺。
姜美祺愣了一下,接过了鲜花。
白小艺高兴地接过花,说:“大姐,这花可真好看啊!”
赵直帆一脸阳光:“生活本来就应该由鲜花和掌声组成嘛。”
姜美祺向帮她拎东西的刘尔贵笑了笑:“太感谢你了!(扭头)直帆,带钱了吗?”
赵直帆掏出一叠钱交给姜美祺。
美祺将钱交给了刘尔贵。
刘尔贵往外推:“不行啊,大妹子,太多了,花多少你还我多少就得了。你是我妈的学生,不是外人。”
刘尔贵拿出其中一部分要给美祺。姜美祺坚决推拒,刘尔贵只好装进了自己的包里。
赵直帆接过行李,美祺和小艺跟着他上了奔驰车。
奔驰车融入了城市的车流之中。
刘尔贵羡慕地向大街上走去。
时猴子从刘尔贵身后上来,拍了刘尔贵一下,感慨地说:“兄弟,你发了,做人还是做好人好啊!”
刘尔贵瞪了时猴子一眼:“我们还他妈是好人吗?”
时猴子没回答,而是舔着脸说:“兄弟,中午给你接风。”
龙大章和朱丽雅坐在火车上,火车响起长长的启动笛声。
龙大章一遍遍地使劲儿按着手机按键,电话里传来:“该用户已关机……该用户已关机……”
朱丽雅劝道:“别费劲了,你就是把手机的字儿按没了,人家也不会接了。”
龙大章沉痛地说:“我这次出去,不知多长时间呢,只有今天有和美祺道别的机会了。”
朱丽雅说:“你不是给她发短信了吗?”
龙大章沮丧:“回的短信语气上不对,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啊?”
在火车响起的“咣当咣当”的启动声中,龙大章失神地望着窗外。
朱丽雅显出很兴奋的样子:“咣当——逛荡,大章,我们要飞出龙城了!我们是真战友,不是假夫妻!”
龙大章说:“丽雅,你以为是在拍国产电影吗?我就要踏上新的征程了,就是和亲人告别一下都不能……”
火车在加速,离情在加剧。
与姜美祺失之交臂的龙大章带着强烈要求得来的特殊使命和不知就里、“硬要参加”的朱丽雅离开了这座他熟悉的城市,一路向陌生的大西南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