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龙城的夜色比白天更加美丽。
曼丽酒吧、帝豪会馆、忘情夜总会、龙城大酒店……无数个繁华场所五彩的灯光衬托着这座城市的繁华。
相比之下，敖拉倚住的二层楼是这个城市的“矬子”。
敖拉倚家从二楼流淌出《送别》的曲子，窗户上映出敖拉倚抚琴的剪影。
龙城大桥兀立在城市中央，流线型形彩灯和流水演绎着那飞逝的光阴。
龙大章伏在桥栏杆上望着龙城的夜景。
朱丽雅站在他身后问：“大章，你在想什么？”
龙大章说：“我在想，我们的城市多美啊，要是没有犯罪该多好。”
朱丽雅说：“那你早就失业了。”
龙大章说：“我宁可失业，也要这个世界充满美好。我始终想不明白，鸡血麻神案就剩下一层窗户纸了，师傅为什么不去捅破它？他在等待什么呢？摸大鱼，一网打尽，还是有难言之隐？”
朱丽雅伤感地说：“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已经不是警察了。”
姜长庚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你们是在和这座城市做最后的告别吗？”
朱丽雅说：“师傅，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大章离开他割舍不了的警营，难道你这个公安英雄只剩下传说了吗？”
姜长庚低下了头。
龙大章说：“丽雅，别说了。师傅，你怎么来了？”
姜长庚说：“丽雅，有件事我要和大章单独谈谈。”
朱丽雅点了点头，向桥下走去。
龙大章跟着姜长庚向桥上走去。
朱丽雅回头疑惑地看着他们。
龙大章说：“师傅，你说吧。”
姜长庚严肃地问：“你给葛局长写信了？”
龙大章反问道：“师傅，你怎么知道？”
姜长庚严肃说：“你写信有关‘东北新干线’的事儿，市局的葛局长早就和我谈了，你胆子够大的。这不是告我和赵书记的黑状吗？”
龙大章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师傅，我没想那么多。”
姜长庚脸色依旧深沉：“葛局长告诉我，‘东北新干线’成员十七年前并没有‘悉数落网’，现在仍有活动迹象……还说我和赵书记……冒领了战功。我准备把荣誉证书交回去。你这个小徒弟敢瞒着师傅做事情了。”
龙大章此时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师傅，我的出发点可不是要告你的黑状啊！”
姜长庚问：“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
龙大章嘟囔道：“不是师傅告诉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吗？”
姜长庚笑了：“好小子，你能耐啊，把这句话用到师傅身上了。”
龙大章说：“师傅，不是我不信任你，我只是有一事不明白，鸡血麻神案你为什么那么瞻前顾后？你有难言之隐？”
姜长庚望着天上的银河说：“大章，我是怕。我当警察三十多年，遇到过各色各样的坏人，我坚信一点——邪不压正。可是，现在，我怕了。我怕我们的国宝玉石俱焚，我怕我的父母儿女因我遇害，我怕我出师未捷身先死……这些后果，大章，你不怕吗？”
龙大章坚定地说：“我也怕。可是，当我穿上警服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了充分的准备——为了绝大多数人的安宁，我可以舍弃自己和家庭。”
姜长庚盯着他的眼睛问：“你坚信你不是在唱高调？”
龙大章深深地点下头：“坚信。”
姜长庚向西南一指：“那好，我们去那边谈。”
二人并肩向没人处走去，西南是灿烂的星空，已有银河垂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