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这两天，姜家颇不平静。
中午，姜长庚戴着围裙往桌子上端饭，白小艺呆呆地坐在桌边，像个木偶。
这个一根筋的小女孩，心里的结打不开就要抑郁了。
姜长庚给她递上筷子，说：“小艺，别等你大姐了，咱们吃吧。”
白小艺把筷子扔在桌上赌气：“我不想吃，老姜——”
姜长庚惊讶地问：“你这孩子怎么了？”
白小艺喊：“我恨你，老姜，你骗了我！”
姜长庚惊讶地问：“小艺，你说什么呢？”
白小艺忍不住，把那份《凤城日报》往姜长庚面前一摔：“你自己看吧！”
姜长庚拿起那份报纸皱着眉头看了起来。
看完报纸，姜长庚看沉重地将报纸放在桌子上，长叹了一口气：“虚假报道害死人啊！这是添乱呢，还是有人别有用心？”
白小艺讽刺地说：“这白纸黑字地写着，老姜，你属鸭子的，嘴太硬了。”
姜长庚焦急地说：“小艺，这篇报道写得并不真实，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真相，可是……”
白小艺气愤地说：“可是什么？你怕我恨你，怕我报复，是吗？”
姜长庚深情地说：“孩子，我是怕你伤心，怕你不再快乐。可是，你非要知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就告诉你吧。”
白小艺恨恨地说：“我看你怎么编！”
姜长庚点燃一根烟，陷入痛苦的回忆中——
“二十年前，我奉命打入凤城以你爸为首的涉黑组织‘东北新干线’，进
行第二次卧底行动。
经过三年时间，我成了你爸信任的把兄弟，我夫人和你妈白文静也成了好朋友。在最后收网时，你爸准备自首。
谁知这时，‘东北新干线’的二号人物赫老二发现了我们的身份。
在一间大办公室里，赫老二拿枪抵在我夫人的脑袋上叫嚣：‘姜长庚，
你害了我们一百多人，你们不是想立功吗？你们不是想光荣吗？我让你们一家
都光荣了。’
白文静摆手：‘二弟，不能啊，快放下枪，你大哥已经决定自首了！’
赫老二嘲笑地看着白文静：‘哈哈哈，你也想自首立功吗？我让你们结伴而行！’
白文静扑过来挡在了我夫人前面，赫老二手里的枪响了，白文静倒在血泊中。
我夫人和赫老二搏斗，枪又响了，她也倒在血泊中……”
姜长庚说到这儿，说不下去了。
白小经静静地盯着他，等待下文。
“王彪从楼下跑上来，惊愕地问：‘老二，你……’话没说完，赫老二的枪又响了，王彪倒了下去。赫老二提着冒烟儿的枪来到王彪面前，用枪顶着他的脑袋喊：‘大哥，我们拜把子时，头都磕破了。’王彪声音断续地说：‘不能同生……但求同死。’赫老二狞笑着说：‘大哥？你以为你是真正的大哥吗？我让你知道我们这一百多人谁是真正的大哥大。’他歇斯底里地吼道：‘是我！是你兄弟我！’
“赫老二手指又勾在扳机上。‘砰’的一声，赫老二倒在血泊中，我提着枪站在身后，扶起了王彪。王彪艰难而小声地告诉我：‘姜弟……我不行了……小艺就托付给你了……她不能姓王，不要让她知道她爹妈是涉黑人员……我告诉你一个你还不知道的秘密，我的上线在龙城……他叫……’王彪脑袋一歪，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我抱起妻子叫着：‘安静，你睁开眼啊！’我夫人说了半句：‘长庚，你和敖拉……’就再也没有醒来。我悲愤地抱起她向外走去……”
空气好像凝固了，姜长庚老泪纵横。
白小艺默默地看了姜长庚一眼，喃喃地说：“‘东北新干线’……我是犯罪分子的后代……我不是！我宁愿是同学们骂我的野孩子……”
姜长庚沉痛地说：“孩子，是我没保护好你爹妈。”
白小艺摇了摇头：“我不信！报纸上可是说你孤身一人打死了涉黑组织十几名成员，把王彪集团送上了断头台。”
姜长庚无奈道：“他们可能是为了宣传英雄形象吧……我也没见过这份报纸。”
白小艺又摇了摇头，默默地流着泪，向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