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吴寄瑶一路领教着钱如意的“追女计”,转眼就到了医院。
她推门进了四○八病房,发现朱丽雅正伏在龙大章的耳边,俩人正嘀咕什么,表情神秘。
吴寄瑶停住了脚步,惊讶地看着他们。
想着钱如意所谓的“妙计”,她盯着朱丽雅出了病房,眼睛移过来说:“大章,你好些了吗?”
龙大章一回头,说:“寄瑶来了,我好多了。你哥怎么变成了那样子?”
吴寄瑶指指她母亲叹道:“唉,他把我妈住院的钱拿去入了传销组织,又借了亲朋好多钱。我妈知道了,眼前一黑,晕过去摔着了,他也疯了。不过,刚才医院医生又说他好像是一种精神类药物中毒,不是真疯。”
寄瑶妈叹口气:“唉,这个不省心的玩意儿。你告诉他,我不责怪他了。”
龙大章对吴寄瑶的母亲说:“阿姨,您安心治疗吧。”
寄瑶妈说:“我都想出院了,这一天两千好几的也治不起啊!”
龙大章安慰道:“那也得治,好了再出院。”
寄瑶妈说:“不用,我们前院的老李头摔坏了,一天院没住,江湖郎中一副膏药、一副夹板儿,三个月,好了。”
吴寄瑶说:“妈,你不要想钱的事儿,咱有钱,我这就给你交钱去。我哥的事儿你也不用太担心,医生说,解了毒就好了。”
龙大章看着吴寄瑶去交医疗费,他很同情这个支撑着多灾多难之家的坚强女同学。
他又想,吴寄山中的是什么毒呢?会和武玉鹏有关吗?
他现在顾不上想这么多,他担心朱丽雅和鲁运不是张大来的对手。因为,武玉鹏、大裤裆和张大来都是有名的“练家子”。
他悄悄地下床,穿好鞋向外走去。
红运体疗馆外,刘尔贵和时猴子躲在合欢树后,像两个吃了筷子的鸭子一样直着脖子向里面望着。
时猴子悄声说:“二棍,你叫的人呢?”
刘尔贵说:“龙大章马上就到。”
时猴子吃了一惊:“怎么,你叫了公安啊?你这不是坑我吗?这要是让武玉鹏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呀!”
刘尔贵说:“你说这话晚了。”
时猴子哭笑不得:“我们要的是钱,你真把自己当正义的化身了?”
刘尔贵说:“没办法,咱俩又不是他的对手……”
时猴子没等刘尔贵说完,风一样向胡同跑去。
这时,刘尔贵发现朱丽雅躲在树后,鲁运向这边走来。
刘尔贵向体疗馆一指,也灰溜溜地跑了。
红运体疗馆内,没什么客人。
鲁运身着便装,朱丽雅穿着服务员服,二轻轻地向二楼走来。
鲁运小声地问:“张大来在屋里吧?”
朱丽雅小声地回:“服务员说,进去后一直没出来。师兄,你行吗?不行叫明乔他们过来。”
鲁运说:“到那时早人走茶凉了。”
朱丽雅说:“我想我先去对付他。”
鲁运说:“不行,他是个狠角色,是个‘练家子’,你打开门后赶紧闪一边儿去,看大师兄我降妖除魔。”
二人轻轻走到二○六房间,朱丽雅“当当”地敲门,里面没有回声。
她用房卡开门,屋里一个粗野的声音传来:“谁?”
朱丽雅柔声道:“服务员,打扫卫生。”
半天,门开了,朱丽雅在前,鲁运在后,喊了一声“公安”,冲了进去。
一个五大三粗光膀子的男人从床上像大鱼一样跃起来。
朱丽雅、鲁运去抓他,他一个鲤鱼打挺儿蹿到地上,和他们对打。
鲁运躲过张大来的勾拳,却没防着他的飞脚,被一脚踹得撞在门上。
待朱丽雅上前,张大来已从窗户飞身而下。
窗外,张大来刚一落地,就见龙大章像金刚一样挡住去路。
俩人拳来脚往,最后扭作一团。
朱丽雅跑下楼,与龙大章合力把张大来捺在地上,戴上了手铐。
张大来喘着粗气,问:“凭……什么抓我?”
鲁运笑道:“凭什么抓你?”
他把搜出的吸毒用具一晃:“就凭这个。叫什么名字?”
张大来答道:“我叫……李千山。”
“你还李万水呢!”鲁过讥笑道,“你叫张大来。”
张大来仍很嚣张:“我叫张大来,就该抓啊?”
龙大章走上前,拿出武玉鹏的照片:“这个人你熟悉吧?”
张大来嘴张得大大地说:“不……熟悉。”
龙大章说:“带回局里去!”
大辽绿都,两叠百元大钞放在赵直帆面前,赵直帆连看都没看,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菜谱。
吴寄瑶问:“赵公子,你也不问问我想干啥?”
赵直帆乜斜了一下眼:“寄瑶,能干啥?见得多了。二十六年请一回,替钱胖子做嫁衣裳。你知道钱胖子是什么样的人吗?无求不登门,用人现烧香,说话像放屁。”
吴寄瑶笑了:“直帆,别那么损人嘛!我要是有你那么风光,天天做东。不过今天可是我自己出钱请客,和钱胖子没关系。我不光请了你,还请了美祺,你明白我的用心吗?”
一听这话,赵直帆眼睛一亮,他抬起头来问:“美祺?可别给我绕,真没老钱的事儿?一会儿喝酒可不能说事儿,我最烦喝酒说事儿的人了。”
吴寄瑶讪讪地笑道:“那我就直说吧。老钱想让金禾小区早日验收,还要知道城区规划设计,也好确立主攻方向……”
赵直帆还没听完,就把桌上的钱掂了掂,推了过来:“打住,就凭他这分量?他到办公室找过我,不是个地道的鸟。”
吴寄瑶把钱又推了过去:“那是,土包子玩意儿,不太会办事儿。不过,他倒是个仗义的人,知恩必报。我知道这个拿不出手,你先收着,耗子拉木铣——大头在后边呢!”
赵直帆不屑地地撇嘴:“他仗义?寄瑶,我和他打了八年交道了,那小子打着我老爸的旗号,取了多少不义之财?那是个看人下菜碟的主,你绕不过他。”
这下,又冷场了。
一看势头不好,吴寄瑶赶紧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你和姜美祺的事情吧。”
这回,赵直帆难受的样子:“我和她呀,别提了,难啊!昨晚大章流了那么多血没咋样,差点儿把美祺急死,至于吗?”
吴寄瑶笑道:“呵呵,醋劲儿十足。你俩的事儿不就是有个大章挡着吗?”
赵直帆说:“你还想有八十个人挡着啊?”
吴寄瑶一拍赵直帆大腿:“直帆,我今天发现个秘密,大章和他的女同事好上了。”
赵直帆嘴一撇:“不可能。”
吴寄瑶信誓旦旦地说:“那还有假,我今天看见他俩嘴都挨在一起了,病房里还有别人也不避讳……”
听到此处,赵直帆的眼睛提溜地转着,他的脸也阴转晴,眼里有一丝得意的笑。
不一会儿,姜美祺进屋了,菜也上来了。
吴寄瑶端起酒杯,看着二人:“美祺,你可来了,我祝贺你俩一杯。”
姜美祺不解地问:“为什么呀?是不是我也得祝贺你俩一杯啊?”
赵直帆一饮而尽:“寄瑶让喝就喝呗。”
姜美祺放下酒杯,说:“糊涂的酒我可不喝。”
吴寄瑶一饮而尽:“可别装了,你俩的事儿谁不知道啊,郎才女貌的,房子都准备好了。不光你大喜临门,大章也和他的女同事如胶似漆了……”
姜美祺一脸诧异:“胡说什么呀?”
吴寄瑶很认真地说:“谁胡说了,今天龙大章和朱丽雅那脸挨的,都要蹭秃噜皮了;那嘴亲的,都嘬肿了。”
姜美祺脸色一沉:“说真的呢,还是开玩笑呢?”
吴寄瑶说:“这事儿能开玩笑吗?我亲眼看见的。那家伙,在病房都不背人了……”
姜美祺“腾”地站了起来:“真的?”
赵直帆拉住她说:“美祺,你还是那么急。你那么痴心,要受伤害的,龙大章和他的女同事朱丽雅在谈恋爱,就差你一个人不知道了……”
姜美祺“哼”了一声,扔下酒杯,气呼呼地走了。
赵直帆望着姜美祺的背影,一脸失落。
他尴尬地对吴寄瑶说:“你说你这是帮忙呢还是添乱呢?以后喝酒不要说事儿,我最烦借酒说事儿了……”
吴寄瑶也愣在了那里。至于事情搞砸了咋收场,老钱没传授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