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四郎看着小鹏急忙离开,自己便也麻木的从座位上起身询问着奶奶,芳怡子在听完这个故事后怎么样了?她去了哪里?
奶奶说,川野小姐在我讲述这个故事,时一直就在拿着一个本子反复记录着,她对我表示抱歉和关怀,她哭着流下眼泪抱在了我的身上。
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但错的并不是她,而是他们的国家日本当时的法西斯政府,但至今或许她想说的是他们国家对于那场战争的态度,他们选择了隐瞒与不承认来面对那场战争,我能感受到芳怡子在知晓真实后的痛苦。
铃四郎说,芳怡子是因为一个童话知道了孔雀舞,而在孔雀舞的背后又隐含了一个老兵的故事,而这个故事便是奶奶您亲自述说的历史。芳怡子的童话破碎了,但这一次不仅仅是她的国家欺骗了他,还有写作童话的人,还有那个老兵也没有说出全部的真实,我们都选择了隐瞒和逃避,奶奶对不起,我向您道歉。
奶奶:“我现在就还只想看看妈妈的孔雀舞……”
这铃四郎沉重的站起身,身后的警察便对着他说,芳怡子的线索找到了。
铃四郎转过头去,含着泪珠看着警察说,她在哪里?
保安低下头说,芳怡子已经死了。警察默默的点了点头说,是的。
铃四郎立马瘫倒在了病房里一蹶不振的痛哭起来,奶奶也心怀内疚的回忆起当芳怡子走出自己家门的那一刻,她的面容似乎已经失去了魂魄一般。
保安陈力说,芳怡子在我们家听完那个故事后就精神不振的走了出去,她记录的笔记也忘记拿了。当我再次看见她时,她被人放在洱海边无人认领的大马路上,浑身的衣服破烂不堪,像是遭受过强 奸一样,被渔夫从水里打捞上来。
铃四郎:“他被人强 奸了?谋杀了?……不不不,怎么可能。”
警察斜视了保安一眼,保安回避过头去。警察说,暂时没有证据表明她遭受过强 奸,尸体打捞上来后,尸检报告显示没有任何外伤与捆绑痕迹,也没有找到强奸的痕迹,只有一个可能她是自杀的。
铃四郎奔溃的坐在了病床上说,他葬在哪里,带我去。
之后警察便把铃四郎带到了墓碑前,跟在后面的还有保安陈力和画家。铃四郎跪在了无字碑前,他感受到了那天芳怡子的心境。知晓真相后的芳怡子,她最后消失子在了洱海的一片树林前,跳着那个曼妙的舞蹈,没有任何遗憾的去向了海里。
画家遗憾的放上了自己的画,站在墓碑前感慨,这可能就是在那一天为芳怡子你画上的最后的一幅画了。
在夕阳的映照下,在海浪冲刷的树林里,那下面流淌红色的波浪,芳怡子她打着赤脚,穿着白色长裙,站在海浪上手舞蹈者孔雀,在那一片树林前,眨眼之间就消失的得无影无踪了。原来那就是和她的最后的一次告别。画家深深的站在墓碑前说,谢谢你鼓励了我,芳怡子小姐。
画家说完转身离开,警察也安慰铃四郎,希望他能从里面走出来。这时保安陈力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奶奶的病情已经恶化要他赶快回来。
警察便也跟着保安陈力一起走出了坟地,警察在路上询问起保安为什么要说芳怡子遭受过强奸?
陈力沉默一会上到车上才说,过去的历史和战争如果只是过去了,那么谁来治愈奶奶的伤痕?日本政府直到现在都还不承认那场战争的事实,我痛恨他们的态度,他们不承认历史!
警察:“所以你就往铃四郎伤口上撒盐?那是他们政府的态度不代表他个人。芳怡子已经死了,他已经足够伤心了,请你记住你奶奶的话,铭记历史不是延续仇恨。”
陈力:“听完故事后,谁能做到呢?”
二人抵达医院,一走进病房陈力就看见弟弟陈鹏带着一大堆陌生人在奶奶的面前。小鹏蹲在奶奶的面前说,奶奶我找到你的哥哥了,还有你的爸爸和爷爷。
一位老人此时捧着两盒骨灰站在了奶奶面前流着眼泪说,三妹!
奶奶躺在病床上迷糊的睁开眼睛道……大哥。她滑下了最后的眼泪,完成了最后的夙愿,闭上双眼,安然的离去升天了。
铃四郎在门口,看着他们的重聚,自己也将沉重的步伐变得轻快,因为他找到了芳怡子最后的下落,也算是完成了此时来到中国的目的,他拿出了第一次为芳怡子画下的玫瑰花,泪流满面的说,你的童话破碎了,那就由我重新绘出吧。
在离开中国之前陈力把芳怡子临走前的遗物与笔记通通交给了他,小鹏便作为朋友的送别着铃四郎,杨小姐也把自己编织的孔雀发冠送给了铃四郎,当做让她知晓孔雀舞背后故事的礼物。
铃四郎坐在了飞机上,他看完了芳怡子十多年来走遍中国上下记载的真实历史与老人的口述。他看着那些笔记看着芳怡子最后的一次记录,看着那个颤颤抖抖的文字,感受着当时芳怡子的心情。
他内心决定要重回画室,回到笔野的公司重新去做动画,因为他找到了动画的意义。
他要回去告诉人们过去的一切,告诉他们真实的历史,告诉他们童话的背后完成芳怡子未完成的记录。
下了飞机到达东京,回到了家才迈进去家门一步的铃四郎,就被门口的川父一巴掌扇下,铃四郎知道他肯定是在为自己抛下芳京子和五郎不顾才打的。
他走进到家中,忽然看见了两个护士在病床照护着芳京子,手中的行李立马无力的掉在了地上,他朝着芳京子快步跑过去,处在床边,握住了她的手说:
“这是怎么了,京子?”
芳京子:“是水俣病。”
铃四郎:“水俣病不是过去很多年了吗?你怎么还有?”
川父:“是小时候她妈妈怀着她的时,感染遗传导致的器官衰竭,芳京子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还抛下他去到中国!”
芳京子:“爸爸,不要怪他,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们的,要不然姐姐也不会因此不会回家了。”
川父听到,便一人离开带着五郎去到了庭院,而芳京子便把铃四郎拉在身边病恹恹的说,四郎,你怪我吗?四郎立马握住了京子的手,你是我的妻子,怎么可能会怪你呢?
芳京子:“但和你姐姐都是因为我才拆散的啊。”
铃四郎:“没事,我不怪你,芳怡子。”
芳京子:“你又叫错我的名字了。”
铃四郎:“对不起。”
芳京子:“医生说我可能只有两周时间了。”
铃四郎:“怎么可能会这样?原本不是还好好的吗?
芳京子:“我怕你怪我,我怕你不回来,所以我就很伤心,没想到伤到了身子旧病复发了。”
铃四郎流下了眼泪:“会好的,芳京子会好的啊。”
芳京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铃四郎:“你说。”
芳京子:“我和姐姐你更爱谁?”
铃四郎:“……”
芳京子松开了铃四郎的手说,没事,我知道了,其实早在你第一次来到我家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了你,后面看着你和姐姐的约会,其实我都一直偷偷的跟在你们的后面。
那个时候我就在幻想,我要是姐姐该多好啊。到了那个晚上,因为你是画家的原因,姐姐和爸爸大吵一架后,我出去找她,在东京大桥上却遇上了你。
你在那场朦胧的雨中,把我当做姐姐抱在怀里,我当时不敢说话,因为我变为了芳怡子,我想被你多多抱一会。后来,你说你要放弃画画,我就扇了你一巴掌,当时痛不痛啊?
铃四郎痛哭流涕道:“不痛,芳京子一点也不痛……呜呜呜。”
芳京子:“那我和姐姐你到底更爱谁呢,铃四郎……”
铃四郎默默的低下了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等到他真正回忆起那个晚上是芳京子的时,他才恍然醒悟,原来自己是被芳京子一巴掌扇醒了过来,不要放弃画画的。他开始泪流满面的对着芳京子大声的说:
“是你啊!芳怡子!”
芳京子听到便微笑的闭上眼睛,铃四郎疯狂摇晃着芳京子的身体。川父也痛哭流涕的蹲在了旁边,五郎站在旁边说,妈妈你不要睡觉了。
铃四郎泪流满面懊悔不已,自己又说错了话,自己又把芳京子叫成了芳怡子。便在奄奄一息的芳京子前大声吼叫道:
“我爱的是你啊!芳京子,爱的是那天大雨中的你啊!”
芳京子的心跳声停下,彻底失去了呼吸。在死前她知道铃四郎到最后也爱着姐姐,要不是自己作为妻子,铃四郎还会那样欺骗自己吗?
葬礼之后铃四郎再次把自己锁在了郎崎的山林小屋中无法自拔。他沉迷在过去芳怡子的世界,又迷失在芳京子对自己的爱里,就仿佛她们还在身边一样,却只是幻觉一般,当归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