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尔时,佛告长老舍利弗:从是西方,过十万亿佛土,有世界名曰极乐。其土有佛,号阿弥陀……”
……
清晨之际,僧人早早起床,已在念经。
过不多时,寺院里练武“哼哈”声、武棍“当当”声也是阵阵传来。
周莫柔缓缓睁目,翻身下床,精神奕奕。显然,寺院里的夜十分沉静,使人睡得舒适。
周莫柔与晓霜正在洗漱,忽听外头传来人语道:“二位女施主,用斋时候到了,请随小僧去斋堂吧!”
周莫柔应了一声,便与晓霜出了门,见来人是昨日见过的一位武僧,身后再无他人,问道:“戒嗔和乞丐怎么没来?”
僧人道:“正是他二人叫小僧来唤您。他们这时应该到了斋堂。”
晓霜道:“小姐,你的两位友人见到吃可真是一点都不含糊,尤其是那个何不止。”说着摇了摇头。
周莫柔一笑,道:“我俩也过去吧。”
斋堂距离僧舍并不甚远,没走几个弯便到了。
这时,正见着施悟大师领着众武僧走来,周莫柔二人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施悟笑着回礼,道:“二位女施主请!”
周莫柔步入斋堂,见戒嗔与何不止已然吃了起来。何不止更是腿跷案上,大口吞咽。
她走上前去,坐在何不止身侧,轻拍案几,微笑道:“慢点吃,可别噎着了。”
何不止只抬头瞧了周莫柔一眼,便低下头去,不住嚼着嘴里吃食,道:“好吃,真好吃!没想到这寺院僧人的厨艺这么棒!”
“二位女施主,请慢用!”只见一个僧人端来了一些吃食放于面前案上。
她二人微一吃惊,不料斋堂饭菜竟然有肉食。
何不止见周莫柔面露讶色,嘴里满是吃食道:“我问过和尚了,武僧是可以吃肉的,何况我们又不是和尚,更不用顾及这僧人戒律。赶紧吃吧!”
周莫柔与晓霜听言,便即吃了起来。
正在这时,忽听身后传来施悟大师的呼唤:“戒嗔,快快过来!”
戒嗔听言,急忙丢下碗筷,道:“是,师父。”说着起身奔去。
周莫柔不明所以,转头看去,只见众武僧朝着斋堂外聚拢。
待到武僧齐聚,施悟扬声道:“近日以来,武林中厮杀四起,且已然招来至这光州城里。想必过不多久,武林之中将风云变色,只怕会殃及无辜。小千寺自当不能置之度外,置整个武林于不顾。”
这时,周莫柔眼角余光忽见有一人影立在身侧不远处,转脸一看,见是个老和尚。
老和尚正探着脑袋,向着斋堂门外左瞧右看。
只听施悟道:“为了应对武林变局,吾辈武僧当每日勤加苦练。故而,除了日常练功以外,用斋饭前须练一套拳法与一套棍法。练完之后,方能用斋。戒贪戒嗔,你二人带领师弟们去练习吧!”
二人齐应一声,便领着武僧列开阵式,练拳武棍。
“嗡嗡”、“当当”之声很快传入斋堂,那位老和尚眉头一挑,右手拂了下左臂赤色袈裟,霍地转身,向正在吃着斋食的僧人道:“诸位弟子,暂且放下斋食。”
待到僧人抬起头来,老和尚继续道:“你们也都看到了,你们的四师叔心系武林,用斋之时依然带着众武僧苦练武功。如今世道混乱,我等念经修佛的僧人又岂能一日迟懈?自今日起,除了日常念经以外,你等用斋前须将《阿弥陀经》再诵读一遍。”
众僧听言,纷纷称是,当即放下筷子,捏起佛珠,诵读起经书来。
斋堂外僧棍声不断,声势浩大;斋堂内佛音阵阵,如佛降世。
晓霜道:“不想这佛家的僧人竟都这般刻苦。”
片刻之后,斋堂外棍声忽止,众位武僧纷纷走进斋堂,并排坐下,看来练武已经结束。
施悟刚踏入斋堂,听见众僧正在诵读经文,忽地驻足,瞄了那老和尚一眼,随即扬声道:“练武修身当每时每刻,用斋时间正是锻炼下盘的大好时机。众武僧弟子,快去把寺里所有的木桶装满水,提来此处!”
众武僧方才吃上一口饭食,听了施悟之言,立马起身,一窝蜂的挤出门去,打水去了。
过不多时,众武僧陆续走进斋堂,人人手上都提着两只装满水的木桶,接着扎起马步,将两只水桶拴在大腿上,完后才接着用斋。
念经的僧人诵读经文完毕,正要用斋,忽听老和尚道:“你们四师叔所言极是,用斋的大好时间自是不能白白浪费。众弟子听好,从现在开始,每吃一口斋念一句佛号‘阿弥陀佛’,不许偷懒!”
众僧人应了一声,便照做起来。于是乎,“阿弥陀佛”的佛号声这边一句、那边一句,此起彼伏,阵阵不绝。
施悟一见,笑呵呵的走至那老和尚身前,道:“施聪师兄,用斋时间,你又何必如此这般为难你的弟子?”
施聪面带微笑,和蔼之极,左手提起一串佛珠,道:“四师弟,你就别说我了,看看你自己,用斋时间,不是一样这般折腾你的弟子吗?”
施悟哈哈笑道:“三师兄,此言差矣!之所以如此,便是为了炼其心志,锻其筋骨,同时弟子们也并未耽误吃食。而三师兄你的做法却不然,你的弟子吃一口斋念一句佛号,这叫人如何用斋?这才是折腾吧?”
施聪呵呵笑道:“哪里哪里!彼此彼此!”
施悟忽地端正脸色,道:“此一时彼一时,现下是该让这辈的年轻弟子好生磨炼一番了。”
施聪收起笑意,缓缓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忽听斋堂外传来童音,呼声急促道:“不好啦!不好啦!”
周莫柔转过脸去,只见童音起处,小沙弥戒心迈着小腿,匆匆奔来。
施悟上前几步,问道:“戒心,何事慌张?”
戒心道:“师父,有个人自称井徒,被多人追杀,逃到我们寺院了。而现在,那些追杀之人正要闯进来。”
周莫柔等人一听,互相对望,自然知晓来人井徒便是昨日的那个市井混混,而追杀他的人多半是隐门的人。
施悟道:“师兄,看来我等这寺庙清静之地如今也不得安宁了。”
施聪道:“过去看看吧。”言后,与施悟一同去了。
周莫柔道:“走,我们也去看看。”
何不止点了点头,离开案几时还不忘拿了只鸡腿,叫上戒嗔,一起朝着山门走去。
众武僧见了,解下水桶,跟着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