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枪◎余孽】90.许诺
书名:浮名剑外 作者:总舵主 本章字数:2420字 发布时间:2022-05-22

【诗曰:

……

楼船夜雪瓜州渡,铁马秋风大散关。

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

……】


书归正传——


桑青虹听他改了之前对自己的称呼,而称自己为“青虹妹妹”,再看他那神情,显然对自己亦甚钟情,刹时心花怒放,脱口道:“震哥!……可以这样叫你麽?”


东方震笑咪咪的道:“当然可以!我喜欢你这样叫我!青虹妹妹,若我能得脱此难,定上崆峒山来提亲!……不知你可愿意?”


桑青虹欣喜若狂,晕红了双颊不迭点头。


须知这些天来,她虽感觉东方震对自己亦颇有好感,可总心下忐忑,患得患失,生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如今听得他亲口承诺愿娶自己为妻,一番心事蓦然化为真事,岂能不激动万分?


霎那之间,她但觉此生幸福之时光,莫能过于此刻。


东方震笑吟吟的收回目光,自怀中摸出一个靛蓝色的小瓷瓶,旋开瓶塞,倒出五六粒碧绿色的丹药状的东西,昂起脖子吞下。


“震哥,你吃的是什么?”


“这是我昆仑山的不死丹!乃是生长于极寒之地的不死神树之汁液中提取,不仅能护元气,还能起死还生哩。”


“呵,太好啦……那你赶紧疗伤吧!”桑青虹大喜,笑眯眯的望着他盘膝闭目疗伤。


过不多时,她突然醒起,“啊”的一声跳起,气急败坏地道:“震哥,忘告诉你啦:咱们现在身处于一座大湖畔,前行不得啦!可该怎么办呢?”


“哦……是麽?”


东方震闻言一愣,睁开眼来望去,视线却被树木遮挡看不真切,便手撑树干站起身来,扫视了周遭一遍,嘴角忽然泛起一抹笑意,盯着桑青虹的眼睛正色道:“青虹妹妹,告诉你一件喜事:不用担心,到了这里,我便如龙归大海啦!”


桑青虹不谙水性,本以为到了绝地,却没想到东方震居然甚是欣喜,立时转愁为喜。可又担心他所说的乃是安慰自己之言,便追问道:“龙归大海?……什么意思?震哥,你的水性很好麽?”


东方震微笑道:“反正不差!四五岁之时,我便敢在黄河之中搏浪啦。”


桑青虹惊叹道:“天啦!你的胆子可真是大!……那么小,你父母放心呀?”


东方震摇首苦笑道:“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爹爹为了养活一家子人,整日忙碌着;我娘要种地,做家务,哪有工夫管我?那时我们那群野孩子,天不怕,地不怕,整日价的疯玩!”


“……震哥,你家是哪儿的呀?”桑青虹饶有兴趣地问。


“会宁。我家就住在黄河岸边。”


“是麽?”桑青虹双目放光:“怪不得一见你,就觉得很亲切!说起来,咱们俩还算是同乡哩!”


“哦?真是巧哩!……青虹妹妹,你家又是住在哪儿呢?”东方震有点意外,盯着满面喜色的桑青虹问。


“兰州呀!”桑青虹笑嘻嘻地道。


“哦!隔得真是近呢!同为黄河儿女,怪不得口音差不多,脾性也特别合得拢!”


“震哥,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桑青虹刨根问底。


东方震闻言面色一黯,长叹了一口气,摇首道:“没有啦!……就剩我一个人啦!”


“对不起!对不起!……”桑青虹迭声道歉,“我没想到!真对不起!……震哥,你不要介意呀!”


“怎么会呢!”东方震见她这么在意自己的感受,心下甚为感动,忘情地握住她的柔荑,盯着她的眼睛,动情地道:“青虹妹妹,你对我真好!”


桑青虹已不再感到羞涩,含情脉脉地回望着他,柔声道:“震哥,别难过啦!自今以后,我会永远陪伴着你的!”


东方震突然眼圈发红,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过了好一阵子,激动的情绪方始慢慢平复下来,松开双臂反握住她莹白如玉的纤手,涩声道:“我爹爹是一名纤夫,在我六七岁之时,他老人家便过逝啦……唉,真是惭愧!他老人家究竟长什么样子,我居然不大能想得起来啦!……”


“……我妈妈常说,爹爹是天底下最为英俊,最为善良的男人。每次拉纤之时,他总拉头纤;总拣那最沉重的活儿干,生怕同事们吃不消……”


“可悲的是,有一次拉纤过险滩时,他为了救一名同事,失足跌落石崖,当场就……就……”说到这儿,已然泣不成声。


“伯父真是个大英雄!”桑青虹紧紧握着他的手,安慰道:“震哥,莫再难过啦……你爹爹死得其所,受世人景仰!”


“是的!”东方震擦干眼泪,遥想着父亲当年的模样,脑海之中却一片模糊,“我妈妈常说,他老人家长得可比我雄壮多啦!”


“天啦!你已这么高大啦,那你爹爹該有多高?!”桑青虹难以置信。


“很高很高!小时候看他老人家,就像是头顶着天!”


“对了震哥,你是像你爹爹,还是妈妈?”


“妈妈说,我的脸形像她,身材却像爹爹。”


“这么说来,你妈妈长得可真漂亮!”


“那是当然!除了你之外,我就没有见过比她老人家更漂亮的女人啦!”东方震语声激动。


“呵呵,我哪能及得上伯母呢!”桑青虹谦逊道。


“我妈妈有痨病,在我十六岁那年,她老人家也过逝啦……”


东方震擦了擦泪,哽咽道:“我的愿望本是:有朝一日,给她老人家住天底下最为舒适的房子,吃天底下最为好吃的东西,娶天底下最为漂亮、最为贤惠的媳妇!……可惜的是,她老人家没能等到这一天……”


“震哥,别再难过啦!只要你过得好,我相信,伯父伯母在九泉之下,一定也会感到非常欣慰的!”


东方震擦干眼泪,不好意思地强笑道:“你看我,真没出息!……青虹妹妹,让你见笑啦!”


“怎么会呢?震哥,你是这天底之下,最最有情有义的人啦!”桑青虹语声诚挚,忽然醒起来,忙道:“不打搅你啦,赶紧运功疗伤罢!我来为你护法。”


说了这一番话之后,东方震亦感气息不畅,当下便闭目盘膝坐地,双手反扣,摒息杂念,潜运玄天无极功的疗伤心法疗伤。


待得气息运行一周天之后,发觉除中掌的后腰部位之外,其余经脉俱未受损,放下心来。


桑青虹一边留神查看敌人是否追来,一边不时地观察着东方震的反应。见他过不多时,头上便白气蒸腾,浑身大汗淋漓,可面色逐渐红润起来,此乃元气恢复之相,心下稍安。


又过了盏茶余的工夫,东方震忽然浑身颤抖,面肌剧烈抽搐,面色红得如柿子一般,蓦然张口,“噗”的喷出一大口黑血。


桑青虹忙扶着他,关切地问:“震哥,觉得怎么样?”


东方震缓缓睁开双眼,微笑道:“除了中掌部位的经脉暂时未能修复之外,五脏六腑已俱无大碍啦!如今,我的功力已恢复七八成啦!”


桑青虹大喜:“真是太好啦!……赶紧去找个船家,送咱们过湖罢!”


“好!”东方震站起身来,牵着桑青虹的手,往泊着几艘渔船的柳湾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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