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吗……”殊逸宸稍微回想了一下,道:“……也算不上出手啦,只是稍微指挥……或者说是稍微欣赏一下,看我的手下怎样戏耍小猫咪而已。”
“戏耍?”
芜先生面色微沉。云广山上,梅知遥一众人马遭遇到的暗杀,在他看来只是一场戏耍的把戏吗?
“是啊,我只是想稍微试探一下,看那人当不当得起剑神后人的名声……当然主要还是无聊了,想顺带玩一把,正好见着了这个委托,觉得还挺有趣的。毕竟,暗杀人的任务接得倒挺多的,暗杀异兽还真是少见,真是有趣,不是吗?”
“有趣的事情多的是,怎么,你都要参一脚吗?”
“也不是这样说,我又不是闲着没事到处瞎掺和的人,我就真的只是碰巧看见了这个委托……啊,绝对不是因为其中有你的病人,我才参与进去的,虽然,对我来说,最有趣的事情就是景芜你的事情了。”
殊逸宸半蹲下来,又拉起芜先生的手腕,揉了揉,一脸关切道:“这里还痛吗?你该小心一点的,总让自己受伤可不好。”
芜先生的手腕处的皮肤一片赤红,本来那红肿已经有些消退了,被殊逸宸一揉,又开始泛红了。
芜先生将手臂抽回来,淡淡道:“无事,不劳你挂心。”
“呵,你倒是能忍。”
殊逸宸将圈椅拖到芜先生旁边,一把坐下,又不由分说把芜先生的手腕扯了过去。
芜先生眉头紧皱,但是这次殊逸宸倒是没有再将他弄痛,而是取出了药,摩挲着他的手腕处给他上药。芜先生感觉那药冰凉凉的,而手腕处灼热的痛感在慢慢消退。他知道,那是治疗被殊逸宸灵力所灼伤的独特药物,不过,此药他自己也能调配出来,又何须殊逸宸多此一举呢?
芜先生想将手臂抽回来,殊逸宸却道:“景芜,你最好安分些,否则,要是在你这个小书斋动起手来,碰毁了什么花花草草,我可是不负责的。”
殊逸宸瞥了一眼香几上的文竹,意有所指。
芜先生依旧是皱着眉头,却没有挣扎着要将手臂抽回来了。
“然后呢,你试探得出什么样的结论?”
“那个啊……”殊逸宸似是在想着什么,缓缓道:“……也没怎么样,就挺失望的吧,剑神后代,远不如前人。”
“这便是你的判断吗?”
芜先生垂眸默然了一会,又低声道:“他表现得那样不堪吗?算了,反正与我无关……”芜先生抬眸,又问道:“……话说,梦中楼阁接到的委托是暗杀幻兽吧,你们非得将人也牵连进去不可吗?”
“我们又不是那些仙境宗门,只要能达到目的,用什么手段、会伤到哪些人,都是无需讲究的事情。”
“连阁主亲自出动,指挥委托者作战,也是手段之一吗?你的客人倒是信任你。”
“景芜,你这是在试探交易的具体内容吗?可惜,生意上的事情是机密,可不能随意泄露。要不,你加入到我的楼阁中来吧,只要你加入的话,这些事情你想知道多少都可以,怎么样?”
“可惜,我对做杀手这件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
见芜先生终于搭理了自己的问题,殊逸宸得逞般地笑了笑,道:“没事,梦中楼阁杀手够多了,正好缺一个医师,你来了正好。”
“世间有那么多医师……”
“但他们都不是你……”
芜先生皱了一下眉头,正想说什么,殊逸宸却又继续道:“……而且他们都不如你……医术高明。”
听闻此言,芜先生的神色有所缓和,他点点头,道:“这倒是事实。”
殊逸宸轻笑一声,道:“景芜,你这么好懂,就别假装对我冷淡了,骗不过我的。”
“我确实不骗人,我可不像满口谎言的某人。殊逸宸,云广山上夜战,虽然你只是指挥,没有直接出手,不过好歹也算是出动了,这价钱想来也不会低到哪里去。梦中楼阁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点我还是知道的。因为一时的兴致,碰巧参与了暗杀的事情,这样的说辞,你以为我会信?”
“景芜你果然很了解我嘛,这就是你到我的楼阁大闹一场的原因吗?想将我拖延住?”
芜先生坦然点了点头,道:“至少小遥在霜悦府的这段时间,你不能动她。”
“小遥?叫得倒是亲切。”
殊逸宸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声。
芜先生顿了一下,不理会殊逸宸的不满,又道:“当然,你要是想到霜悦府动手也可以,前提是先突破霜悦府的剑阵阵界,以及,得罪霜悦府的主人。”
“霜悦府的阵界么?若我真想闯,景芜,你以为靠那区区剑阵,真能拦得住我吗?”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实力,所以才想着稍微拖延你一下。不过,你这么迟才来到霜悦府,我倒是没想到。”
殊逸宸嬉笑道:“嫌我来得太慢,所以,你是想我了吗?”
“以你的实力,确实不该来得这样慢才是,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怎么说呢?我就只是在思考,要怎么让手下的人顺利完成任务而已。其实,在霜悦府进行暗杀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样确实会得罪霜悦府的主人。虽然得罪了人也没什么,不过,得罪那个人确实有点划不来,因为委托人的出价还不够高,没有高到能让梦中楼阁冒险在霜悦府动手的程度。”
“看来你没有亲自动手的打算。”
“当然啊,他们的出价还没高到让我亲自动手的程度,我可不做亏本生意。所以,我才这样苦恼啊,再加上墨未洇也随同紫海宗的人一起了,真是不好下手啊。”
“你消息倒是灵通。”
殊逸宸得意道:“那是自然,我们的消息当然灵通了……啊,不过,话说回来,墨未洇会跟他们在一起,该不会又是你出的主意吧,景芜?”
芜先生感觉自己的手腕又是一痛,他反射性往后缩手,手腕却依旧被殊逸宸抓着,不得解脱。他眉头微蹙,轻声道:“也不全是我的主意,她自己决定了要回去的。”
“原来是这样吗?真是麻烦啊……”
殊逸宸苦恼地拿指腹摩挲着芜先生的手腕。芜先生只觉得那里痒痒的,他轻皱着眉头。
已经上完药了吧,这人为何还不放开?
“所以,你想到暗杀的办法了吗?”
“怎么说呢,我思来想去,最终决定……”殊逸宸看着芜先生,轻笑道:“……景芜,我决定,从你这里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