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反常的晋天阳
书名:兽笼 作者:汪眸 本章字数:3482字 发布时间:2022-05-21

当听到晋天阳对自己问题的回应只是“你猜”两个字时,守楠菲便是心中一沉,站在晋天阳的角度,庞若威非死不可,再配合晋天阳这一身的鲜血,晋天阳十有八九真的杀了庞若威。

此时此刻,观察守楠菲的神情变化,就仿佛是在观赏一出极其跌宕起伏的舞台剧,晋天阳是饶有兴致的看了好半天,直到守楠菲的神情趋于平淡,晋天阳才说:“你的侥幸心理无机可乘,伤害的只有你自己,刚才你勾结外人的行为,为你扣除了150分,友情提示一下,我这个游戏的分数是算负数的,一旦分数被扣到负数一下,你就得接受我的惩罚了,至于惩罚是什么,你心理应该能想到。”

“说完了吗?”守楠菲问,仿佛对于扣分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嗯,你可以睡了。”晋天阳目光扫了一眼床头柜上的药瓶和只喝了一半的纯净水,目光重新看向守楠菲:“祝你好梦。”

……

守楠菲再度醒来时,虽然是被晋天阳唤醒的,但是守楠菲可以感觉到这一觉自己睡了挺久的时间。

“洗漱一下,然后去客厅吃饭,今天陪我出去一趟。”看到守楠菲睁开了眼睛,晋天阳语气很是平淡的说道,虽然平淡,但却明显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

虽然此时的晋天阳已经穿上了一身白色的得体衬衫,但守楠菲看到晋天阳的霎那还是不禁想起了晋天阳浑身鲜血的狰狞模样,然后想到了他不久之前才剥夺了一个人的生命,而且极有可能可能使用了“碎尸”这般残忍的手段,甚至便是止不住的战栗。

看到守楠菲此般,晋天阳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出了卧室,显然是要给守楠菲调整心态的时间和空间。

十多分钟后,守楠菲走出卧室,默默的洗漱完,又去吃饭放在餐桌上的饭菜,吃完之后,又默默的换了衣服,然后重新来到客厅,走到正坐在其中一把餐椅前,正津津有味捧着一本书阅读的晋天阳,语气平淡的问道:“我好了,去哪里。”

可以看到,晋天阳微微挑了挑眉毛,抬眼只是瞟了守楠菲一眼,便是收回目光,起身,将那本黄色封面的书放回到书架,然后便是向着卧室走去。

或许是出于好奇,或许是这段时间锻炼出来的本能的“留个心眼”,守楠菲下意识的偷瞄了一眼刚刚被晋天阳放回书架上的那本书,《自卑与超越》,阿弗雷德.阿德勒著……似乎不是什么值得守楠菲更多注意的东西。

依旧是晋天阳打开了床板,二人从创办下的通道走出,依旧是那个熟悉的轮船。

守楠菲眼睛四处瞅了瞅,却是并没有看到什么血迹,不过她也并不会因此就觉得晋天阳并没有对庞若威做什么,在她看来,应该是晋天阳趁着自己服药睡着的功夫,把现场清理干净了。

二人如同前一天一样,下了船。然后又如同前一天一样上了那辆女士感十足的轿车,然后由晋天阳开车,沿江而行。

当然,守楠菲绝不会那么单纯的以为,今天的目的地与昨天一样,晋天阳打算再带她去一次游乐园。

如果没发生昨晚那件事,倒还是有那么几分可能,但发生了昨晚的事,自己做出了那样的选择,对于晋天阳来说无疑背叛,说实话,她站在晋天阳的角度,都会觉得只扣150分对自己来说都有些惩罚太轻了。

当然,她不会真的设身处地站在变态对立者的立场,她只是觉得以晋天阳这个禽兽的性子,绝对是不惜放过任何机会羞辱自己的机会。

那他是要做什么?

守楠菲的瞳孔微微收缩……是要对自己灭口吗?

这一个想法,顿时让守楠菲有些不寒而栗。

的确,自己“犯规”的程度足以遭到最严格的惩罚;的确,他杀了庞若威的事情目前只有自己知道;的确,在他的书架上那本《犯罪心理学》中有提到,恶性犯罪对一部分人具有成瘾性,一旦成瘾状态形成则不可逆,这也是心理变态的过程,换而言之,杀人可能成瘾……

不过,这样的推测没过多久又被守楠菲自己给否决了——如果晋天阳要对自己杀人灭口,那么为什么不在船上动手,她虽然不懂杀人犯罪,但在船上动手,将自己碎尸后抛到江里也好,火烧掉也罢,也比开车带自己去其他地方要强吧?况且晋天阳此时对自己并未采取什么防备的感觉。另外就是,晋天阳在之前曾多次强迫自己与他假扮情侣,并且将其发布到网络上,如果真要将自己灭口,那这些都会成为警方轻松确定他为重要嫌疑人的关键线索。

无奈的是,想到晋天阳带自己出来可能并非杀人灭口,守楠菲的内心非但没有半分放松,反而“悬”的更高了。

因为,对于晋天阳的心思,他现在是半分也揣测不出。而晋天阳如此变态的一个人,猜不到他的想法显然就是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在守楠菲内心忐忑到煎熬的状态,神奇的是时间似乎反而过得快了许多,在守楠菲的错误感知“不多会”后,她发现车窗外的景象变化,与昨天出行去那个游乐场时有着明显的区别。

首先是车子始终沿江而走,并未如昨天一样行驶一阵就逐渐离江愈来愈远。

其次,道路另一旁的建筑也不像昨天那般始终如同中年程序员脑袋上的头发一般稀疏,而是逐渐密集,并且路边房屋的风格,也逐渐由粗糙变得精致,由单双层居多逐渐变成多层居多。

又过了不知多久,终于,从车窗外可以看到前方隐隐有一座无比巍峨的跨江大桥后,守楠菲心中有了一个此行目的地的答案,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我们今天去哪?”

“进城。”晋天阳回答道,旋即或是意识到自己给守楠菲的回答表述的并不清楚,于是又补充道:“去渝州市里看看。”

虽然车窗外的种种早已让守楠菲猜到了答案,但当她从晋天阳口中听到如同猜想的答案后,脸上仍是浮现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守楠菲下意识的还想开口再询问些什么,但想到自己此时的处境以及两人之间的关系,又只得强行忍住自己的好奇住了口。

……

晋天阳的确是开车带着守楠菲去了渝州,只不过是广义上的渝州,换句话说,晋天阳并未带守楠菲进入渝州城区,而是将车停到了渝州郊区的一个“城中村”一样的街道外。

此时,晋天阳也不再对守楠菲卖关子,一面通过倒车雷达将车一点点的挪入通过白线所绘制的简易停车位,一面说道:“我家老房子在这个村里,一直等着改造也没有等到,所以长期对外出租,前两天租客退租了,所以我带你过来看看,顺便你帮我收拾收拾。”

守楠菲的目光微微闪烁,但最终还是落回到了停车雷达屏幕显示的画面上,很显然,这个“停车位”已经很久没有人去打理了,地上的白线本应是实线,但中断太多,看起来虚的不能再虚,或许只能通过脑补的方式去猜想原本白线所构成的长方形。

见守楠菲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晋天阳通过内后视镜瞥了后座的守楠菲一眼,旋即在一瞬间收回了目光,旋即缓缓开口:“表现不错的话,我自然会给你一些奖励,下车吧。”

说着,男人便拉上手刹,解开自己的安全带,率先打开车门下车。

听晋天阳说今天自己过来帮忙打扫卫生并不算是对于自己昨天的惩罚,守楠菲仿佛像是终于提起了一些兴趣,低低的应了一声,打开车门下了车。

守楠菲不知道眼前的街道在汉语定义里算不算城中村,因为此时二人所在的明显不在渝州的市区而在市郊,但若说不算,可见这附近道都是至少五层,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多年的楼房,而这个以自建房构成的街道却是突兀的夹在其中,又该如何定义?

“今天或许会有些辛苦,不过你就当是为自己努力。”晋天阳一面引着守楠菲向着城中村内走,一面说道。

“为自己努力?”守楠菲一怔,旋即便是明白晋天阳这番话的用意,脸上一闪而逝的嘲讽,是啊,自己现在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也许可能大概可以为自己换来自由的“游戏积分”,既然如此,晋天阳说的便一点问题都没有。

人啊,终归是要学会“在屋檐下低头”的。

晋天阳很显然是捕捉到了守楠菲脸上一闪而逝的神情,也瞬间明白了守楠菲心中的想法:“别误会,不只是积分。这几年渝州市这边的公租房申请门槛越来越低,而且还有许多资本也开始搞低价精租房,加上渝州市的经济发展重心距离我们这边越来越远,很难再找到合适的租客了。更别说这个老旧自建房改造的文件随时可能下来,所以还不如我们就在这住着算了,老让你住在集装箱内也不是个事不是吗?”

也难得晋天阳会如此耐心的给自己解释那么多,不过守楠菲知道,平时性格内向的人,突然说这么多话很可能是因为心虚,想想也是,自己都把“外人”庞若威引来差点把自己救出去了,他心里肯定还是介意的,所以要用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给自己“挪窝”?

不过,看这人来人往颇为热闹的城中村,守楠菲有些不理解,如果真的怕自己逃跑,这个城中村不是“漏洞”更多吗?是因为他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合适的地方囚禁自己了吗?

进入城中村后的一路上,不少大爷大妈都很是热情的对晋天阳打招呼,那语气和神态,晋天阳很显然是他们眼中很是不错的后辈。

更有几位好事的大妈,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守楠菲,然后毫无禁忌的问晋天阳守楠菲是否是他的女朋友,而晋天阳呢,也是毫不犹豫的点头承认。

这一切都让守楠菲更感异常——晋天阳如此招摇,从各方面说,都是将两人之间的天平朝着对他自己不利的方面倾斜。

何必呢?图啥呢他?他又不傻?

“到了,就是这了。”就在守楠菲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晋天阳的声音突然传入了她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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