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宫住了几朝几代的皇帝,养心殿的密道是历来皇帝心中的秘密,李谈一路穿梭密道,最后从宫墙外的一堆稻草钻出。
李谈刚站起身,胳膊一把就被拽住,他有些惊恐地转过头,看到来人,警惕的眼神一下就消失了。
抓着李谈胳膊的沈阔谨慎地四处观察了一番,低声说道:“皇上,我带你去马车那里。”
此时原先看管皇上的那群人一路追到了金銮殿,魏城一个几个大步跑上前拦住了几人低声喝道:“跑到这里干什么?不在养心殿好好看着皇上。”
一个人答道:“魏将军,刚有几个刺客,我们几人一路追赶,便追到了这里。”
“刺客呢?”
那人回答的声音弱了下来:“丢了。”
魏城突然觉得不对劲,急急地就往养心殿赶,几人见状紧追着自己的主子奔往养心殿。
秦公公的一番话,着实起了不少波澜,各位大臣七嘴八舌。
一位白胡子大臣走上前说道:“太后,这秦公公说的是真是假,你可说句话啊。”
魏武忠抢先答道:“自然是假的。”
可白胡子大臣依旧不依不饶,追问道“那就请让我们去探望皇上,清了我们心里的疑虑。”
魏武忠还想说什么,魏城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耳语道:“皇上逃了。”
魏太后从珠帘后走了下来,看着两人紧锁的眉头,她心中有些不安,压着声音问道:“养心殿出事了?”
还不等魏武忠回答,李仲凛轻笑道:“你以为李家的人会随意任你们摆布。”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只够他们几人听到。
魏武忠拔过魏城腰间的剑,指向李仲凛,大声说道:“皇上不是被我们软禁,而是被西平王掳走了。”
众大臣还未从刚刚的震惊中走出来,又一个惊天的消息向他们扑面而来,一个个眼睛瞪得极大。
秦公公走上前,大手挥掉剑身,手上被利剑划出口子,血滴落在地上,沧桑的声音掷地有声:“你不要血口喷人。”转而说道:“王爷,你快走。”
“秦公公?”
“还想走。”魏城接到父亲的眼色,拿出军令牌,朝内朝外的士兵一拥而上,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臣们哪见过这样的阵势,也顾不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劲儿四处逃窜,整个朝廷乱作了一团。
秦公公声音更多的变成了焦急:“王爷,快走,皇上他需要你。”说着便扑向一旁沉默已久的魏太后,不少士兵被分了心思,上前护住魏太后。
“王爷,快走。”门外李仲凛隶属王府的士兵挥舞着刀剑,唤着里面的人。
李仲凛见状一个飞身,踏着士兵的肩膀,飞到外面,魏城见人跑了,随即跟了出去。外面伺机而动的胡保保见里面乱做一团,冲围墙方向看了一眼,也加入了这场乱斗。
李仲凛的人数终究是处于“以寡敌众”的形势,纵使有胡保保看似抓人,而在其中作梗的加成,依旧处于被动的地位。
胡保保一个滑步来到李忠凛身边,挡开了他身后的箭,随即又佯装出手,李仲凛一个闪身,两人对视,随即又被斗争分开。而魏城的眼里没有小兵小卒,眼睛只盯着李仲凛,一心想将他置于死地,几次打斗下来,两人身上都带了伤。
李仲凛不想恋战,对于魏城的纠缠又躲不开,他有些烦躁,眼睛不免带着些杀气,剑身的走向也是直冲魏城命脉的方向,而魏城也不例外,两人直直地向对方冲去。
突然,李仲凛眼睛瞥向金銮殿,只见秦公公眼睛瞪得很大,嘴角的血一直流淌,而他的后背赫然插着一把剑,轰的一声,秦公公倒在了地上,白色的头发混着鲜红的血。
而这一走神,魏城的剑也插入了他的左肩,若不是胡保保借势假装撞到魏城,那一剑怕是要插到他的心脏,李仲痛的跪在地上,眉头紧紧皱着。魏城有些恼怒,对准他的胸口又要一剑,可剑离李仲凛一寸时,不知从哪来的箭一下刺进他的胳膊,铁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胡保保给了李仲凛一个眼神,让他赶紧逃了出去,不久金銮殿外面回荡着魏城的骂声。
李仲凛捂着伤口,从皇宫的后门逃了出去,径直向与桃林相反的方向走去,在一个人际罕见的小路上,他停了下来,右手拿着剑,只盯着后面的马车。
“是谁?”
马车前面的人抬起头,是路简星,她从马车上蹦了下来,嘴里说着:“这里安全些了吧,你先上车,我给你看看。”
李仲凛看着搀扶自己的人,一脸不可置信,他着急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救你。”
李仲凛挣扎着甩开她的胳膊:“你快回去,宫里的人很快就会追来的。”
路简星摘下草帽,她的头发挽成了一个发髻,黑色的发绳将头发死死勒住,没有一点平日女儿家的修饰,她装作轻松的样子,前身微微往前探去:“你不要小瞧我,我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也是自小习武的人。”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我也没有和你开玩笑。”
两人面对面僵持着,还是路简星开口道:“上车,我给你包扎。”也不等李仲凛反对,便轻轻扽着他的衣角拉到了马车上。
路简星简单给他止住了血,便又开始驾着马车向深林深处驶去。
宫中经此一遭,宫女小公公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伺候着主子们,而惊魂未定的大臣都被暂时关在了一个房间,胡保保又带着重兵把手,谁也不敢乱说话。
魏太后和魏家父子在养心殿大发雷霆,看管养心殿的人都领了五十大板,被丢进了大牢。
魏太后褪去了平日在外的慈祥面容,如今眉头紧紧挤在一起,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左手一把扯下桌子上的布,上面的茶杯叮叮当当全被摔在了地上,残渣飞的到处都是。
魏城说道:“姑母,让我去追击西平王,他受了伤,走不远的。”
魏武忠先说道:“你受了伤,怎么追?”
魏城看了看自己的伤,那一箭射的并不重,只伤到了皮肉,他拍着胸脯保证:“小伤不碍事,请姑母下令。”
“那你去吧。”
魏城接到指令,带着自己身边的几个人便跑了出去。
“此事恐怕迟早传到外面,我们得先下手为强。”
魏太后问道:“什么办法。”
“我们将西平王挟持皇帝的事传出去,给他扣上一个造反的帽子,这样就算我们软禁皇帝的消息传了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是水,那这皇宫便是那只船,风吹起大浪,那这船便不得安宁,甚至深埋海底。
因是秋季,晚上的风带着冷意,纵使路简星生了火,可洞内还是令人瑟瑟发抖,她看着躺在一边的李仲凛,担心的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烫的很。
在抬头间,一株草映入眼帘,她兴奋地跑了过去,仔细辨认了一番,是车前草的幼苗。
车前草具有退烧的功效,路简星小时候在山林中被雨淋湿,还是路致富摘了几把车前草塞到她嘴里,让她嚼出汁水。最后下山时,烧退了不少,只是路简星恶心了好几天,看到绿色的菜就想吐,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缓过来。
她在洞内仔细找了找,除了几颗幼苗再无其他,但既然洞里有,那外面自然是有的,于是她将火填的更旺些,出洞寻找车前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