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着母校,心里却想着那个美丽的女老师,九年过去了王老师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个学校了?上学的一幕幕就好像是昨天的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对王老师念念不忘,他摇摇头笑了笑继续前行。
走到校院墻的尽头,宋天龙没感觉这里有什么变化,除新增几户人家外和九年前没什么分别,这让他大失所望,也令他兴趣索然。
没了兴致的宋天龙想尽快回家吃饭,但有群人吵吵闹闹从影院方向走来,本来他想绕道躲开这些人,免得惹起麻烦,他现在真的不想惹事生非。
不过一个女孩的怒斥声引起他的注意,他敏感的觉得这个声音他似曾相识,就算不认识,一群男人纠缠一个女孩也是不可容忍的。
女孩的声音比刚才更大,“臭流氓,你们想干什?“王瞎子”你要在纠缠我我就到派出所告你。”
嘿嘿!那个被叫做“王瞎子”的讥笑道;“你告我什么呀,我也没欺负你,没打你,更没有暗地调戏你,我想和你谈朋友不行吗?我请你看电影难道犯法吗?”
就连宋天龙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容不得别人欺负女孩子,而且他发现自己回到辽京市后特别容易动怒,是否自己在部队多年压抑的太久,需要发泄,还是回到辽京市后有所依仗,不怕惹来麻烦,还是自己一身本事怕无用武之地而到处惹是生非。
其实他和这些问题都有一些关系,只不过他不愿承认而已。为什么别人不敢管的事,他非要出头?一是能力,二是势力,三是大家的宠爱,四是男人的争强好胜的虚荣心。
聂淼淼!借着影院射出的灯光宋天龙看清女孩脸的时候,几乎喊出声来。这个女孩就是宋天龙转业后最想见的人,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碰见,这一次宋天龙就算是死,他也要管。
女孩被围在中间,衣衫不整,围在脖子的白纱巾几乎被扯散,女孩绝望地嘶喊着,一些人远远张望,却没有人敢上前。那几个人见状更加胆大起来。
“王瞎子”居然抓住女孩道;“走!妹妹我们看电影去,女孩拼命挣扎,无奈身单力薄,加上有人在后推搡,被这几个人夹持着趔趔跄跄向影院走去。
“嘿!小猫妹妹,今个巧了,电影正好是“海霞”,我们还是有缘的?海霞长得和你一样漂亮,哈……哈……”
“王瞎子”的笑声还没断,先是脸上挨了一拳,然后就觉得自己脖子一紧身子腾空而起,被人向后扔了出去,几人还在愣神的功夫,那个推搡女孩的人下颏便遭到重拳,剧烈的疼痛和冲击力让他倒向一侧的同伴。
女孩被人拉住向影院走去,当女孩看清拉住她的人时,激动的竟说不出话来。“那个他妈的王八蛋敢打老子,给老子站住!”
宋天龙转过身轻视道:“是我揍得你!”
“王瞎子”忍着痛盯着宋天龙狠狠看了几眼,咬牙切齿道;“你就是天王老子,今天我也要把你大卸八块。”
宋天龙突然拉着女孩向影院狂奔,他不得不跑,因他看见“王瞎子”手里拿着一把一尺多长的枪刺,另几个人也在往出掏家伙,如果没有聂淼淼自己可灵活行事,想打想走没人能拦得住他。
现在他不得不照顾聂淼淼,如果自己逞能,万一被人砍伤或砍死,绝不合算,也会被人笑话,一个侦察兵出身,又是国家干部,那脸可就丢大了。
砍死他,砍死他,几个人疯狂的追赶,好像杀人不用偿命的样子,只想着如何泄愤,全不顾及后果。这也是每个年轻人的通病。
夜幕降临满天星斗眨着眼睛含情脉脉凝视着人间,皎洁明亮的月儿在云中缓缓移动,这本应是年轻人谈情说爱的最佳时光,现在却有人喊打!喊杀!
拉着女孩绝跑不过这些人,宋天龙心念电转,现在想回头也不是最佳办法,这些人已被他激起凶性,若没有一方见血决不罢休,但不跑又能如何?
心念间他们以跑到影院门前广场,黑压压的人群正排队进场。
看见排队的人群,宋天龙突然有了主意,他拉着女孩跑上台阶往检票的门闯了进去,在人们和守门人的惊愕之中两人穿门而过,迅速穿过走廊跑进了影院大厅。
有人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闯影院大门,这还了得吗?七十年代影院把门的都是凶狠之人,而且有公安的人撑腰,可以说没有人敢公开闹事的。
把门的几人怒不可遏,大喊抓住他们,守门人的话音还没落,又一伙人闯了过来。
这一下激怒了几个守门人,这几年影院从没发生过冲场事件,这下可好几秒工夫让人闯了两次,当他们想阻拦时已经晚了,尖叫声,咒骂声响成一片,场面在不受控制,人群蜂拥而进……
宋天龙拉着女孩穿过大厅,从东侧安全门来到走廊,再往右拐不远处有一个侧门,这个门是专门留给一些特权人物进出的,此时成了两人逃命的唯一出路。
两人累的一下子瘫坐在百货大楼的台阶上,宋天龙仰后双手撑地,朝天忍不住连声大笑起来,女孩把头靠在宋天龙的肩部,娇喘着问道;“七哥,我们差点累死你还笑得出来?”
小猫,我突然觉得我们好像回到了从前,小时候我们很讨厌,经常让人追追打打,刚才我们就像小时候被人追赶,想想都让人兴奋不已。
”嗨!七哥,刚才人家都快吓死了,你还有心情说笑,”说着举起拳头照宋天龙的胸膛捶了几下。
月光下聂淼淼还流着汗水的脸庞显得异常清丽,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月光下顾盼生辉,黑里透红的俏脸在两条长辫的衬托下,给人一种活力四射的俊美。
宋天龙之所以管她叫小猫,这还是宋天龙给叫起的,除了名字有点关联外,主要是她的性格所决定的。
宋天龙和她是邻居,两人从会走路就在一起玩耍,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当她静下来时就像猫咪一样乖巧听话,她玩耍时就像小兔子般灵动精怪,上学的时候,宋天龙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小猫”聂淼淼的名字却很少有人叫了,因为大家都习惯叫她小猫,
聂淼淼的小拳头惊醒了他,“想想刚才确实很窝囊,如果再碰到这种情况怎么办?如果走到哪里都没人拿你当回事,向赶疯狗般还有何面目在辽京市立足。”
他突然暗下决心,“他妈的,敢惹老子,就算不当这个干部,也要打出一番天地......”
宋天龙和聂淼淼谈到刚才的险情,都是心有余悸和后怕。宋天龙见聂淼淼双手抱着腿下颏枕在膝上沉默不语,样子及惹人疼爱。禁不住问道;“你怎么认识那个叫王瞎子的人?他经常纠缠你吗?”
聂淼淼轻声叹道;“前年我们搬了家,我又没有工作,在街道集体被服厂做零时工,王瞎子的家就在那附近住,他和一些好吃懒做的流氓混在一起,人蛮横不讲理不说,还到处惹事生非没人敢管,派出所拘留所他是常客,又没有大错,就是派出所对他也非常头痛。
我们厂差不多都是女人,像我这么大的女孩好几十个,因此王瞎子等人经常到我们厂骚扰,其实王瞎子并不瞎,只是眼睛太小,所以被人起个外号就叫“王瞎子”。
在家门口他们还有所收敛,不过我们女孩子见到他们还是躲得远远的,今年我们和鞋厂有了业务联系,时常给鞋厂加工些鞋面,鞋底等零活,今天厂长让我去鞋厂联系下明天加工的定量,见影院有电影想看看有没有票,结果就碰上“王瞎子”他们,七哥,今天要不是碰上你还不知道怎样脱身呢,哎……”
宋天龙道:“这些人纠缠你们,你为什么不告诉二哥呢?”
“人家哪敢告诉二哥,他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吗,我怕出事呀!再说事情还没坏到那种程度。”
宋天龙长舒一口气道;“我干妈还好吗?”
淼淼眼圈一红道;“最近两年妈妈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我看妈妈的病是这些年为我们兄妹太操劳了,小龙哥我真很害怕妈妈倒下再也起不来了。”
宋天龙将聂小淼轻轻拉起,爱怜道;“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顺便认认家门,告诉二哥这几天晚上不要乱走,看我去时见不到他。”嗯!聂小淼连连点头答应……
星期天宋天龙陪奶奶看了场电影,又陪妈妈去趟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下午答应六姐看她们排练新节目。
宋天龙知道六姐想给自己介绍个对象,为了不惹六姐生气他只好花几个小时看六姐排练,趁六姐不注意的当儿赶忙溜走,先上街买了些糕点水果罐头,肉,鱼等一大堆吃的喝的……
买这些东西并不是显示自己,他就想让干妈好好吃一顿,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好受一些。
其实聂淼淼家离他家也不算太远,在古城区和新开区交汇处,那是民政局为照顾残废军人和家属盖的房子,聂小淼的父亲属志愿军有功之臣,病逝后其家人在照顾范围之内,两间的红砖瓦房比过去十几平米宽敞多了。
“妈妈!你看谁来了!”聂淼淼接过宋天龙手里的东西朝屋里喊了声喊!
;一个年近五十岁的女人放下手中的活计问道;“小丫呀!是谁呀?”当她看清来人时她愣住了。
“小龙!是小龙来了!”说着要下地迎宋天龙。
宋天龙忙上前一步把她按住道;“干妈你就别动了,我又不是外人,其实我早就应该来看您老人家,只是这一段忙昏了头,请干妈原谅。 ”
“小龙呀!快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了,来!坐在干妈跟前来,让干妈好好看看!”宋天龙乖乖坐在老干妈面前,一时说不出话来。
干妈左看右看喜道;“长高了,结实了,像个男子汉样了。”
“小丫呀!快去出去买菜,买点肉,妈妈给小龙包饺子吃。”
聂淼淼回道;“妈妈您就别操心了,我七哥已经买好菜了,等我把一切弄好了咱们就包饺子,妈妈您放心吧!我一定让七哥吃上饺子的。”
宋天龙看见干妈这样子,心头不禁一热,眼泪直在眼眶打转,有些哽咽道;“干妈您瘦多了?”
哎!干妈叹气道;“岁数大了身子骨不比从前了,你叔叔虽说走得早,但孩子们都大了,最艰难的日子过去了,起码有地方住,虽然吃的差点,但也饿不着了。”
宋天龙怕干妈伤感忙道;“我大哥,二哥还没下班呢?”
“你大哥在铁路的工作没个准点回家,你二哥在市第一建筑公司上班,也不分什么星期日或节假日,天天都有活干,不过听说你要来,这些天都回来的很早,我看他们也快回来了,这时淼淼喊道:“七哥,你放桌子,我们包饺子了......”